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屋裡除瞭我們兩個,哪裡還有外人?”獵戶也四處張望瞭一下,笑著說,“肯定是老鼠幹的。”
這客棧破破爛爛的,有幾隻老鼠也不足為奇。
隻不過這老鼠也太囂張瞭,大白天的都敢招搖過市。
聽瞭這話,老管傢臉上的警惕才漸漸消失:“客棧臟成這樣,生意能好才怪呢。”
他罵瞭幾句,這才離開。
這次沈婉謹慎瞭。
待屋門關閉後,她才無聲地勾瞭勾手指,櫃子裡的大紙包便到瞭手裡。
打開一看,竟是滿滿一包蒙汗藥!
她想瞭想,將藥倒出一大半後,兌瞭些面粉進去。
幹完一切,又將大紙包放回瞭原位。
再度回到大廳時,卻見謝慕白正眼含笑地看著她:“老大娘說要給我打個欠條,說大婚收到的禮金全歸我們,你說我要不要答應?”
沈婉嫣然一笑:“這當然得答應瞭,總比一文錢都拿不到的要好。”
“你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就收瞭那欠條,晚上我們就等著一起喝喜酒瞭。”謝慕白點點頭。
沈婉沖胡大海使瞭個眼色,故意抬高瞭聲音:“當然得多喝幾杯瞭,嫂子出嫁可是個大喜事呢。”
“依我看我們也別吃飯瞭,留著肚子晚上大吃一頓。”
見她使眼色,胡大海卻沒多少反應,依舊一臉淡定地喝著茶。
沈婉頗有意味地笑瞭笑,這才推著謝慕白回到瞭房間。
剛回屋,她便左右張望瞭一下,壓低聲音說:“他們預備瞭蒙汗藥,想把我們全殺瞭!”
“竟是這種下三賴的招數!”謝慕白不禁一臉鄙夷,“放心吧,我已經讓王七通知瞭胡大海。”
胡大海不是個喜歡惹事之人,可如今刀都架脖子上瞭,他也不得不反抗。
聽瞭這話,沈婉這才稍微松瞭口氣。
“還有件事。聽他們說,我從林傢莊弄來的東西裡有張硝礦的地圖。”她微微皺眉,“我之前找過,卻沒看到有什麼地圖。”
一聽“硝礦”二字,謝慕白臉色陡然一變。
他並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從頭上取下那根發簪。
沒瞭木蘭花的發簪,看起來和之前截然不同。
他稍微一用力,小巧的發簪應聲而裂,裡面露出一截泛黃的紙卷。
打開一看,果然是張地圖。
原來,客棧前方幾裡處的山中竟然暗藏著一個巨大的硝礦!
三皇子命人在那兒開礦,加工成炸藥後再由客棧之人押送到另一座山上的地洞裡,由管傢之子假扮成獵戶在那看守。
如果不是沈婉誤打誤撞收瞭那筆錢財,估計這事到現在也不會有人知道。
“你怎麼知道會藏在這兒?”沈婉有些驚訝。
謝慕白冷冷一笑,眼底閃爍著陰冷的寒光:“三皇子最喜歡木蘭花。”
“今晚的喜宴,怕是會非常熱鬧瞭。”
狂風來的毫無預兆,黑壓壓的烏雲遮天蔽日,豆大的雨點更是擰成一條條手指粗的麻繩,惡狠狠地鞭笞著這骯臟的人世間。
茫茫夜雨中,小小的客棧處處張燈結彩,極為熱鬧。
流犯們好久未見葷腥,如今見瞭酒肉,吃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瞭。
獵戶和孫氏穿著大紅的喜服挨個敬酒,看起來倒挺像一對夫妻。
沈婉早已將杯裡的酒換成瞭靈泉水,和謝慕白喝的不亦樂乎。
“天啊,我怎麼有些頭暈……”謝慕白扶著額頭,突然趴在瞭桌上。
沈婉剛想站起,隻見身子一軟,也倒在瞭地上。
還沒等孫氏反應過來,眾流犯們皆紛紛昏倒在地。
雖然隻有部分蒙汗藥,但想讓人處於淺昏迷狀態還是沒問題的。
“這……這是怎麼瞭?”孫氏看瞭,嚇的臉都白瞭。
獵戶並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冷笑著問:“肉包子好吃嗎?”
孫氏一臉茫然地點點頭。
當然好吃,否則一大早她也不會吃三個瞭。
“那就是瞭。”獵戶瞟瞭眼那一地流犯,陰惻惻地獰笑著,“這麼多肉,估計能用上好幾年呢。”
一聽這話,孫氏嚇的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肉包子!
天啊,那包子竟是人肉做的!
原來,這……這竟是傢黑店!
“狗哥,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孫氏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向獵戶看去,“我保證,這裡的事我會全忘記的,別殺我……”
“放過你?”獵戶冷冷一笑,眼底閃爍著陰毒的寒光,“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會把刀柄遞給別人?”
“爹,還是你說的對,這女人不能留!”
爹?
孫氏震驚瞭。
老管傢也不再隱瞞,揭上瞭臉上那張人皮面具。
一見是他,孫氏嚇的魂飛魄散:“我不走瞭,我會安心在這兒過日子,給狗哥生好多好多孩子!”
“隻要不殺我,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已經是狗哥的人瞭,說不定現在肚子裡已經有瞭他的骨肉瞭呢……”
“少和我扯這些沒用的!老管傢陰著臉,冷眼向她看去:“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周姨娘將那筆財物放在哪裡瞭?”
孫氏早已嚇破瞭膽,拼命地搖著頭。
她哪兒知道呢?
她若知道,第一個就先把那些錢給偷瞭。
“既然不知道,那就動手吧!”老管傢冷冷一笑,“畢竟,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他一使眼色,隻見旁邊伺候的小二們“刷”的一下抽出瞭長刀。
沈婉握緊手裡銀針,剛想出手,卻見胡大海一躍而起。
他手起刀落,一刀將獵戶腦袋砍下。
老管傢大怒。
他一揮大手,厲聲喝道:“都給我上!”
小二們剛想動手,卻見一道道銀光閃過,他們便紛紛倒地。
沈婉微微一愣。
她明明隻拿出三根銀針,怎麼七八個小二會同時倒地?
抬眼一看,卻見謝慕白正含笑看著她:“娘子好身手。”
聽瞭這話,沈婉才回過神來。
她怎麼忘瞭,這大反派可是個扮豬吃虎的高手!
老管傢臉色一變。
他剛想逃,卻被另一個官差用刀抵在瞭喉嚨處。
陸陸續續的,人們都從地上爬瞭起來。
“你們……你們都沒事?”老管傢驚愕地瞪大瞭眼睛。
沈婉拍瞭拍身上的灰塵,笑道:“要怪就怪你藥量太少瞭!”
那些藥還少?
那一大包藥,別說迷暈一百多人瞭,就算是一百頭大象都綽綽有餘!
“你搞的鬼?”老管傢眼底猩紅一片,咬牙切地問。
沈婉也沒否認:“沒錯,我把大部分藥都換成瞭面粉。”
“那你為什麼不全換瞭?”老管傢有些不解。
沈婉笑道:“全換瞭的話,大傢又如何欣賞你演的這出好戲呢。”
老管傢聽瞭,咬著牙冷笑瞭起來:“我竟忽略瞭你這廢物!”
“不過你們也別得意的太早,我主子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突然,他用力一咬舌頭,一股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滑落。
雨也停瞭,太陽出來瞭。
清理完屍體後,胡大海決定在這兒休整一下,第二天上路。
當時大傢都是淺昏迷,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聽的非常清楚。
沈婉立瞭大功,別說胡大海瞭,就連刀疤臉都拖著病秧秧的身子向她下跪謝恩。
如果不是她把藥給換瞭,此時的他們或許早就變成瞭肉包子。
沈婉懶得理他,徑直回到大反派身邊。
“你想不想發財?”謝慕白抬眼向沈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