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娘子臉一白。
沒錯,如今的她不過是個流犯而已。
別說到郡主門前鬧事瞭,就連隨便出大營的資格都沒有。
“當時……當時我離那女人最近,也唯有我看清楚瞭她的長相。”她眼睛一轉,狡辯道,“所以眾將士們便讓我也過來看看。”
“少夫人,我勸你還是快點把人給交出來吧。”
一聽這話,眾將士們也紛紛附和著。
對高老大,其實他們也沒那麼忠心。
不過馮三娘子說的對。
如果高老大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他們也逃脫不瞭幹系。
沈婉見狀,不由地笑瞭起來:“你們找她做什麼?”
“她殺瞭高參軍!”一個小兵聞言,立刻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這話一出,沈婉伏在謝慕白肩膀上,差點沒笑破瞭肚子。
其他人聽瞭,也紛紛笑瞭起來。
“你們開什麼玩笑?”謝慕白薄唇微勾,冷峻的臉龐上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郡主帶人去瞭趟大營,高參軍就死瞭?”
馮三娘子一聽,立刻抬高瞭聲音:“可事實就是如此。”
“在少夫人和那女人離開後,高參軍就神秘失蹤瞭!”
其他將士們聽瞭,也紛紛跟著點頭。
“你們到底是懷疑那女人還是懷疑我?”沈婉收起瞭臉上的笑意,陰涼的目光如蜻蜓點水般從眾人臉上掠過,“如果有證據,那你們就馬上飛鴿傳書上報州府,就說我殺瞭高老大!”
“但如果沒證據,那你們應該知道誣蔑當朝郡主是什麼罪名!”
這頂大帽子一扣,眾將士們嚇的不敢再多言。
弄丟瞭高老大後果嚴重,可誣蔑郡主罪名更是不輕!
“我……我們又沒說是你殺的!”馮三娘子白著臉,磕磕巴巴地說,“我們隻是懷疑那個女人而已!”
“那個女人是我新買的奴婢,如果是她幹的,那我就是主謀!”
“要抓的話就直接抓我,不必那麼麻煩!”
沈婉陰著臉,冷冷地打斷瞭她的話。
馮三娘子敢抓嗎?
她當然不敢。
別說是她瞭,就連褚衛和高老大他們都不敢輕易動這女人一根汗毛,畢竟這女人身後的勢力實在是太過強大瞭。
不管是老太傅和沈一舟,那可都不是些好惹的主兒。
就連秦楚和凌筱筱,也都夠他們喝一壺的瞭。
“不抓嗎?”沈婉冷笑一聲,徑直走到馮三娘子面前,“是不敢,還是沒有證據?”
一時間,馮三娘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證據的話他們早就拿出來瞭,還能等到現在?”謝慕白冷冷一笑,一臉嘲諷的向眾將士看去。
那陰冷刺骨的目光,讓眾人不由的打瞭個冷戰。
果然,謝傢的男人沒一個是善茬。
不過區區一個目光,就足以讓他們輸的一敗塗地。
謝慕白斜著眼睛瞟瞭一眼,冷冷地說:“黑鷹,通知褚大人去,就說郡主有危險!”
黑鷹聽瞭,便往前走去。
眾將士們見狀,立刻攔住瞭他的去路。
這些年來,褚衛和高老大關系並不好。
再加上褚衛有難時高老大又袖手旁觀,如今有機會反擊,褚衛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你們想造反不成?”謝慕白如墨的瞳孔驟然一緊,厲聲喝道。
造反?
眾將士們並不敢,可他們也不能讓黑鷹離開。
一時間,眾人沒瞭主意。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向馮三娘子看去。
雖說這女人是個流犯,但不得不承認,她心機極深。
馮三娘子本來也慌瞭神,可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她就不得不硬著頭皮上瞭。
是的,這是次機會!
如果高老大真被那女人殺瞭,那沈婉就要倒黴,而自己說不定就能借著這功勞擺脫流犯的身份瞭。
“我們並不敢,我們隻是想找到那個女人而已。”馮三娘子想瞭想,冷冷地說。
“如果不是她殺的怎麼辦?”沈婉陰著臉,字裡行間夾雜著濃濃的冰花,“醜話說在前面,我的人可不是誰都可以隨便冤枉的!”
見這小女人遲遲不肯交出人,馮三娘子心裡不禁犯起瞭嘀咕。
莫非,真是那個高個美人兒幹的?
對,一定是這樣!
如果不是,沈婉何必藏著掖著。
想到這兒,馮三娘子梗起瞭脖子,冷笑道:“如果不是,那我任你處置!”
她自認為還是非常瞭解沈婉的。
這一路上,眾流犯們可沒少作妖。
可這女人頂多就是抽幾鞭子,不給飯吃,卻從未真正下過毒手。
所以馮三娘子覺得,不管是與不是,自己都不會有太多損失。
她猜錯瞭。
如果讓她知道黃公公是怎麼死的,她絕對不敢在這兒繼續作妖。
“行,這可是你說的!”沈婉嫣然一笑。
馮三娘子聽瞭,也冷笑道:“沒錯,是我說的,那你現在能把人交出來瞭嗎?”
交人?
此時的赫連長君早就卸下人皮面具,回傢睡大覺去瞭,想把他從被窩裡給拉出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不過沈婉並沒有著急,她隻是站在謝慕白身邊,抬眼向那條漆黑幽深的小巷看去。
見沈婉不語,馮三娘子頓時來瞭精神:“少夫人,如果你執意不交人,那就怪不得我們多想瞭。”
聽瞭這話,眾將士們臉色陡然一變。
如果高老大真是死於郡主之手,為瞭自保,那他們也隻能不客氣瞭。
想到這兒,他們的大手都齊刷刷的摁在腰間的長刀上。
“不交是嗎?”馮三娘子冷笑一聲,眼底掠過一抹興奮的神色,“行,那我們隻能硬闖瞭!”
“眾兄弟們,上!”
機會終於來瞭!
一想到沈婉要倒黴瞭,馮三娘子激動得差點哭出聲來。
死丫頭!
如果不把這賤人踩到腳下狠狠踐踏,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一聽這話,眾將士們持刀便要硬闖。
黑鷹見狀,“刷”的一下抽出瞭腰間的長刀。
人多又如何?
在他面前,這一個個又懶又饞的將士們和死豬也沒多少區別。
那些將士壓根就沒把他給放在眼裡。
區區一個車夫而已,又哪裡會是他們這一百多人的對手!
“你們想做什麼?”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