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有一個要求,如果我幫你拿到瞭和蘇氏的合作,那你得給我安氏百分之一的股份。”
盡管是1%的股權,但以安氏現在的資產來看,這已經是一大筆財富瞭。
安承遠略微驚訝。
然後,他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淡漠而又疏離。
明明是夫妻,卻沒有半點夫妻之情。
“林月,這1%的股份,就算我答應瞭,你覺得老太太會同意嗎?”
男人雖然四十六歲瞭,但是保養得很好,五官棱角分明,風度翩翩,隻是越發地沉穩和老練瞭。
他並沒有像很多中年男人那樣一到中年就發胖,他的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
每次看到他對自己的疏遠,林月的心就疼。
她對他的愛,並不比蘇晚秋少。
可他對她,從始至終都是視而不見。
林月目光灼熱地看著眼前這個越發有魅力的男人。
“安承遠,她已經死瞭那麼久瞭,你為什麼就不能正眼看我一眼?”
“林月,從你選擇踏入安傢那一刻開始,我就說過瞭,在我這裡,你想要的,就算是我死瞭,你也得不到!”
林月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瞭一樣。
助理一直在門外來回徘徊。
有一份文件需要安承遠簽字,可他不敢進去啊。
生怕碰到不該碰的場面,聽到不該聽的話,最後倒黴的還是他。
半個小時後。
隻見林月陰沉著臉走出辦公室。
他熟練且迅速地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等人進瞭電梯,助理才拿著文件,朝著安承遠的辦公室走去。
他敲瞭敲門,得到瞭回應,才敢推門而入。
“安總,這裡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個字。”
安承遠接過,翻開最後一頁,龍飛鳳舞地簽上瞭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後,他看向助理,沉聲吩咐道:“讓人暗中查一下林月最近和誰走動得比較近。”
助理微愣瞭一下,隨即便應道:“好的,安總。”
……
周日中午。
蘇禾帶著蘇珩和蘇以墨去瞭桃夭居。
今天是傢庭聚餐,蘇天逸和言舒儀也會來。
三人剛一進去,就看到林月母女和安蕭正站在大堂裡。
蘇禾的目光,隨意而冷漠地不著痕跡地瞥瞭一眼。
蘇以墨全副武裝地和蘇珩跟在她身後。
他倆並不認識安傢的人。
蘇禾一進來,安雪吟就看到瞭。
她看著蘇禾翻瞭個白眼,還真是晦氣,又遇到!
蘇禾依舊沒有搭理她們。
可安雪吟就是死性不改,那張嘴像極瞭籠子裡的鸚鵡,多嘴又多舌的。
她看著蘇禾想從她們眼前越過,立馬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某人趁著自傢老公不在,都光明正大地和自己的情夫一起出來吃飯瞭?”
蘇禾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向瞭電梯。
可安雪吟伸手一攔,她不得不停下腳步。
蘇禾皺瞭皺眉,垂眸看著眼前的手臂。
跟在她身後的一大一小也止步瞭。
兩人一臉茫然地看著這個攔著他們路的陌生女人。
蘇禾掀瞭一下眼簾,冷眸射向她:“你有病是吧?有病就去治!”
安雪吟臉色一變:“蘇禾,你居然罵我?”
蘇禾道:“我有指名罵你嗎?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的,怪我咯?”
安雪吟:“你!”
她忍瞭忍,隨後諷刺地笑瞭笑,言語尖酸:“蘇禾,你這是心虛瞭吧?帶著情夫和私生子出來吃飯,你可真夠可以的啊。”
被人誤會是情夫的蘇珩:“……”
被人說成是私生子的蘇以墨:“……”
蘇禾冷言道:“屎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安大小姐,你這嘴是申公豹的嘴吧,怎麼就那麼喜歡搬弄是非?哦,還有,你這顆心到底有多黑,才會有這麼骯臟不堪的想法在你腦子裡呈現出來的?”
“自己褲帶松,就別把自己那齷齪行為強加到別人身上!”
安雪吟屢次在蘇禾這吃癟,屢教不改。
蘇禾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而猙獰的臉。
“送你一句話。”蘇禾清冷的嗓音裹著寒意:“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
安雪吟眉頭一擰,聽著她文縐縐的話,明顯就沒聽懂。
蘇禾訕笑一聲,挑眉道:“再送你一句,回去多吃些豬腦補一補,正好缺哪補哪!”
林月走過來一把拉過安雪吟。
她一副溫和慈善的面孔看著她:“蘇蘇,雪吟她畢竟也是你的……”
“是我的什麼?”蘇禾直接打斷瞭她的話:“林女士,你不會是想說她是我的姐姐吧?”
她紅唇微勾,眼底浮現一抹嘲諷:“我和她既不同父也不同母,算哪門子的姐姐?總不能因為你趁我媽病重,爬上我爸的床,最後轉正,帶著這個拖油瓶嫁入安傢,我就得認她做姐姐吧?”
林月因為蘇禾的話,那張花瞭巨資保養的臉,瞬間就變成瞭調色盤,難看至極。
她沒想到蘇禾會在這種場合,毫無顧忌地說這些話。
今天是周末,出來吃飯的人很多。
桃夭居的位置也是需要提前預約的,沒預約到的隻能現場等號。
此刻大堂裡還是有很多人在等候坐位的。
蘇禾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到瞭。
所有人都朝著林月投去瞭鄙夷和審視、嘲諷的眼神。
林月隻覺得渾身發冷。
“蘇禾,你太沒教養瞭!”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安蕭,“是誰教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
她站瞭出來,像是一隻高高在上的老孔雀。
安蕭一直都不喜歡蘇晚秋,自然也一直不喜歡她生的女兒。
這一點,蘇禾從懂事後就知道瞭。
她還記得在她三歲的時候,喊瞭她一聲“姑姑”,反而還被她罵,讓她以後都不許喊她。
甚至,她趁沒人,直接把她推進瞭安傢別墅後院的水池,轉身就走。
如果不是傭人當時路過,及時把她救起來,她估計也就淹死瞭。
蘇禾淡淡地瞥瞭一眼她,並沒有搭理她。
而蘇禾那不屑的眼神,讓她很是不舒服。
蘇禾長得和蘇晚秋很像,看到她這張臉,她仿佛看到瞭蘇晚秋一樣,心中的怒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好不容易蘇晚秋死瞭,但偏偏還留下蘇禾這個女兒。
蘇禾抬腿繼續往前走。
可剛走瞭兩步,安蕭突然伸手抓住瞭她的手。
她眉頭緊蹙,扭頭看向她。
隻聽到她語氣不善且尖酸道:“我看你就是沒有一絲的教養,是你那窮外公把你養廢瞭吧?果然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以為自己出瞭一趟國,喝瞭一點洋墨水,就瞭不起瞭是吧?見到長輩也不知道喊,還出言不遜,今天我就替安傢的列祖列宗好好地教訓一下你!”
她話音剛落,就揚起另一隻手,準備一巴掌扇下去。
蘇禾眼疾手快地抓住瞭。
她眼底寒光乍現,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冰若冰霜:“安女士,你今天這一巴掌要是打下來瞭,那你這輩子就完瞭!”
安蕭觸及到她那雙冷眸,背脊微微發涼。
但是聽到她那囂張的語氣,她越發看她不順眼:“蘇禾,我是在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教訓你,難道還有錯瞭?”
蘇禾冷笑一聲,嗓音壓低道:“安蕭,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你在我這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誰給你的勇氣來教訓我?”
“安傢的列祖列宗?”她嘴角上勾著一抹譏笑:“你別忘瞭,我不姓安,也不在你們安傢的族譜裡,你說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樣的話?”
“別仗著你自己年紀大,就亂跟我攀親戚!你這樣的長輩,我可要不起!”
安蕭聽著她的話,眼角的皺紋氣得越發明顯,都能把蚊子夾死瞭。
蘇禾說完,便把她的手給甩開瞭。
蘇珩和蘇以墨也上前,一大一小地擋在瞭蘇禾面前。
“老妖婆,你要是敢打我姑姑,我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蘇以墨張開雙臂站在蘇禾面前,仰著小腦袋,瞪著安蕭,奶兇奶兇地說道。
“對,你要是敢動我姐,我就把你手給卸瞭!”
一米八五的蘇珩,讓安蕭頓時感覺到一種壓力。
蘇珩的話,也讓安雪吟一愣,他喊蘇禾姐?
這小孩喊蘇禾姑姑?
“你們!”
安蕭面色鐵青,看著眼前三人,隻覺得心肝脾肺都要炸開瞭。
這時,桃夭居的經理走瞭過來。
他對著蘇禾畢恭畢敬道:“少夫人,原來你們已經到瞭啊,蘇先生他們已經在雅間裡等著瞭,他讓我下來看看你們到瞭沒。”
經理直接無視瞭一旁的安蕭等人。
而經理直接喊蘇禾“少夫人”,這便說明瞭她的身份不簡單,讓很多人都愣瞭一下,包括安雪吟等人。
其實,桃夭居的老板是江晏,知道的人並不多。
蘇禾聞言,點瞭點頭,嗯瞭一聲。
她伸手牽著蘇以墨,走向電梯。
眾人就看著蘇禾等人離開。
電梯裡,經理問道:“少夫人,剛剛那幾個人,需要我叫人把她們趕出去嗎?”
蘇禾:“暫時不用,有人送錢來,我們沒道理拒絕。”
而且以她對安蕭和林月她們的瞭解,剛剛在大庭廣眾之下鬧瞭一下,應該也沒臉待在這瞭。
經理:“好的,少夫人。”
……
吃完飯後,蘇禾和言舒儀一起去瞭一趟洗手間。
她先出來,在洗手間外的走廊上等她。
可還沒等到言舒儀出來,安蕭就迎面走來瞭。
蘇禾倒是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她們已經離開瞭,原來還在。
安蕭自然也看到她瞭。
“呵,還真是走哪都能遇到你,我們安傢遇上你們母女倆,還真是倒瞭八輩子黴瞭!”
安蕭停在蘇禾面前,甩瞭一下自己那大波浪卷發,滿臉都寫著“尖酸刻薄”這四個字。
“也好在,我大哥及時止損,把你這個掃把星趕出安傢!”
蘇禾眉頭一皺,很是嫌棄地瞥瞭她一眼:“安女士,你那劣質的香水熏到我瞭!”
安蕭聞言,咬牙道:“蘇禾,你別以為你嫁到瞭江傢,就得到瞭一切,小心那天被人拋棄瞭,成為下堂妻的時候,有你哭的!”
蘇禾淡然道:“估計等你升天的那一天,也看不到這一幕瞭,沒能滿足你的願望,我深表歉意。”
安蕭心中的怒火頓時就被蘇禾的輕描淡寫給激怒瞭。
她冷哼譏笑著,疾言厲色道:“你小心得意過頭瞭!你以為你長瞭一張狐媚臉,就能拴住男人的心瞭?就你那窮酸樣的傢世背景,你以為江傢的人都是傻子嗎?等江晏把你玩膩瞭,你自然也就沒有利用的價值瞭,到時候還不一樣成為一個人人拋棄的下賤女!蘇禾,你生來就是讓人拋棄的,安傢不要你,江傢的人也不要你,你說你還活在這個世上做什麼?幹脆下去和你那短命的媽團聚得瞭,省得留在這礙人眼!”
蘇禾眉頭緊鎖,她剛想動手,可有人比她快瞭一步。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在走廊上響起。
安蕭被人狠狠地扇瞭一巴掌,整顆頭都歪到瞭另一邊。
她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到底是誰打的她。
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猛地轉頭看向打自己的人。
當她看清來人是言舒儀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瞭。
言舒儀已經把蘇禾護在瞭身後。
她剛洗完手,準備出來,就聽到瞭安蕭對蘇禾說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話,她氣得心肺都疼瞭。
“安蕭,老天給瞭你做人的機會,你最好珍惜!有些話小心禍從口出,給你自己和你自己孩子積積口德,要不然,到時候遭報應的就是你瞭!”
“還有,我們傢蘇蘇是我們的掌上明珠,哪能讓你這般羞辱。如果你不想做人瞭,我不介意送你去重新投胎,做畜生也行!哦,不對,你做畜生也侮辱瞭畜生!起碼,有時候,動物都比人有人性!”
言舒儀一直給人一種溫婉賢淑的感覺,蘇禾很少見到她發飆這般罵人,更沒見她對誰動過手。
蘇禾都有些看呆瞭。
她看著言舒儀個子比自己還嬌小,卻把她護在身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言舒儀很少對人發火,也很少有暴怒到想要把人大卸八塊的地步。
她聲色俱厲地再次開口道:“安蕭,你聽好瞭,別再讓我聽到你對我們傢蘇蘇,以及晚秋出言不遜,要不然,我打的就不隻是這一巴掌瞭!”
說完,她就拉著蘇禾的手,離開瞭。
蘇禾見言舒儀氣得腮幫子都要鼓出來瞭,隻好湊到她的耳朵旁,低聲調侃道:“小舅媽,你剛才好酷好帥啊,我都被你給迷住瞭。”
言舒儀聽到她的話,有些哭笑不得。
她停下來,伸手輕輕戳瞭一下她的額頭:“你這丫頭,她這麼說你,你還忍著她幹嘛?”
蘇禾聳瞭聳肩道:“我沒想忍的,隻是還沒來得及出手,小舅媽你就先我一步瞭。”
言舒儀:“……”
安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僵在瞭原地。
為什麼言舒儀會護著蘇禾?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
回到包廂後。
蘇天逸就看到一向心平氣和的老婆,一臉的怒火走瞭進來。
他整個人瞬間就“如臨大敵”似的,立馬起身上去,一臉擔心地問道:“老婆,你怎麼瞭?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頭疼?還是胃不舒服啊?我立馬帶你去……唔……”
言舒儀原本就因為安蕭的話,還生氣,又聽到他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更煩瞭。
她直接伸手捂住瞭蘇天逸的嘴,瞪瞭他一眼:“你好吵啊!”
蘇天逸:“……”
蘇知勉幾人:“……”
言舒儀看他不吵瞭,便放開瞭手。
吐槽瞭一小句:“我就算沒病,也被你吵出病來瞭。”
蘇天逸表示他很無辜……
“那你這是怎麼瞭?怎麼去瞭一趟洗手間回來就被氣成這樣瞭?”
“遇到瞭一條瘋狗!”
平時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人,突然飆瞭一句這麼粗魯的話來。
蘇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