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歸打趣,但大妞娘卻是真的替沈婉開心。
這小姑娘吃瞭太多的苦,如今能覓得一真心人白首偕老,也算是苦盡甘來瞭。
她也沒再多做挽留,便任由沈婉離去瞭。
其實沈婉並不餓,不過她還是想回去看看。
最近大反派神出鬼沒的,不是去大營便是去山上。
每次回來時,他都累的筋疲力盡,甚至連和她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話說邊關戰事打瞭這麼久,也不知道戰況到底如何瞭。
如今的蘭陽城道路被堵,消息閉塞,一切都靠信鴿與外界取得聯系。
胡思亂想中,沈婉回到瞭郡主府。
這郡主府極大,而當初同行的一些流犯又沒有安身之處,沈婉便挑選瞭幾傢老實忠厚的在此同住。
當然也不是白住,平時打掃庭院修剪花草這些粗活他們全包瞭。
沈婉本就想招幾個傢仆,畢竟染秋一個人太累。
見這些人正好沒合適的營生,她和謝慕白商量瞭一下,便幹脆直接雇瞭這些人。
“郡主回來瞭!”一看到沈婉,一個正在打掃庭院的少年便笑著迎上前來。
沈婉看瞭他一眼,笑道:“大中午的你不吃飯,在這兒掃什麼地啊。”
“當然得掃瞭。”少年板著小臉,認真地說,“如今是秋天,沒一會兒地上便會有落葉的。”
“我娘說瞭,郡主喜歡幹凈,她讓我一定得把庭院打掃的幹幹凈凈的,一片葉子都不許有。”
沈婉聽瞭,不由的左右打量瞭一下。
這郡主府是在原址上重修的,所有樹木都是以前的老樹。
微風一吹,泛黃的枯葉便如斷魂的蝴蝶般紛紛揚揚地落瞭下來。
按照那位大娘的嚴苛標準,這少年估計得二十四小時待命瞭,就連半刻休息時間都沒有。
“有點落葉也挺好看的,這才有秋天的風韻呢。”沈婉看瞭一會兒,笑道,“以後每天早晨打掃一次就行瞭,其餘時間你可以跟著去育嬰堂讀書寫字。”
“如果你娘問起,你就說是我的意思。”
這少年身量雖高,但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眉宇間依舊稚氣未脫。
把他困在這大宅子裡打掃庭院,未免有些可惜瞭。
少年聞言,卻搖搖頭。
“我可以跟胡大人去守城門嗎?”他想瞭想,認真地說,“我三歲時就開始讀書識字,雖比不上王七公子才華橫溢,也算不上是腹內空空。”
“我想習武,想保護我的傢人。”
雖然年紀不大,但這少年畢竟也是官宦人傢的孩子。
尤其在經歷瞭那次流放之後,他對政治的敏感度自然要比同齡孩子強許多。
如今蘭陽城雖說是風平浪靜,可他卻清楚地知道,這分明就是狂風暴雨的前夕。
看著少年這認真的模樣,沈婉不由地笑瞭起來:“乖,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必操心的。”
“可我已經十四歲瞭!”少年沉著臉,目光無比堅定,“鎮國公十三歲已是先鋒,便可以帶兵痛擊番邦瞭。”
“我雖不配和鎮國公相提並論,但看守個城門還是不成問題的。”
“郡主,你就答應我吧。”
“雖然你們什麼都不說,可我清楚地知道,外面的戰況怕是不大好,我們恐怕也很難獨善其身的。”
不僅僅是他,蘭陽城所有人心裡都有數。
自從鎮國公以身殉國後,大魏實在是再找不出個合適的將才,番邦的大軍遲早要打到京城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手一搏。
“你還是先和你娘商量一下吧。”沈婉想瞭想,說,“如果她同意,那我就沒意見。”
少年一喜。
他沖沈婉鞠瞭一躬,立刻拖著掃帚就往西廂房跑去。
至於少年的娘會不會同意,沈婉並沒放在心上。
不過連這個身居深宅大院的少年都知道外面戰況不好瞭,看來三皇子肯定輸的很慘。
輸吧,繼續輸吧!
隻要他一直輸下去,那大反派便可以行動瞭。
想到這兒,沈婉便加快瞭腳步,連忙往後院走去。
剛進門,卻見謝慕白正皺著眉頭站在窗前,如墨的眼底閃爍著說不出的凌厲和陰冷。
沈婉看瞭,隻覺得心臟驟然一緊。
一看到她,謝慕白漂亮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
那溫柔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目光凌厲之人並不是他一般。
“我以為你會在大妞娘那邊吃飯呢。”他連忙迎上前,微笑著問,“對瞭,聽染秋說你最近在和赫連長君在弄什麼醫療隊,這事怎麼沒聽你和我提起過?”
即便不說,他也清楚地知道,這小女人是為瞭他。
如果單純為瞭懸壺濟世,又何需招足足一百人!
沈婉嫣然一笑:“我都不知道幾天沒見過你瞭呢,怎麼和你說?”
“是我不好。”謝慕白握住瞭她的雙臂,一臉愧疚地說,“我最近太忙瞭,都沒時間陪你瞭。”
“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就成婚,到時候我天天陪你。”
他的確很忙,每天都得忙到很晚。
見親生兒子如此奔波太過疲憊,謝濂心有不忍,便建議他在大營留宿。
不得不說,謝濂管理軍隊還真有一套。
不到一年的時間,整個大營如今早已經成瞭他的地盤,所有將士們也唯他馬首是瞻。
他想留個人在大營過夜,那根本不成問題。
謝慕白卻沒有同意。
他寧可每天往返於大營和郡主府,也不願在那裡留宿。
即便回來時小女人已經入睡,可隻要看她一眼,他的心便會安定下來。
“今天你的嘴怎麼這麼甜?”沈婉調皮一笑,故意說,“是不是做瞭什麼虧心事,對哪個漂亮姑娘動瞭心?”
見她如此調皮,謝慕白心中的陰霾一掃而光,整個人徹底松放瞭下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挑起瞭她那粉嫩的下巴,如墨的眸子裡閃爍著曖昧不明的光芒:“我的嘴甜不甜你不知道?”
一看那目光,沈婉嚇瞭一跳。
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都怪自己嘴欠!
沒事兒去挑逗他做什麼!
怎麼辦?
逃?
還沒等她想好對策,謝慕白的雙唇已經覆瞭上去。
和以往不同,他的吻今天似乎格外的狂熱,似乎要將她拆骨剝皮吞入腹中,吻的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仿佛積攢瞭太多的煩惱,想要通過這個吻徹底宣泄出來。
沈婉沒有拒絕。
她知道,他的肩上背負瞭太多的責任。
如果今天他想要,她不會拒絕的。
胡思亂想中,大反派滾燙的雙唇一路順著那小巧的下巴吻到瞭她那纖巧的鎖骨,大有攻城略地之勢。
沈婉心一橫。
她剛扯掉系在大反派腰間的汗巾,耳畔卻傳來瞭他那沙啞的聲音:“三皇子贏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