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又見襄陽侯

作者:何灼灼 字數:2170

大傢都是聰明人,有些話根本不必明說。

謝濂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出瞭這話中的含義。

一個商賈來瞭蘭陽偏偏又不在客棧住下,這事本身就蹊蹺的很。

至於路過,那是不可能的。

蘭陽城極為偏僻,到這兒就等於到瞭終點,畢竟再往前走就是那片茫茫沙漠瞭。

如果說在這兒有固定住所,那就更可疑瞭。

以蘭陽城蕭條的經濟,還根本不值得外地商賈在此設置駐點。

於是,謝濂便命人暗中監視所有從外地來的陌生人,而自己則徑直去瞭赫連璧君處。

“你說什麼,城裡來瞭個陌生商人?”赫連璧君並沒抬頭,隻是繼續縫著手裡的衣裳。

如今天氣越來越熱瞭,她想給謝濂做件夏天的衣裳。

可她哪裡會做這些東西啊。

小小一根繡花針握在手裡,卻如鐵杵般笨重。

縫瞭大半天,一件衣裳還沒看出雛形。

“沒錯。”謝濂皺著眉頭,眼底掠過一抹擔憂的神色,“婉兒說那人氣宇不凡,像是王公大臣。”

“璧君,這段日子你暫時不要出門,我怕是朝廷的人聽到什麼風聲追過來瞭。”

雖不是大魏人氏,但赫連璧君盛名在外,朝中還是有不少人認得她的。

如果真是朝廷裡的人,那她就危險瞭。

以狗皇帝父子的尿性,他們肯定會不分青紅皂白抓瞭她的。

赫連璧君不以為然。

“我覺得你們是想多瞭。”她嫣然一笑,繼續縫著衣裳,“最近蘭陽城的瓜果大獲豐收,銷路不是挺好的嗎?”

“那些商人們慕名過來購買,也是合情合理。”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出門的。”

至少在這件衣裳做完前,她是不會出去的。

以赫連璧君這雙“巧手”,估計沒一個月是完成不瞭這個“重大工程”的,也不知道謝濂在天氣轉涼前能否穿得上。

聽瞭這話,謝濂懸著的一顆心才勉強放瞭下來。

雖然這女人並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可隻要她不出門,那就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他想瞭想,說,“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見他要走,赫連璧君連忙站起相送。

雖然不舍得,可她卻並不挽留。

她清楚地知道,他們父子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要不要帶幾個人?”她關切地問。

謝濂搖搖頭。

他知道赫連傢的傢仆很厲害。

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不能帶走,他得保證赫連璧君的安全!

見他如此,赫連璧君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把他送到瞭門口。

離開赫連璧君處,謝濂便徑直去瞭客棧。

那人去過客棧,說不定還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高大人,小的該說的全都說瞭,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一看到“高老大”,老板嚇的臉都白瞭。

雖然“高老大”近來沒欺壓百姓,也做瞭不少好事。

可一看到他,眾人還是不由的膽戰心驚。

沒辦法,誰讓以前的高老大太不是東西瞭呢。

看著老板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高老大”也沒說什麼。

他剛轉身想走,卻見沈婉和謝慕白迎面走來。

“你們也過來看看?”謝濂勾瞭勾唇角。

不得不說,大反派似笑非笑時的模樣可真是得瞭他的真傳。

那唇角勾起的弧度,還有那隱隱浮起的笑意,連親子鑒定都不用做就知道是親生的。

一看到他,謝慕白不由地皺起瞭眉頭。

沒錯,他暫時並不想見到謝濂。

謝濂想娶誰和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隻不過一看到這個男人,他就想起瞭鬱鬱而終的娘親。

謝濂的深情可以給周姨娘,可以給赫連璧君,為什麼唯獨不能給娘親呢?

論傢世,論美貌,鎮國公夫人樣樣不輸她們。

有時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謝濂的眼睛有問題,瞎到不分妍媸?

“不是的。”見大反派不語,沈婉便嫣然一笑,“我是過來看一個病人的。”

幾日未見,也不知道襄陽侯到底怎麼樣瞭。

謝濂瞟瞭謝慕白一眼,這才說:“那你們去吧,我繼續忙吧。”

能讓他們小夫妻親自去探望的病人,這人身份應該很不一般吧。

雖然好奇,但他並不想過問。

雖是父子,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感情淡薄的很。

這段日子以來,謝濂也記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雖然不多,但和這個親生兒子有關的卻沒多少。

沈婉點點頭。

謝濂並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便轉身要走。

突然,後院傳來一陣淒厲的尖叫聲。

謝濂目光一緊,一個箭步沖瞭過去。

沈婉和謝慕白對視一眼,也跟瞭過去。

昏暗的光線下,隻見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蜷縮在床上。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渾身更是如籮篩般瑟瑟發抖。

破舊的小床邊還站著幾個侍衛模樣的人,他們正一臉嫌棄地收拾著垃圾。

聽到有人來,老者猛的抬起頭。

謝濂也看到瞭他。

一看那張油膩的老臉,他隻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在頭頂炸響。

謝濂臉色煞白,驚恐地瞪大瞭眼睛。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斧巨大的斧頭,仿佛要把他的頭顱給硬生生劈成兩半!

沒錯,是他,就是他!

他記起來瞭。

玉門關一役前,一位故人突然來訪。

見瞭故人,謝濂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幾杯下肚後,原本酒量極好的謝濂卻頭痛欲裂,爛醉如泥。

第二天一早,拓跋煜突然率大軍來犯。

謝濂酒意未消,但隻能強打著精神出戰。

當時他精神有些恍惚,但還是按照原有計劃進行交戰。

戰爭進行的非常激烈。

很快,拓跋煜便敗下陣來。

謝濂正準備率大揮返回大營,竟稀裡糊塗的中瞭拓跋煜的埋伏!

此時謝濂有一百二十個理由相信,就是眼前這老者在自己的酒裡下瞭毒!

“混蛋!”謝濂眼底猩紅一片。

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死死地拽住瞭老者的衣領。

襄陽侯正痛的七葷八素,怎知突然來瞭陌生人拽自己,這讓他不禁有些惱火。

他想罵人。

可一張嘴,發出的依舊是嘰裡呱啦的怪聲。

由於戴瞭人皮面具,襄陽侯和幾個侍衛並沒有認出他。

“這位軍爺,您是不是認錯人瞭?”為首的侍衛陪著笑,連忙問,“我們主仆幾個初來乍到的,好像並不認識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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