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徐傢趕著馬車,但畢竟還有一車的人,李金刀還以為他們要慢一些回到鎮上。
沒想到徐傢那拉著馬車的馬兒跑得竟一點兒也不比他們的官馬慢。
他們回到鎮上所用的時間,竟然比他們來的時候,還要快一些。
到瞭鎮衙門門口,李金刀從馬上下來,不由多看瞭一眼徐傢的馬,心裡有點兒惋惜。
這麼好的一匹馬兒,卻在鄉野用來拉馬車,真是可惜瞭。
似乎是感受到瞭他的註視,那馬兒回頭看瞭他一眼,順便翻瞭一個大白眼。
正想上前想要從徐老蔫兒手上將這匹馬買下來,李金刀剛邁出的腳步被馬兒的這一個大白眼釘在瞭原地。
他剛剛好像從那馬兒的眼神中讀到瞭一句話。
“你知道個屁!”
好吧,看來人傢馬兒並不想讓他“解救”。
陸陸續續從馬車上下來,徐老太等人跟在李金刀的身後,朝著大堂走去。
另一邊李林則去瞭後院通知正在處理公務的時斌。
畢竟他們這一去好幾個時辰,時斌不可能一直坐在大堂上和李金花大眼瞪小眼。
所以堂上隻有李金花一直在等,時斌就趁著等待的時間回瞭後堂。
“大人,人帶回來瞭。”
放下手中的公文,時斌心中一喜。
“來瞭?去通知鎮上的百姓,本官要斷案,允許百姓圍觀。”
說完,也不等李林回話,提著衣擺就往前堂跑。
李金花一大早就來衙門告狀,結果訴完瞭自己的苦就被扔在瞭這兒,哪也去不瞭,隻能百無聊賴地站著。
沒有吃食也沒有水,更沒有個休息的地方,又累又餓的,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
這下看見鎮長大人來瞭,當即來瞭精神,哭嚎一聲就跪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實在太累瞭堅持不住,還是就是想趴在地上歇一會兒,李金花又來瞭一個五體投地。
“大人!你可要為民婦做主啊!”
正哭著呢,李金刀帶著徐傢人來到瞭前堂。
他們身後,還有剛剛聽瞭消息,過來看熱鬧的老百姓。
看見趴伏在地哭嚎的李金花,趙桂枝眼睛立刻就紅瞭。
要不是徐老太拉著她,說不定又要對著李金花撅起來的屁股上踹一腳。
李金刀走在前面,朝著堂上的時斌抱拳行禮。
“大人,人帶到瞭。”
將人帶到堂上,李金刀便退到瞭一邊站好。
徐老蔫兒帶著徐傢人給時斌行禮。
“草民徐老蔫兒及傢眷見過鎮長大人。”
說完,徐老蔫兒給鎮長跪拜行禮。
徐老太等人跟著他一起跪在瞭地上,隻除瞭小天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隨著時間一起來到公堂上的李林看見這一幕,眼珠子轉瞭轉。
還沒等時斌說話,前一步走上前,對著小天寶就是一聲大喝。
“大膽刁民,見到大人膽敢不敬!”
新鎮長上任以來,這可是第一次升堂斷案,而且還允許百姓圍觀。
之前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時機,李林想要好好表現一下,體現一下鎮長大人的官威。
上一任鎮長可是最喜歡這些排場。
沒料想,他這一聲大喝,沒嚇著小天寶,倒是把堂上正準備問話的時斌嚇瞭一跳。
瞟瞭一眼伸手指著自己的李林,小天寶瞇瞭瞇眼睛。
這也就是糊糊不在這裡,如果糊糊在的話,李林的手臂恐怕都已經不在瞭。
感受到瞭一股熟悉的威壓,李林背後的汗毛豎瞭起來,下意識將伸出的手指收瞭回來
“無妨,稚兒無知,斷案要緊。”
揮手讓李林退下,時斌並不在意小天寶沒有行禮的事情。
“堂下可是趙桂枝、孫鳳琴和劉金梅?李金花狀告爾等惡意毆打,致其重傷,本官問爾等,可有此事啊?”
聽見鎮長大人問話,徐老太等人趕緊回話。
“大人,冤枉,她這個樣子,不都是我們打的啊!“
指著一邊的李金花,趙桂枝否認。
其實也不是趙桂枝睜眼說瞎話。
剛剛她看見李金花的模樣,趙桂枝就很吃驚。
因為李金花那張臉實在是太淒慘瞭。
可是他們妯娌和婆婆雖然下手重瞭一些,也不至於將李金花打成這個豬頭樣子。
說不定又是李金花之後又挨瞭誰的打,想要賴在她們的身上。
其實和趙桂枝想的差不多。
李金花臉上的傷並不都是趙桂枝、徐老太和劉氏打的,更多的是她從福安村回傢的路上被小菜花和小雀兒折騰的。
那些上和趙桂枝她們表面上沒有什麼關系,但是李金花還是將自己受的這些罪都歸到瞭趙桂枝和徐傢人的身上。
原告提告,被告辯解都是正常現象,時斌沒有什麼表情,繼續發問。
“不都是?那也就是說,還是有些傷,是被爾等毆打所致?”
被抓住瞭話柄,趙桂枝一時無法辯駁,隻能急著解釋。
“那是因為她虐待我孩兒,又在我傢門前大鬧,民婦才打瞭她兩巴掌。”
“哦?既有如此內情,你可詳細講來。”
不管是李金花,還是趙桂枝,就連門口看熱鬧的老百姓,誰都沒有想到,這位新上任的鎮長大人是真的在詳細詢問案情斷案,並不是囫圇問幾句便開始耍官威,玩兒屈打成招的路數。
當即對這位鎮長大人的看法有瞭改觀。
聽見鎮長大人的問話,徐老太給瞭趙桂枝一個眼神。
趙桂枝在婆婆的鼓勵下,詳細地將事情的經過講述瞭一遍。
說到李金花虐待兩個丫頭的時候,站在一旁的李金刀皺緊瞭眉頭。
在他的記憶當中,妹妹雖然不喜孩童,但也不會對孩子如此苛責,尤其這兩個孩子還是趙貴河的親戚。
所以,他下意識地認為是趙桂枝在說謊,特意為自己開脫。
可堂上的趙桂枝卻越講越激動,說到後來,甚至都想站起來在呼李金花兩個耳刮子。
“你說李金花虐待你的女兒,你可有證據?”
老百姓的傢長裡短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時斌並沒有聽信李金花和趙桂枝二人任何一人的一面之詞。
事實如何,還是得有證據支撐。
時斌這一問,將趙桂枝給問哽住瞭。
李金花虐待大妞和二妞的事情,都是大妞和二妞自己說的,他們誰都沒有看到,這到哪兒去找什麼證據。
本來聽趙桂枝噼裡啪啦把自己幹的那點事兒都講瞭出來,李金花還有些著急。
但看此時鎮長的問話和趙桂枝無言以對,隻能幹著急的表情,李金花感覺果然鎮長老爺還是向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