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真的煩瞭。
她臉一黑,一把將三皇子推開。
三皇子那小身子骨兒實在是太弱瞭,即便素問給精心調理過,也依舊如小雞仔般弱不禁風。
不過輕輕一推,他那頎長的身體便摧枯拉朽般摔倒在地。
“二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突然,襄陽侯府那個胖胖的老管傢匆匆趕瞭過來。
“二小姐,你這性子怎麼一點都沒有變?”他連忙將三皇子扶起,臉陰的幾乎能擰得出水來,“不管有什麼過節你都不能動手的,畢竟這是王爺!”
“按照大魏律法,毆打王爺可是死罪!”
“你膽子大不怕,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會連累侯爺的!”
沈婉原本沒把這老管傢放在眼裡,畢竟他隻是個奉命跑腿的奴才。
可自從聽瞭素問的話後,她不由的對其另眼相看。
能在苗疆來去自如,想必這老管傢也是個狠角色。
“我打我的,和你們又有什麼關系?”沈婉冷冷一笑,絲毫沒有掩飾眼底的嘲諷,“你該不會忘瞭,我和襄陽侯已經斷親瞭,那斷親書還是你親自去送的呢。”
“你放心,日後就算我把天給捅出個大窟窿,這事也絕對連累不到你們。”
“再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三皇子的,我們隻不過是鬧著玩罷瞭。”
說到這兒,她故意笑著向三皇子看去:“王爺,你說對不對?”
這一跤,差點沒把三皇子老腰都摔斷瞭。
此時的他正痛的倒吸冷氣,心裡更是恨的咬牙切齒。
沈傢的十八輩祖宗,他感謝他們,感謝他們生出瞭個這麼孔武有力的丫頭!
可一聽這話,他還是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對對對,在鬧著玩呢。”
沈婉就知道,這病秧子不敢承認。
一來他想泡自己,二來被女人打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連個女人都打不過,日後誰還會支持他當皇帝。
見三皇子矢口否認,老管傢也不好再說什麼。
“對瞭,我記起一件事來。”沈婉故意從空間取出沈嫣寫的欠條,直接遞到老管傢面前,“這是沈嫣欠的,正好你在這兒,你就替她把錢付瞭吧。”
欠條?
老管傢越聽越是糊塗。
他低頭看去,發現的確是沈嫣的字跡,但下面那猩紅的手印卻明顯不是她的。
沈嫣身材嬌小,手指纖細。
就她的指尖,根本摁不出如此大的手印。
“二小姐,我能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欠的債嗎?”老管傢滿腹狐疑。
“我救她的錢啊。”沈婉沉著臉,不耐煩地說,“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三皇子,當時他也在場。”
一聽是討債,三皇子立刻點頭。
雖說對襄陽侯府還抱有希望,但並不代表他可以放過沈嫣。
在苗疆淪落街頭的這段日子裡,這賤人可沒少侮辱虐待他!
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攛掇那些乞丐毀瞭她的清白!
三皇子都發話瞭,這讓老管傢不得不信。
可看看上面的數額,這讓他不禁有些犯難。
自從庫房被盜後,襄陽侯便開始勒緊腰帶過日子,就連自己的水桶腰都硬生生勒小瞭兩寸!
如今又突然冒出這麼一筆巨債,這分明是想讓襄陽侯砸鍋賣鐵啊!
“二小姐,這個我真的做不瞭主。”他想瞭想,陪著笑說,“這事老奴還得稟報夫人。”
“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啊?”沈婉臉一沉,立刻惱瞭,“聽藥王谷老谷主說,你們傢夫人自從離開京城就再沒瞭消息,你們都找不到竟然還想讓我去找?”
“如果想賴賬的話就實說,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
她一把將那張欠條奪過,沒好氣地說:“走,我們這就去衙門!”
“我就不信瞭,人證物證俱全,你們襄陽侯府還能賴得瞭這筆賬!”
老管傢一看,嚇的臉都白瞭。
襄陽侯這人最愛面子,萬一名聲有損,他一定會將氣都移在自己身上的。
“二小姐息怒。”老管傢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陪著笑,“那老奴通知侯爺總行瞭吧?”
“你也知道的,這麼一大筆錢,我真的做不瞭主。”
他的確做不瞭主,畢竟這可不是區區一輛架子車就能解決的事瞭。
不過這女人的胃口可真是越來越大,照這情勢,估計連襄陽侯的底褲都會被她給剝光瞭呢。
“行!”沈婉想瞭想,抬眼向老管傢看去,“不過在債未還清之前,你們不可以走。”
“萬一你們跑回京城,難不成還讓我去追啊!”
老管傢聽瞭,連忙笑道:“二小姐放心,老奴馬上就飛鴿傳書,寫信給侯爺。”
其實襄陽侯是否會認這筆債,他心裡也沒底。
如果想還債,襄陽侯就必須得變賣田產瞭。
“以後別叫我二小姐,少和我套近乎!”沈婉翻瞭個白眼,不耐煩地說,“叫我郡主!”
明明各種不服,可老管傢還是從諫如流,畢恭畢敬地說:“是,郡主。”
見他如此聽話,沈婉便滿意地拍瞭拍他的肩膀。
老管傢隻覺得肩膀微微一痛,似乎被螞蟻給咬瞭一下。
可這大冬天的,上哪兒來什麼螞蟻呢?
“你倒挺懂事的。”沈婉冷笑著,字裡行間皆是警告的意味,“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若敢背著我耍什麼花招,我不介意撕破臉皮。”
話音未落,她便頭也不回地下瞭樓。
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老管傢不禁一臉疑惑。
“她真的是二小姐?”他有些不確定地問。
早就聽說那醜女變漂亮瞭,卻沒想到竟如此漂亮。
她的性子也不一樣瞭。
以前那醜女特好糊弄,隻要賣慘就足以解決一切。
可現在,她眼裡似乎隻有錢。
三皇子冷笑道:“不是她還會是誰?”
“本王勸你動作最好麻利一點,千萬別惹她生氣。”
“或許你並不知道,如今就連老太傅都得讓著她幾分呢。”
老管傢聽瞭,隻覺得掌心濕漉漉一片。
有老太傅當靠山,這筆債襄陽侯怕是得還瞭。
他嘆瞭口氣,便回到房間開始寫信。
從這兒到京城雖遠,但如果飛鴿傳書的話,相信很快就能收到襄陽侯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