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三皇子的提議,沈婉氣極反笑。
不得不說,出主意的人實在是太惡毒瞭。
一旦賣瞭糧食,一眾流犯們隻會對三皇子感恩戴德,而自己則會被罵自私貪婪。
如果不賣,三皇子依舊落瞭個好名聲,罵名還是她自己擔著。
“五嫂,你就答應吧。”謝慕容偷偷瞟瞭三皇子一眼,小心翼翼地說,“老太傅不是還給瞭我們一袋米嗎?”
“你看那些人那麼可憐,我們就幫幫他們吧。”
見某人聖母心又發作,沈婉不由的冷冷一笑。
看來美男的魅力就是大,自己好不容易才掰正的小姑子,竟然又要當聖母瞭。
謝慕白坐在車廂內,清楚地聽到瞭外面的一切,不過他並沒有說話。
“天啊,我的耳朵怎麼這麼疼呢!”沈婉突然捂著耳朵,裝出不舒服的模樣,“謝慕白,你快給我看看,我耳朵裡是不是進東西瞭?”
她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進瞭車廂。
三皇子撐著傘,一臉尷尬地站在那裡。
“謝謝你。”他目光復雜地看瞭謝慕容片刻,這才悵然離去。
看著那頎長挺拔的背影,謝慕容心微微一動。
她想瞭想,便悄悄追瞭上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三皇子唇畔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果然,男主劇本就是爽,自己的後宮這麼快就又多瞭一員。
他並沒有回頭,徑直進瞭小樹林,在一條小河邊蹲瞭下來。
謝慕容想瞭想,也悄悄追瞭過去。
“本王怎麼可以喜歡她呢?”看著水中那抹纖細的倒影,三皇子故意嘆瞭口氣,“本王姓蕭,她姓謝,本王是她的仇人啊!”
謝慕容一聽,心臟立刻狂跳不已。
她想瞭想,鼓足勇氣走上前:“你不是想要糧食嗎,我可以幫你!”
“你要幫本王?”三皇子心中竊喜。
謝慕容點點頭。
“可你哥哥你嫂子會生氣的。”三皇子搖搖頭,故意說,“本王不能讓你難做。”
“可我不這麼做,那些人會餓死的!”謝慕容眼底含淚,哽咽地說。
看著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三皇子故意裝出一副激動的模樣:“你……你是不是心裡也有本王?”
如果能搞定這丫頭,或許還套出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沒……沒有!”謝慕容臉一白,立刻搖頭,“我隻是心疼那些人罷瞭。這件事你聽我的,今晚就行動。”
晚上,謝慕容果然把沈婉和謝慕白騙到瞭自己的帳篷。
趁官差不註意,三皇子的侍衛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瞭馬車裡。
看著謝慕容那飄忽不定的目光,沈婉故意說:“這裡沒水瞭,我回車廂拿點。”
一聽這話,謝慕容嚇的臉都白瞭。
“不不不……我們不渴的。”她白著臉,連忙說,“而且外面下雨,水喝多瞭也不方便的。”
沈婉聽瞭,笑著點點頭:“也對。”
“慕容啊,不是嫂子我心狠,隻是那些糧食的確不能賣。”
“這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通,萬一再堵上段時間,到時候我們吃什麼去?”
謝慕容心不在焉地“嗯”瞭一聲。
沒有米不是還有別的吃嗎?
這一路上她又不是沒看到,每次大傢都餓的沒東西吃時,這小醜女總能弄來各種好吃的。
時間也差不多瞭,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樣瞭。
看著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沈婉悄悄捏瞭一下大反派的手。
謝慕白並沒有說話,隻是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貓頭鷹的叫聲。
謝慕容聽瞭,立刻松瞭口氣。
她笑著向他們看去:“五哥,五嫂,時間也不早瞭,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沈婉也沒再停留,背著謝慕白便回到瞭車廂。
伸手掀開座椅上鋪的佈,那袋米果然無影無蹤。
謝慕白看瞭,臉陰的幾乎能擰的出水來。
“她……她怎麼可以這樣!”他咬著牙,沙啞的聲音劇烈顫抖著。
沈婉微微嘆瞭口氣:“看來是我錯瞭。”
“有些人啊,好日子過的久瞭就想作妖瞭。”
“你也不必生氣,畢竟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
是啊,這都是謝慕容自己選的!
她也不是孩子瞭,也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瞭。
想到這兒,謝慕白才勉強點點頭,可如墨的眼底卻掠過一抹濃濃的失望。
第二天一大早,三皇子便命人開始蒸米飯瞭。
嗅著空氣中那誘人的香氣,眾流犯們口水都差點流瞭一地。
見時機成熟,沈婉便清瞭清嗓子,故意尖叫起來:“不好瞭,有賊,我的米不見瞭!”
聽到聲音,胡大海連忙前來查看。
當初老太傅給米的時候他也在,還是他親手搬到瞭車上。
如今車廂裡卻空蕩蕩的,連一粒米都沒剩下!
“天啊,誰吃瞭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偷那女人的東西?”
“會不會是賊喊捉賊啊?”
眾流犯們陰陽怪氣地議論著。
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過這小醜女的東西,可又有誰得手過呢?
況且這醜女身手不錯,誰吃瞭熊心豹子膽去自討沒趣。
沈婉徑直走到那些侍衛面前,一把掀起鍋蓋。
“你這是做什麼!”其他流犯一看,生氣地質問道,“你自己丟瞭米還不讓我們吃飯瞭?”
看著鍋裡尚未蒸熟的米,沈婉冷冷一笑:“這是我的米!”
“沈小姐,你有什麼證據?”三皇子微微皺眉,掀開瞭懸在馬車上的簾子。
沈婉指著鍋裡的米,冷冷地說:“這是老太傅送我的禦田胭脂米。”
“這米產量極低,如果沒記錯,宮裡每年也隻有十幾袋吧。”
“就算是胭脂米又能證明什麼?”沈嫣拄著拐棍在一邊幫腔,“難道堂堂皇子連點胭脂米都沒有,還用得著偷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三皇子這是從京城帶來的米?”沈婉撇瞭撇嘴,輕蔑一笑,“別說是皇子瞭,就連皇上出巡都不會帶這米!”
三皇子臉一白。
完瞭,他可真是快被姓謝那丫頭給害死瞭。
偷什麼不好,偏偏偷這極為難得的禦田胭脂米!
這下倒好,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賊瞭!
不,不行,他不能當賊,他還得當皇帝呢!
可他又該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