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璧君臉龐微微一燙。
可能嗎?
那個人會開口留她嗎?
她淒然一笑,無力地搖搖頭。
“你少逗姐姐瞭。”赫連長君連忙沖沈婉使瞭個眼色。
這幾日赫連璧君好不容易消停點瞭,萬一她再舊情復燃,誰知道會不會把整個赫連傢族都給搭進去。
這種孽緣,還是不要的好。
沈婉調皮一笑。
短暫的失態之後,赫連璧君很快便恢復如初。
她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住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
她不想。
對於一隻向往自由的小鳥來說,最可怕的是不是死,而是被折斷雙翼。
而赫連璧君自在慣瞭,誰也不知道這段日子來她的內心有多麼煎熬。
“等,等到路通瞭再說。”沈婉想瞭想,認真地說,“如果你實在覺得無聊,我可以給你找張人皮面具,無聊時出去逛逛。”
她不能把這姐弟倆一直關在這裡的,雖說驛站是自己的地盤,但畢竟還有幾個以前的雜役。
萬一被他們發現點什麼,豈不坐實瞭國公府私通番邦的罪名?
反正這姐弟倆身手不錯,即便真有什麼事他們也能應付得瞭。
“你有那種好東西,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赫連長君一把拽住沈婉的衣袖,生氣地問。
可惡!
當初在實驗室時,不管這丫頭有什麼需求自己都是無條件滿足的。
可如今,她手裡有這麼好的寶貝竟然不舍得給自己!
“難道你不知道,那玩意兒戴久瞭很傷皮膚的嗎?”沈婉一把將他大手拍掉,沒好氣地說,“再說瞭,當時你姐姐情緒很不穩定。”
“如果讓她出去,指不住能惹出什麼亂子來呢。”
“哦,我明白瞭,你是不是認為我把你們關在這裡是另有所圖?”
“你說我圖你什麼,圖你長的好看還是圖你老,你倒是說啊!”
赫連長君被懟的啞口無言。
的確,如果另有所圖,她早就可以出手瞭。
憑赫連璧君的身份,就算讓大閼氏拿出一座城池來換都沒問題。
赫連璧君是赫連傢族的精神支柱。
如果她倒瞭,整個赫連傢族就徹底完瞭。
當然,這一切一定是拓跋煜想看到的。
“你有心瞭。”赫連璧君微微點頭,抬眼向沈婉看去,“不過我能問一下,我的那些傢仆呢?”
話音未落,她便有些後悔瞭。
這還用問嗎?
那晚的火勢極大,而那些傢仆們又被喂瞭化功散,他們的結局可想而知瞭。
“他們沒事。”沈婉淡淡地說,“世子爺已經讓人把他們給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瞭。”
“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讓阿水叔來送人皮面具。”
“如果你們想走,隨時都可以。”
赫連姐弟聽瞭,微微點頭。
沈婉沒在這兒多做逗留,便匆匆回到房間。
雖說陳九已經死瞭,可褚衛現在還被關押著,城裡的大小事情都堆積到一起,實在是多如牛毛。
沒辦法,這事隻能麻煩大反派和王七瞭。
剛進門,卻見兩人正悠然自得地下著棋。
“你們都忙完瞭?”沈婉好奇地問。
王七潔白的手指拿起一枚黑色棋子,輕輕落下:“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處理這點小事還是不成問題的。”
也對,他可是名滿天下的大才子。
處理蘭陽城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有些屈才瞭。
突然,沈婉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如果讓王七做這縣令,豈不是比褚衛要好的多?
謝慕白仿佛看透瞭沈婉的心思,微微一笑:“他不同意。”
“我為什麼要同意?”王七認真地端詳著棋局,冷笑著說,“那褚衛長的太醜瞭,實在是有辱我的形象。”
論相貌,褚衛和王七之間差瞭可不隻是十八條街。
一個形容猥瑣,一個玉樹臨風。
除瞭性別,他們之間還真沒半分共同點。
“如果你同意,我一定會好好修建縣衙,還會在縣衙附近蓋一處大宅子,讓嫂子和大妞都搬過去。”沈婉眼睛一轉,狗腿似的上前替他揉著肩膀,“不過到時候你可得罩著我們,如果有人敢欺負我們,你可得替我們出頭!”
聽瞭這話,王七不由地皺起瞭眉頭。
大宅子什麼的倒無所謂,隻不過最後一句話讓他動心瞭。
如果假冒瞭褚衛,那自己就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瞭。
沒錯,他想變得強大,想好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可王七天生一身傲骨,想讓他冒充一個惡貫滿盈的貪官,他實在過不瞭心裡那一關。
謝慕白黑瞭臉。
他直接起身,一把將沈婉的手拽瞭過來。
見這病嬌世子又開始泛酸,王七不由地冷笑道:“世子爺,你這就是求人的態度?”
“你可以不同意。”謝慕白陰著臉,冷冷地說,“我再找別人。”
不就是個縣令嗎?
他手裡人不少,雖不如王七這般才華橫溢,但做個縣令還是不成問題的。
“我同意瞭。”王七淡淡地說,“讓黑鷹把面具做的好看一點。”
好看?
好看的話還會是褚衛嗎?
可不管如何,隻要王七能同意,這對大傢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如今的蘭陽城沈婉說瞭算,很快她便以證據不足為由將褚衛“無罪釋放”瞭。
王七搖身一變,成瞭蘭陽縣令。
至於真正的褚衛,早就被胡大海扔到沙漠裡喂狼去瞭。
隻是可憐瞭黑鷹。
才短短幾天時間,他便趕制瞭三張人皮面具。
沒辦法,這三人實在是太麻煩瞭。
王七想要好看一點,可褚衛那張臉怎麼修也和英俊瀟灑不沾邊啊。
赫連長君更不必提瞭。
本想從存貨裡隨便抽一張給他,怎知那貨的臉太大,把所有面具都試遍瞭也不合適。
而赫連璧君又有潔癖,無論如何不肯戴別人用過的。
無奈之下,黑鷹便隻能連夜趕制。
幾天下來,他都熬紅瞭兔子眼,看的沈婉隻想拼命投喂胡蘿卜。
“辛苦你瞭。”沈婉尷尬地笑瞭笑。
黑鷹沒有說話。
自從凌筱筱走後,他那張黝黑的臉上很難再看到太多表情。
突然,一隻灰色的鴿子撲簌簌的從窗口飛瞭進來。
沈婉並沒多想。
如果沒猜錯,這一定是謝慕白的信鴿。
沈婉隨手接過,將鴿子腳上的竹筒取下。
一看竹筒上的標識,清澈的眸子陡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