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玦嘴角微抽,但也沒理會夜九卿的咆哮。
他看著蘇禾,等著她的答案。
“可以,但我得先見到人!”
蘇禾的話剛落下,眾人都愣住瞭。
唯獨江晏,英俊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席玦說道:“貌似你沒有籌碼和我談條件。”
蘇禾輕笑道:“呵,是嗎?難道你的命不算籌碼嗎?如果你覺得不算,那我想如果黃泉路上有你的祭奠,我傢夏夏好像也不虧!”
席玦:“……”
大夥還沒從她的上一句話反應過來,她又說瞭這麼一句。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一點都沒錯。
上一秒答應瞭,下一秒就可以反悔瞭。
三分鐘後。
蘇禾和景瑄聯系上瞭。
“寶兒,司靳川那狗日的把我帶走瞭。”
景瑄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蘇禾耳裡,瞬間她也松瞭一口氣。
聽到她這聲音,她就知道她沒事。
但司靳川這個名字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所以,席玦和司靳川是一夥的瞭。
那玄青組織……也跟席玦有關?
她腦海裡剎那間就確定瞭這件事,畢竟這兩人是有私仇的!
雖然當初是樓子昂找的玄青組織合作,但這麼大的事,司靳川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玄青雖然什麼任務都接,但也會衡量利弊的問題,江晏的身份本就不簡單,若是沒有人授權,玄青不會私自接這個任務的。
確認景瑄沒事後,蘇禾便答應瞭席玦,留下來,但前提就是這裡所有的人都要安全地離開。
蘇禾的決定,幾人都欣然接受瞭,可唯獨讓他們不理解的是,江晏很淡定,居然沒發火,也沒有反對。
但夜九卿不樂意啊,“蘇禾,你腦子壞掉瞭?”
赫連律扯瞭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插手蘇禾的決定。
認識她那麼多,她所決定的事都有她自己的計劃。
再說瞭,她又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人!
“老夜,行瞭啊你,人傢江晏都沒說話,你反應別那麼大。”赫連律說。
“……”
蘇禾和江晏最後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就是互看瞭一眼,江晏便轉身離開瞭。
藍煙站在原地也看瞭蘇禾一眼,最後也跟著江晏離開瞭。
夜九卿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還是被蘇禾瞪瞭一眼,他才不情願地離開。
直到整個射擊場就剩下她和席玦,以及他的保鏢。
席玦望著不遠處的方面,笑著道:“蘇小姐,你的愛慕者好像比你老公更加舍不得你。”
蘇禾的冷眸淡淡地看瞭他一眼,自動把他說的話過濾掉,她直接說道:“席玦先生,不妨我們坐下來泡杯茶好好地談談?站那麼久,也挺累的瞭,口也渴瞭。”
“……”
席玦也是真的佩服她,這轉變太快瞭,她似乎沒有一點點的危機感,亦或者她真的很自信,自認為自己每次都能逢兇化吉。
客廳裡。
蘇禾大大方方地坐下,絲毫沒有不好意思。
席玦就坐在她對面,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打量。
“蘇小姐能讓那麼多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還真的是魅力四射,有著別的女人沒有的氣質。”
他深邃的眼眸裡帶著一抹揶揄的笑意望著她。
蘇禾斂瞭斂眸,目光淡漠,對於他的話,沒有信息可取的話,她會自動選擇忽略掉。
她的視線掠過他的左臂,微微一挑眉道:“要不來聊聊你這手臂是如何斷的?”
席玦:“……”
她還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禾就是要專門挑他的痛點說,她淺淺一笑道:“席玦先生,聊天自然是要聊點刺激的才行,要不然多沒意思啊,你說是不是?”
席玦嘴角微抽:“……”
“蘇小姐這是想替你男人補償我嗎?”
蘇禾呵笑瞭一聲,道:“何來補償一說?你這不是應該受的嗎?”
她這前後矛盾的話,讓席玦愣瞭幾秒……
他說:“蘇小姐,你剛剛還說跟我談談我這手臂是如何傷的,那不就證明你並不瞭解事情的經過,現在你又說我這是自作自受,這不矛盾嗎?”
蘇禾道:“我確實不瞭解事情發生的經過,但是這並不妨礙我說這句話。畢竟,在陌生人和傢人之間,我肯定是相信傢人偏向我老公瞭。”
“我這話沒說錯吧?”
她還反問瞭一句。
席玦勾唇笑瞭笑:“好一張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嘴,席某見識到瞭。”
蘇禾皮笑肉不笑地欣然接受瞭他的誇獎:“謝謝!沒辦法,人比較優秀,自然優點就比較多瞭。”
如若夜九卿等人在這裡,便會覺得這句話莫名地耳熟。
席玦:“有意思。”
今天算是他第一次和蘇禾接觸,她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隻狐貍,狡猾得不行,又精明得很。
人不僅長得漂亮艷麗,性格也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是那種爽朗幹練,但又不失優雅的氣質。
她一時像一朵冷艷的梅花,一時又像一朵火辣辣的玫瑰花,渾身帶著刺。
在她身上,會時不時地就讓你看到她的一個閃光點,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更多。
“之前,我還不能理解阿川他到底看上你哪裡瞭,這回我算是明白瞭,你確實是個有趣的女人。”席玦說。
提到司靳川,她眉頭微微一蹙:“看來席玦先生和司總挺熟的啊,這種事他都跟你說。”
席玦見到她聽到司靳川喜歡她,她絲毫不驚訝的樣子,眉梢微挑道:“看來你對阿川喜歡你這件事並不意外啊。”
蘇禾雲淡風輕地說道:“這麼多人喜歡我,要是我一個個都意外的話,那我還不得累死?”
“……”
另一邊。
江晏剛想上車,就被夜九卿喊住瞭:“姓江的,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瞭?你居然就這麼把她自己留在這裡?”
一旁的赫連律、顧北言和萬木齊等人都一臉看戲的模樣看著……
江晏腳步微頓,他停下瞭腳步,轉身看著他,聲線壓低道:“夜九卿,你是男人,那你現在站在這裡做什麼?”
夜九卿提高瞭嗓音說道:“我這特麼的不是被她瞪出來的嘛!”
江晏面無表情道:“她都把你瞪出來瞭,那你這個腦子是豬腦子嗎?動腦想想她為什麼要獨自留下?之前你不是一直說你很瞭解她嗎?我看你說大話挺有一套的!你要想當男人,現在就沖進去,至於是不是,那就不勞煩夜少驗證瞭,我老婆知道就行瞭。”
夜九卿一時間啞言:“……”
江晏說完便轉身上瞭車。
赫連律上前,拍瞭拍夜九卿的肩膀,一邊搖頭一邊嘆氣地說道:“老夜啊,人傢江晏也沒說錯,蘇禾什麼應該你又不是不瞭解,你這純屬是送上門去給江晏損你的機會,你說你傻不傻?別總跟個傻二哈似的,一天天地湊上去挨罵。”
夜九卿深邃的藍眸裡佈滿瞭寒霜,冷眼刮瞭他一眼,“不說話你會死是不是?”
赫連律“切”瞭一聲:“老子這是看你孤苦伶仃的,好心關心一下你,真是好心當驢肝肺瞭!要不是看在這麼多年的朋友的份上,我才懶得搭理你!”
夜九卿:“……”
……
江晏上瞭車,顧北言和萬木齊緊隨其後。
車內。
顧北言好奇道:“阿晏,你確定就這麼走瞭,把弟妹留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想到,江晏竟然會任由蘇禾落在席玦的手裡。
“還是你們夫妻兩個又在憋什麼大招?”顧北言道。
萬木齊插瞭一嘴,說道:“難得見到你再遇到席玦時,還能這般的冷靜,這足以證明這弟妹對你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大。”
萬木齊這句話,顧北言非常地贊同!
男人閉著眼眸,靠在後座背上,遲遲沒開口。
良久,男人睜開眼,漆黑深邃的眸子宛如一隻沉睡瞭許久的獵豹,即將蘇醒。
他沉聲道:“我有答應讓她獨自呆在這裡嗎?”
顧北言挑眉:“沒有嗎?”
萬木齊微瞇瞭一下眼眸:“貌似他從頭到尾就沒說過話。”
緊接著,他們便聽到男人說:“告訴老陸,我給他一個小時找到人!”
“另外,盡快讓人潛入山莊,找到控制山莊火藥引爆的控制室。”
他話音剛落,顧北言和萬木齊就愣住瞭。
顧北言眼瞳睜大:“你說什麼?火藥?”
“山莊裡埋有火藥?”萬木齊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
其實,江晏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可就在她拉著他不要動席玦時,她偷偷地在他手心上寫的字。
當時,她除瞭寫瞭一個“忍”字之外,其實還寫瞭“火藥”二字。
“你確定弟妹沒有搞錯?”顧北言說道:“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席玦真的在山莊裡佈滿瞭火藥,那這裡肯定會被夷為平地,那在這裡的人,就更不用說什麼活著不活著的瞭。”
萬木齊皺著眉頭說道:“可這種事,也挺像席玦能做得出來的,畢竟他確實挺瘋的。”
顧北言:“也有道理,那我現在就安排人去。”
江風和飛絮是身手最好的,可惜這兩人都露過臉,再進去,隻會打草驚蛇。
江風坐在駕駛座上,聽得也是心驚膽戰的,誰能想到這座山莊竟然是一處危險禁地。
他瞄瞭一眼後視鏡,問道:“五爺,那我們現在是?”
江晏又閉上瞭眼睛,仰頭靠在後背上,他抬手捏瞭捏眉心,聲音暗沉道:“先回酒店。”
他想瞭想,還是說瞭一句:“另外,讓藍煙告訴夜九卿,不要私自行動。”
江風應道:“好的,五爺。”
隨後,江晏等人的車子便離開瞭。
等他們一離開後,就有人來告訴瞭席玦。
而席玦也讓手下的人當著蘇禾的面說。
蘇禾聞言,精致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席玦看著她,說道:“蘇小姐,我這還算講信用吧?我可沒有攔著他們。”
蘇禾彎瞭彎唇角,笑不達眼底道:“我說過,席玦先生是一位紳士,我這個人吧,從來沒有看走眼過人。”
席玦輕笑瞭一聲:“是麼?”
蘇禾點頭:“是的。”
不過,你可能是第一個。
當然瞭,這句話她是在心底默默地說的。
“你就這麼想知道我和你男人之間的事?”席玦突然問道。
蘇禾道:“畢竟人都有八卦之心,在此之間,我並未聽他提起過你這號人物,你突然冒出來,我自然是好奇的。不過吧,你要是願意講就講,不願意也無所謂,大不瞭我到時候回去再問問我老公。”
席玦微瞇著眼眸,深深地看瞭她一眼,沉思瞭半會。
蘇禾也不著急,等就是瞭。
現在,她就隻能選擇相信江晏瞭,這次她就真的是隻能等他來救瞭,她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不過,她剛剛有句話確實是真的,她在今天之前都沒聽江晏提起過有關當年他遭遇暗殺的事。
她隻知道景大哥當初是替他擋瞭一槍,具體的細節,她從未問過。
而這時,席玦那獨特的煙嗓聲也響起瞭:“想當年,我和他本來也是可以做好兄弟的。”
蘇禾:“?”
席玦的腦海裡,湧起瞭一些記憶。
他和江晏是大學時候認識的,所選的專業也相同,在學校裡,兩人都是佼佼者,也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這話一點都沒說錯,兩人的能力不相上下,原本還是可以衡量瞭一下的,可後面發生瞭一件事,導致兩人瞬間就成瞭對立面的人。
他繼而道:“但是,很可惜,我們註定隻能做對手,不能成為朋友。”
蘇禾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一絲遺憾,但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更多的是他對江晏的恨意,這股恨意,席玦絲毫不掩飾。
她挑眉問道:“所以,註定你們之間成為對手的原因是什麼?”
還別說,她還是有些好奇的。
畢竟,能讓兩個即將成為好友的人,瞬間就反目成仇,這應該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吧?
總之,她猜不出來。
席玦幽深的黑眸盯著她,嗓子沙啞冷凜地說道:“我猜你一定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蘇禾扯瞭扯唇角道:“難不成席玦先生還有讀心術不成?既然沒有,你又不是我肚子裡的一條蛔蟲,你怎麼知道我一定不想知道瞭?”
席玦薄唇微揚:“如果我說,是因為一個女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