慕司沉道:“除非,高總狠下心來,完全扳倒江氏,讓我沒瞭後顧之憂。這樣,我才能放心地跟您合作。”
高新皺瞭皺眉,欲言又止,最後,他隻能堅定地說:“我跟你交個實底吧,我手裡,有能讓他們江傢完蛋的東西,他們動誰,都不敢動我!隻要你投靠我,我保證你會比現在更風光,律所的規模也比現在更大。”
慕司沉搖瞭搖頭,嘲諷地笑瞭笑,道:“高總,您這個大餅畫的,我差點就吃下去瞭。除非你讓我看到誠意,我才敢上船,否則,到時候江傢真翻過身來瞭,您那些東西,能不能保住自己,還真難說,更別說保我瞭。”
高新現在一直把慕司沉當作膽小鬼,他的所有註意力都在如何讓慕司沉投靠自己,讓他為自己效力。
可他並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邁入慕司沉的陷阱。
即便如此,高新還是不肯輕易將底牌亮出來。
畢竟,這是牽制江氏的唯一法寶,再說瞭,當年自己作為采購總監,也參與瞭海城大橋的建設,買的劣質材料,自己也參與瞭。
一旦他揭發瞭江氏,也就相當於揭發瞭自己。
高新當然沒有那麼傻!
他醞釀瞭良久,才對慕司沉道:“我給慕律師三天的時間考慮。反正,江氏是撐不瞭多久瞭。如果你還不找一個新主投靠,很快,你也會玩完的!”
慕司沉勾瞭勾唇角,道:“高總,我已經說過瞭,我沒有看到您的底牌,我不敢冒險。別說給我三天,給我三十天,我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高新冷哼瞭聲,諷刺道:“我真是沒想到,海城律師界大名鼎鼎的律師,居然是如此的沒有魄力,連點遠見都沒有!你這幅膽量,真是白瞎瞭你這個能力。”
說完,他氣得摔門而去。
他這邊一走,慕司沉將小宋叫瞭進來,低聲吩咐道:“按照我們原先的計劃做,記住,千萬不要鬧出人命,但一定要制造出恐慌,讓他害怕。”
“明白。”
小宋得到命令之後,便找到瞭兩個專業賽車手,去做這件事。
高新的別墅是在海城偏郊,並不是這裡的房價便宜,而是這邊環山環水,風景秀麗,他這個年紀,不喜歡吵。
回傢的途中,必須要途徑一個盤山公路。
司機本來正穩穩地開著車,高新還在醞釀著再想個什麼辦法,把慕司沉收入麾下。
就在這時,後面的車開過來,撞上瞭他的車尾巴。
高新的車被迫停車,司機嚇瞭一跳,道:“後面這是怎麼回事?像是故意的。”
“下去看看。”
高新不悅的吩咐司機。
當司機下去之後,後面的車上下來兩個人,突然揪住司機的領帶,道:“你就是高新?”
“不,我不是!”
司機發現這兩個人來頭不對,連忙否認。
可其中一個人道:“你不承認也沒用!這個車,不是你的嗎?”
說完,他們直接將司機帶到盤山公路邊緣,下面就是懸崖。
司機嚇得大喊:“我……我真不是高總,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不怕告訴你,有人讓我們,來要你的命!”
那兩個人說著,就作勢要把司機往懸崖下推。
這時,高新已經聽見瞭他們的話,他嚇得尿瞭褲子,趕緊跑到駕駛座,一踩油門,將車開走,逃瞭!
司機連忙道:“那個車裡的才是高總!你們真抓錯人瞭。”
那兩個人按照慕司沉的吩咐,裝成疑惑的樣子道:“奇怪,你真不是高新?”
“真的不是啊。”
司機欲哭無淚,道:“我衣服口袋有錢包,錢包裡有身份證呢,不信你們拿出來看看。”
就這樣,那兩個人象征性地看瞭一下,將他丟在瞭一邊,故意丟下一句話:“追!一定要把高新找到,江總說瞭,高新的命,今天就要!”
司機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嚇得差點昏過去。
但他是高新多年的手下瞭,礙於情分,他還是顫抖著拿出手機給高新通風報信。
“高總,您快跑吧!”司機聲音顫抖著道:“他們是沖你來的。我聽那兩個人說,是江總的意思,要殺你滅口呢!”
……
傍晚時分,慕司沉依然坐在辦公室沒走。
他想,再過不久,大魚就該上鉤瞭。
果然,就在這時,小宋敲瞭敲門,進來道:“慕律師,高總來瞭。”
說完,他側過身讓高新進來。
此時的高新,完全沒有瞭上午那般狂傲的氣勢,而是像個逃犯似的,將自己渾身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尤其是臉,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看起來都像是快喘不過氣瞭。
小宋自然知道原因,但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莫名想笑,隻能硬生生的忍著。
進瞭慕司沉辦公室之後,高新才小心翼翼的摘下墨鏡和口罩,驚慌的說:“慕律師,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能不能讓你助理先出去?”
慕司沉點瞭點頭,給小宋遞給瞭眼色。
小宋走後,慕司沉道:“高總這是在幹嘛?天也不冷,您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是身體抱恙瞭麼?”
高新深深嘆瞭口氣,咬瞭咬牙,道:“什麼身體抱恙?我是差點被謀殺瞭!”
“哦?”
慕司沉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高總,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高新望著他,道:“慕律師,我聽說您是法學博士,對法律問題非常精通,也幫很多人打過官司。我想問問,如果我跟你分享瞭我的底牌,你能不能幫我脫罪?”
慕司沉忍著內心的激動,故作平靜的道:“高總,您還是先把事情說清楚吧。您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我怎麼幫您呢?”
高新心有餘悸的開口道:“我今天差點被江震天這老傢夥給殺瞭滅口。我手裡,有他犯罪的證據,這足以讓江震天掉腦袋!本來我以為這個能牽制他,可我沒想到,這老傢夥,居然想魚死網破,他居然敢找人殺我。就在盤山公路,要不是今天我司機在,他們認錯瞭人,明天,你就能去參加我的追悼會瞭!”
慕司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那看來,高總果然是知道江傢不少秘密啊。”
“哼,那當然瞭!”高新又開始嘚瑟瞭,“江傢以前是怎麼發傢的,我門兒清!就說這個海城大橋吧?當年,他們承接瞭這個大橋的修建,你知道他們從裡面吃瞭多少利潤和回扣嗎?最後,這個橋坍塌瞭,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以為他們不怕?”
慕司沉道:“高總,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是律師,我隻看證據。”
“證據……”
高新眼珠子轉瞭轉,道:“我肯定是有的,可我不能就這樣給你。你得先答應,幫我脫罪。”
慕司沉道:“既然高總覺得是江傢找人殺你,為何不報警呢?”
高新氣的哼瞭聲,道:“首先,我沒有證據,其次,他們雖然找人殺我,可也沒有得逞,就算進去瞭,也很快就放出來瞭。可我手裡這個證據,是足以讓江震天那個老傢夥掉腦袋的。我必須跟你聯手,做到萬無一失,讓他進去瞭,就出不來,這樣,才能一瞭百瞭。”
慕司沉點瞭點頭,道:“好,看在高總這麼誠心的份兒上,我可以幫你。但是,我必須看到證據,才可以想辦法,幫你脫罪,並且把江傢弄進去,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高新像是下定瞭什麼決心似的,點瞭點頭,道:“好,我現在就給你看。今天晚上,你必須給我想出對策,我一刻都等不瞭瞭。多一天,我就多一分危險。”
慕司沉的眸光微微閃瞭閃,就這麼看著他,從懷裡拿出一個U盤。
“慕律師,這裡是江氏當年做海城大橋那個項目,所有的真實采購單,還有江震天的親筆簽字。”
高新嘆瞭口氣,道:“關鍵是,我當時就是負責采購的,也吃瞭不少回扣。所以,您一定要想辦法,幫我從這件事裡摘出來。”
直到那個U盤遞到慕司沉手裡的那一刻,他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幾名警察走瞭進來,對慕司沉道:“慕律師,謝謝您瞭,這次,多虧瞭您,才讓我們找到瞭這麼重要的線索。”
慕司沉笑瞭笑,道:“配合警方辦案,是應該的。”
高新瞪大瞭眼睛,完全不敢相信,這如同做夢一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