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烈一身黑衣,戴著一頂黑色帽子站在那裡,他身上那股殺氣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住。
蘇禾等人對於這股煞氣一點都不陌生。
保鏢說道:“江總,我們傢主子說瞭,另一個人暫時失蹤瞭。但我傢主子也說瞭,隻要有他在,另一個人自然會出現的。”
保鏢指瞭指站在他身後的卓烈。
卓烈就像個不會動的機器人似的,可江晏能感覺到他身上在壓抑著某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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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夜無雲,星朗月明。
深夜的街道上,燈光依舊璀璨,但卻少瞭白天的喧囂。
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江晏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酒店大廳,隻見他邁著修長的大腿走出酒店,然後彎腰鉆進瞭車裡。
一個小時後。
車子駛入瞭一棟私人別墅的地下車庫。
別墅一樓大廳裡,燈火通明。
但卻坐著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陸之揚,顧北言,以及萬木齊等人。
一身黑色風衣的江晏走進來。
顧北言靠在沙發背上,翹著二郎腿,抬眸看瞭一眼走進來的男人,語調揶揄道:“見個面像是偷情似的,還得深夜背著弟妹出來,你就不怕弟妹半夜醒來找不到你?”
江晏落座後,淡漠地看瞭他一眼,聲音清冷道:“她知道我出來。”
顧北言聞言,眉梢微挑,尾音拉長,“哦”瞭一聲。
這無形中貌似吃瞭一頓狗糧。
江晏下一句就是:“說正事,一會我還得回去陪我老婆睡覺。”
對面的三人:“……”
約他們出來的人是他,趕時間的也是他。
“那你幹脆在電話裡說就行,非得半夜三更出來,你這不是折騰人嗎?還是你想炫耀你有老婆要陪?”顧北言帶著慣有的恣意和慵懶,沒好氣地吐槽瞭一句。
江晏聲音低沉道:“有些事,電話裡說不清楚。”
顧北言:“……行,你最帥,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萬木齊則是看向江晏,直接開口進入主題:“現在,樓國輝已經把樓氏全權交給瞭樓子昂,而樓子昂已經著手準備將樓氏的重要資源挪到國外瞭,應該就是在這兩天的事瞭。”
“我查過瞭樓子昂國外註冊的公司,所有的手續都是正常的,包括公司的賬目都是正常的。”
江晏反問道:“都很正常?”
萬木齊沉吟瞭幾秒後,扯瞭扯嘴角,微微一笑道:“你要是硬要我說出一點不正常的話,那就是太過於正常瞭,我幾乎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
“他們的賬目很漂亮,沒有絲毫的問題。”
萬木齊說完後,陡然又想到瞭一件事,繼而道:“對瞭,還有一件事,樓子昂最近一直托人在找Nil,好像是給樓國輝做手術吧,但我聽說Nil好像拒絕瞭。”
Nil這號人物,顧北言自然也聽過瞭,特別是從蕭斯的嘴裡,聽得最多瞭。
“我記得蕭斯那傢夥說過,這個Nil不會無緣無故拒絕給病人做手術的,她這次為什麼會拒絕?難道樓國輝已經沒得治瞭?”顧北言好奇地問道。
萬木齊聳瞭聳肩,“那我就不知道瞭,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但樓傢,對於樓國輝生病的事保密得很好。”
陸之揚沒有他們兩個那麼八卦,他斂瞭斂眼眸,沉聲道:“阿晏,趕緊說你要說的事。”
江晏修長的雙腿交疊,靠在沙發背上,兩隻手交疊且隨意地放在大腿上,聲線略微暗沉低啞:“他出現瞭。”
三人同時愣住瞭。
顧北言臉上的玩世不恭一掃而空,瞇著眼睛問:“在哪?”
江晏道:“不清楚,或許他就藏在X國,但我還沒找到具體的位置。”
他確實不是很清楚,但他確定那個人出現瞭。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之揚問。
江晏把昨天發生的事大概說瞭一遍。
“……”
昨天,他讓人把司靳川的地下實驗炸瞭,但是,在炸之前,他的人在實驗室下發現瞭幾份文件,帶瞭回來,文件上有那個特殊的符號。
江晏話音剛落,江風就將手中的文件放在瞭茶幾上。
顧北言最先拿起來看,隨即,便說瞭一句:“這個符號,也就是隻有他會用。當年那件事後,他就憑空消失瞭。”
萬木齊說道:“可我們找瞭那麼久,都不見他的蹤影,為什麼這次會被發現?”
他其實是有些擔心,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他話裡的意思,其餘三人自然也聽懂瞭。
江晏道:“其實,這算是個意外的收獲,我讓人炸司靳川的地下實驗室,隻是臨時起意的,並未事先就計劃好的,他們不可能提前知道我會讓人去炸實驗室的。”
陸之揚的手搭在扶手上,修長的手指有節奏敲打著,嗓音涼涼地說道:“所以,這件事,跟司靳川有關,或許司靳川就知道他在哪。”
江晏沒有否認,但也沒繼續說什麼。
這件事,確實和司靳川脫不瞭關系,畢竟這符號是出現在他的實驗室裡,這一點就足以證明瞭。
江晏甚至懷疑,玄青組織背後真正的人,其實是那個人。
可這一切,都需要驗證。
當年的那一場暗殺,他沒能殺掉他,但卻把景初帶走瞭。
“這件事,不僅和司傢有關,和樓傢也有關系。”江晏說。
男人那張英氣深邃的俊臉,漸漸地染上瞭一層寒霜,黑眸裡藏著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那人在下一盤棋,下一盤很大的棋。
“近期,你們自己多留個心眼。”江晏的聲線極其低沉:“景初的事,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
X國南端的山頂別墅區,同樣有人沒有睡。
客廳裡,坐著兩個男人。
“阿川,我說過,沒有別的事,不要來這裡找我,而且你就算要來找我,也應該提前跟我報備一聲。”
其中一男子的聲音冰冷無比,就像是裹著碎冰渣似的,讓人聽瞭有一種墜入冰窟的錯覺。
司靳川坐在沙發上,抬手扯瞭扯領帶,斂瞭一下眼眸,說道:“遲天不見瞭,卓烈我也交給瞭江晏。而他估計也發現瞭實驗室的秘密,或許他很快就會知道你的存在瞭。”
男子聞言後,陷入瞭沉默。
旋即,他抬起自己的左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右手,右手是戴著黑色的皮手套。
男子垂眸看著自己的右手,眼神陰鬱,陰寒透骨,充滿瞭戾氣,伴隨著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是嗎?”
他抬眸看著司靳川,眼眸如幽黑的潭水般,他的五官端正俊帥,是那種張揚邪妄的帥。
他身上還有一股森冷陰鷙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地靠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金屬般的冰冷:“這麼多年過去瞭,是時候見一見瞭。”
他修養至今,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司靳川來這裡,不是為瞭聽他說這些的,他問道:“那遲天和卓烈怎麼辦?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多瞭。”
男子冷笑道:“阿川,這件事還用我來教你嗎?任何威脅到自己安全的東西,不管是人是事,一旦消失,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司靳川眉頭微微一蹙:“所以,你是讓我殺瞭他們兩個?”
說實話,這一點,司靳川從未想過。
不是他不夠狠心,而是遲天和卓烈還有很大的用處,殺瞭確實可惜。
男子繼而道:“人才多的是,這個不行,就繼續培養下一個,但你的命隻有一條。”
司靳川瞬間啞言:“……”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對。
——
次日,晨光熹微,陽光灑在房間裡,落下瞭斑駁的光影。
蘇禾在潔白無瑕的大床上輾轉瞭一下,試圖想找那抹熟悉的熱源,可惜,回應她的隻是一片冷冰冰的溫度。
她睡眼惺忪地看瞭一眼旁邊的位置,果然,已經沒有男人的身影瞭。
她微微蹙瞭蹙眉頭,他昨晚沒回來嗎?
不對啊,昨晚迷迷糊糊的時候,明明記得他回來瞭,還把她抱在懷裡。
想瞭幾秒後,她就放棄瞭,這都不重要。
她摸到瞭床頭櫃上的手機,看瞭一眼時間,才八點。
經過一夜的變化,今天X國的氣溫驟降,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起來。
放下手機,她索性又鉆進瞭被窩裡,還是被窩裡暖和。
她是那種典型的夏天懼怕熱,冬天懼怕冷的人。
沒多久,她就聽到瞭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但她並未探出頭來。
因為,光聽腳步聲,她就已經知道是誰瞭。
江晏起瞭一個大早開瞭一個視頻會議,剛剛結束。
他進來後,就看到雪白的被褥下微微拱起一道弧度,非常的不明顯,如若不是枕頭上露出來的發絲,都不知道床上躺著一個人。
隨後,蘇禾就感覺到床邊陷瞭下去。
那抹熟悉磁性的聲音也響起瞭:“醒瞭就起來洗漱,一會吃早餐。”
江晏掀開她腦袋上的被子,因為靜電的原因,頭發已經不受控制地往外飄,發出瞭噼裡啪啦的聲音。
蘇禾並未睜開眼睛,可能由於剛醒沒多久,嗓子還有些沙啞幹澀:“冷,我不想起來。”
江晏看她這副賴床的模樣,薄唇微勾,笑瞭笑道:“這點溫度你就喊冷瞭,要是回到粵城,更冷,那到時候上班你怎麼辦?”
他一邊說,一邊幫她整理剛剛因為靜電四處亂飛的發絲。
她依舊不想睜開眼睛,她又往被褥裡縮瞭縮,說道:“我不管,反正我現在不用上班。”
至於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男人靠近她,在她耳畔便問道:“真的很冷,嗯?”
蘇禾用鼻音“嗯”瞭一聲。
隨即,江晏就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親瞭一口,一隻手覆蓋在她的耳畔和脖頸處的位置,拇指指腹摩挲著她的耳垂。
蘇禾下意識地縮瞭縮脖子,躲瞭一下,她含糊道:“你的手有點冰。”
她語氣裡帶著幾分的嫌棄之意。
男人失笑瞭一聲,隨即又在她耳邊說瞭一句:“我有個辦法讓你熱起來,想不想知道?”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濃厚的性感和磁性,以及那略微有些滾燙的鼻息,讓她心裡癢癢的。
她轉瞭個身,平躺著,睜開瞭眼睛,與他四目相視。
“開暖氣嗎?”蘇禾說:“可你這不是開著瞭嗎?”
男人如墨般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邪魅的光,他抬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捋瞭捋,嗓音低沉磁性:“暖氣當然不夠瞭。”
下一秒,蘇禾眉頭就皺瞭一下,因為某人的手已經伸進瞭被褥裡……
隨即,她便在他眼底裡看到一抹情欲。
“你……”
江晏直接打斷瞭她:“這個方法挺不錯的,要試試嗎?”
蘇禾從被褥裡抬起手,剛想推開他,然後起來的,可她剛伸出手,就被他扣著手腕,然後壓在瞭枕頭上。
蘇禾的皮膚真是白得發亮,粉雕玉琢,以及那張小巧的紅唇,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音落,沒等她出聲,他的吻就落瞭下去,柔軟而甜膩,令人上癮,令人癡醉。
從溫柔,到帶有一絲的強勢,霸占著她口腔裡的角角落落。
隨著兩人的呼吸聲漸亂,房間裡的溫度也驟然升高。
男人的吻,每落一處,都帶著輕輕的啃咬和吸吮,脖子和鎖骨處,已然綻開瞭一朵朵殷紅的小花朵瞭。
“……”
不知過瞭多久,在她有些意亂情迷之時,耳邊傳來瞭男人嘶啞磁性的聲音:“現在是不是沒那麼冷瞭?嗯?”
蘇禾沒好氣地瞪瞭他一眼:“你到底還要不要做瞭?要不然我就要起來洗漱瞭。”
男人埋頭在她耳邊,輕咬瞭一下她的耳垂,蘇禾的身子輕顫瞭一下。
“都箭在弦上瞭,你說呢?”
“那你快點。”
“你覺得快的瞭嗎?”
“我肚子餓瞭,不信你聽,它都咕嚕咕嚕地響瞭。”
“……”
十點半,蘇禾才從房間裡出來。
可剛出來,她就看到瞭外面的客廳裡坐著一個女人。
這女人不是景瑄又是誰,她怎麼也跑到X國來瞭?
景瑄已經在這等瞭一個多小時瞭。
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她抬起頭,看著傻站在那的蘇禾,毫不客氣地說道:“我說,寶兒,你們這夫妻生活挺和諧的啊,大早上的就開始黏黏糊糊的。”
蘇禾:“……你要是羨慕就找你傢贅婿去。”
景瑄咧瞭咧嘴,笑道:“不不不,我一點都不羨慕。再說,我就算羨慕,我也不找他啊。”
這句話,正好被剛進來的陸之揚聽到瞭。
她剛剛說餓瞭,他便去給她拿瞭點吃的。
“那你想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