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出醫院大門,蘇禾就看到門口圍瞭一小圈人。
好在她個子高,能看得到。
她一眼就望到瞭那張熟悉的側臉,不是江晏又是誰。
而另一端站著的正是樓若姿和唐思柔。
稍微動一下腦子,都能猜到發生瞭什麼事情。
她剛走近,就聽到樓若姿那尖銳的質問聲響起:“江晏,你什麼意思?你是故意讓樓氏變成如今的模樣的?”
男人聞言後,並沒回答她的問題。
有時候,沉默也是最好的答案。
樓若姿睜大瞭眼睛瞪著他,再次質問道:“那是你外公的產業,你為什麼要這麼心狠手辣?你到底還是不是人,還有沒有良心?”
樓若姿的話無疑會讓江晏成為別人眼中的不孝子和不孝外孫。
蘇禾在他即將成為眾矢之的之前,站瞭出來。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樓夫人,要論不是人,要論沒有良心的話,我想我老公應該比不上您那顆狠心歹毒的心吧?”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高挑倩麗的身影,款款走瞭過來。
蘇禾站在保鏢身後,看著被攔住的樓若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樓夫人,有句話說得好,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種善因結善果,你先問問自己,以前種過善因嗎?”
樓若姿在看到蘇禾出現後,頓時就閉上瞭嘴巴。
她現在對蘇禾有些畏懼,一看到蘇禾,她就莫名其妙地想要轉身離開。
蘇禾見她不說話,繼而說道:“既然樓夫人沒有種下過善因,那你如今的現狀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樓若姿啞言:“……”
這次,唐思柔並沒有幫樓若姿說話瞭。
她也就是看瞭一眼蘇禾,就移開瞭目光。
蘇禾這番話,雖然沒有說得太露骨,可在場之人,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這句話背後所隱藏的含義。
再加上樓若姿心虛的樣子,就更加不難猜瞭。
由於樓若姿經常出現在大傢的視野中,有人一早就認出瞭她來。
江晏和蘇禾之前也曝光照片,大傢也都認出來瞭,隻不過這夫妻二人比較低調,很少露面。
眾人也沒想到,來醫院看個病,還能遇到豪門恩怨的戲碼。
這現場直播可比看電視劇裡演的好看多瞭。
一名男子想拍視頻,可被一旁的人提醒瞭一句:“你不要命瞭?江傢人的視頻你也敢拍?小心惹禍上身。”
男子被旁人提醒瞭後,思慮瞭一會,便收起瞭手機。
這時,眾人就看到蘇禾讓保鏢讓開,她走向瞭樓若姿。
江晏看她靠近樓若姿,擔心這女人會傷瞭她,一步並兩步,上前拉住瞭她的手腕。
蘇禾回頭看瞭看他,現在她發現,都不需要他說話,隻需要一個眼神或者臉色,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瞭。
也不知道是不是待在一起久瞭,形成瞭一種獨有的默契。
她說道:“放心吧,我可不是個吃虧的主,我隻是有些話想和她單獨說一下。”
樓若姿也傷不瞭她。
江晏隻好放手瞭。
唐思柔看著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昵的樣子,尤其是江晏看著蘇禾的眼神,更是帶著幾分寵溺的溫暖,讓人看瞭,隻會羨慕嫉妒。
“你想對我做什麼?”樓若姿看蘇禾走向她,有些畏懼地往後退瞭幾步:“蘇禾,現在在場的人那麼多,你要是敢對我動手,後果自負。”
蘇禾勾唇冷笑,滿臉地嫌棄道:“放心,你也不值得我為瞭你付出什麼代價。”
她直白的話,讓樓若姿微微發窘。
樓若姿一退,她便步步緊逼,氣勢洶洶,卻無人理會。
蘇禾靠近她,用瞭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說道:“樓女士,有些話,我已經很給你面子瞭,沒有當眾說出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不要再來招惹江傢的人,他們都跟你沒有任何的關系瞭。當年,你和樓國輝做的事,終有一天是需要還的,現在也隻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另外,你回去再想想你還做瞭什麼虧心事,省得之後又來說我們冤枉你。”
唐思柔站在一旁,也什麼都聽不到。
但她能看到樓若姿的臉色迅速地慘白,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和恐慌。
蘇禾說完便直起瞭身子,轉身便離開瞭。
而樓若姿則是腿一軟,差點坐在瞭地上,好在唐思柔及時扶住瞭她。
“伯母,您沒事吧?”
正巧,樓子昂也出現在瞭醫院大門。
隻不過,蘇禾和江晏已經並肩往一旁的勞斯萊斯走去瞭。
他望瞭一眼兩人的背影,才走向瞭樓若姿。
“媽,你怎麼瞭?”
樓子昂看她臉色極其的蒼白難看,像是受瞭什麼驚嚇似的,手也抖。
樓若姿此刻完全聽不到他們說的話,她腦子一片空白,全是蘇禾剛剛的那句話。
當年的事,蘇禾和江晏都知道瞭嗎?
不可能!
這件事怎麼會有人知道!
可是剛才蘇禾的話分明就……
樓子昂看瞭一眼唐思柔,她便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剛剛蘇禾就是和伯母說瞭幾句話,內容我沒聽到。”
樓子昂不動聲色地皺瞭皺眉頭,抬眸望著那輛離開的黑色轎車。
……
車上,蘇禾突然開口喊瞭一聲江風。
好在他心理承受能力還行,沒有被嚇到。
他抬眸看瞭一眼前後視鏡:“少夫人,您是有什麼事嗎?”
蘇禾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想問問,那些每天早上送過來的花,多少錢。”
江風錯愕瞭一下……
他怎麼都沒想到蘇禾會問這個問題。
就連坐在她旁邊的江晏也沒想到。
蘇禾問這個問題是因為知道,江晏出手的東西絕對不便宜。
“問這個做什麼?”江晏握著她的手,聲音溫柔地問道。
蘇禾回頭看瞭他一眼,“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敗傢瞭。”
她也不是對浪漫過敏,主要是也不用天天送,太奢侈瞭。
車上的兩個男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風也是佩服他們傢少夫人,自古都是男人嫌棄女人敗傢,在他們少夫人和五爺這,卻是反著來的。
“說吧,多少錢,別給我打岔。”
蘇禾又看向江風問道。
江風輕咳瞭一聲說道:“二千一百萬一支。”
因為這是朱麗葉玫瑰花,是一種切花型玫瑰,也是世界上最貴的玫瑰花。
有著“三百萬英鎊玫瑰”的稱號。
蘇禾聽完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瞭,“2100萬一支?”
江風的睫毛顫抖瞭一下,聲音非常低地“嗯”瞭一聲。
蘇禾深呼吸瞭一口氣。
2100萬一支,那21支就是……四億四千一百萬瞭……
那他還連送瞭三天……那不就是……好幾個億瞭?
蘇禾閉瞭閉眼,說瞭一句:“真夠敗傢的。”
她終於明白為何兒子花錢也是如此大手大腳瞭。
以前,蘇以墨去買東西,從來不看價格,想要的就買……原來是遺傳瞭某人的基因。
江晏不敢說話瞭:“……”
江風就更不敢瞭,他就是個打工的工具人。
“明天開始不許送瞭。”蘇禾說道。
江風連忙答應道:“哦,好的,少夫人。”
他甚至都不需要過問一下江晏,就答應瞭。
事實也證明,這個傢本來就是少夫人說瞭算。
因為他們傢五爺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是插不上話,還是不敢插話。
但他猜測後者的比例會比較高。
“……”
轉眼間,來到蘇禾和邢斯陽約好前往X國的前一天晚上。
蘇禾已經向醫院請瞭長假,連同藍煙也一起。
“媽咪,你要去多久呀?”
蘇以墨得知蘇禾要離開一段時間,一整個晚上都黏著她。
“嗯,快的話一個星期左右,慢的話兩個星期左右。”
小傢夥坐在她腿上,抱著她,仰著小腦袋,嘟著小嘴巴,奶聲奶氣道:“那我想你瞭怎麼辦?”
蘇禾笑瞭笑,抬手捏瞭捏他的小臉蛋,“跟以前一樣,媽咪一有空就給你發視頻。”
小傢夥埋頭在她懷裡嗅瞭嗅她身上的味道,撒著嬌道:“那寶貝今晚想和媽咪你一起睡~”
“好,媽咪今晚和你一起睡。”
“那可以不要爸爸一起嗎?”
聽著小傢夥的話,蘇禾咧嘴笑著道:“可以啊。”
小傢夥聞言後,開心地露出瞭八顆小白牙。
而剛剛從樓上下來的男人,臉色黑瞭黑:“……”
真是他的好兒子。
蘇禾抬眸和他對視瞭一眼,挑瞭挑眉尾,一副“這可跟我無關”的模樣。
見時間也不早瞭,蘇禾便抱起小傢夥上樓,回房間去瞭。
在路過男人時,小傢夥突然讓她停下來。
緊接著,兩人便聽到小傢夥說道:“爸爸,這次你不許再趁我睡著時,偷偷潛入我的房間把媽咪拐走,要不然寶貝就再也不理你瞭~”
面對兒子的威脅,江晏也隻能妥協瞭。
“好,知道瞭。”
“不許騙寶貝哦,騙人就是小狗,要學狗狗叫~”
江晏:“……”
夜裡十二點。
某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偌大的床上就隻有他一個人,旁邊空蕩蕩的,讓他很是不習慣。
沒有熟悉的觸感,沒有熟悉的氣味,他難以入眠。
隨即,他便從床上坐瞭起來。
剛想下床,就想到瞭小傢夥的話……
坐瞭一會,他又認命地躺下瞭。
相比較,兒童房的母子二人相擁而眠,睡得賊香。
-
次日上午九點。
國際白雲機場。
蘇禾和邢斯陽等人,坐的是私人專機,幾人是從特殊綠色通道進去的。
而另一邊,市醫院裡,在蘇禾離開的當天,樓子昂和黃主任就來找過她。
可卻被告知,蘇禾請瞭長假。
“樓少,你父親的手術也不一定隻有蘇醫生可以做,還有兩個人可以。”
“誰?”
“一個是京城蘇傢的去瞭蘇老爺子,不過蘇老年事已高瞭,應該不會出手的。另一個便是最近幾年在醫學界名聲極高的Nil,隻是想要請到她,有點困難。而且很多人都沒有見過Nil的真面目,除瞭她看過的病人,可能見過。”黃主任說道。
樓子昂聞言後,眉頭微蹙。
他依稀記得,有一年,唐思柔生病時,江晏給她請的就是Nil,那她應該見過Nil。
可等他去問唐思柔時,她卻說道:“我沒見過Nil,當時我是昏迷的狀態,醒來之後,也沒見過,而且Nil也沒有再出現過瞭。”
……
蘇禾等人到達x國後,便回瞭酒店。
而蘇禾也接到瞭Ella的電話,跟她說瞭樓子昂找她的事。
她連思考都不思考一下,就說道:“拒瞭。”
Ella說道:“寶貝,你不是秉承著救人為先嗎?”
蘇禾說道:“是,但是也分人,有些人不該救,那我就不插手瞭。”
Ella:“……”
好像也是挺有道理的。
“行,我懂瞭,那我就隨便找個借口拒瞭。”Ella說道:“每次婉拒別人時,我還得挽救一下你的形象。”
蘇禾:“其實沒必要婉拒的,我拒絕的都是應該拒絕的。”
Ella:“話是這麼說,但我這個人追求完美。”
蘇禾:“那隨你,你開心就好。”
在掛電話前,Ella又說瞭一句:“對瞭,夜九卿昨天就離開瞭F國,他是去找你瞭嗎?”
蘇禾聽到她的話後,也沒瞞著她:“應該,有很大可能,我和他會碰見。”
Ella嘆瞭口氣,“我就知道,這小子,一刻都沒放棄過。”
蘇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腦子有病,總是惦記著你這個有夫之婦,我覺得你就應該給他看看腦子。”Ella吐槽瞭一句:“當初,你給他做心臟手術時,就該把他的腦子也換一換。”
蘇禾抬手捏瞭捏眉心骨:“那你加油,讓他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瞭。”
該說的,該做的,蘇禾都說瞭都做瞭。
可夜九卿就是一直盯著她,她也沒辦法。
無論她對他多麼的冷淡都好,這人就好像沒感覺似的,臉皮厚得跟牛皮似的。
Ella道:“我看我跟著唐僧去取經都沒那麼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