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皇傢醫院。
“我今早才聽說,你們昨晚出事瞭,怎麼一回事?”
赫連律昨晚一直在陪著輕舞,完全沒有註意到網上的新聞。
今早他是聽手底下的人來報,才知道的。
然後,他又去問瞭夜九卿,因為他知道昨晚這傢夥去找蘇禾瞭。
得知他們幾個人沒有受傷,他也就放心瞭。
蘇禾道:“沒事,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輕舞的手術是在下午的一點開始,我一會還要去跟戴維斯商量手術中的事,現在這段時間,你就先陪著她,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赫連律道:“行,我知道瞭。”
原本蘇禾是想讓藍煙來交涉的,可她昨晚擦傷瞭手臂,今天她不能跟她上手術臺瞭,所以她幹脆就自己過來一趟。
“哦,對瞭,還有一件事。”蘇禾剛轉身,準備離開,又停瞭下來,說道:“我讓Ella過來瞭,十一點左右,你讓人去機場接她。”
藍煙不能跟她上手術臺,她隻能把Ella叫來瞭。
赫連律應瞭一聲:“好,知道瞭。”
“……”
逐風島的別墅內。
“九爺,我們的人查瞭一晚上,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那輛墜江的車,目前警方已經打撈上來瞭,可車上並沒有人。”
“那條江的水流非常的湍急,人掉下去,想要再找到,實屬有點困難。”
阿鬼一一地匯報道。
這也很明顯,對方非常的小心謹慎。
夜九卿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平放在身前的桌子上,看似懶洋洋的,但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卻滿是戾氣。
他靜默瞭片刻,才沉聲地開口道:“繼續查,隻要做過瞭,就會有痕跡。”
阿鬼聞言,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這時候,一道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阿鬼垂眸看瞭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機,上面顯示著來電人是赫連律。
他抬眸看瞭一眼男人,說道:“九爺,是小爵爺打來的。”
阿鬼拿起手機,遞給瞭他。
夜九卿看瞭幾秒後,才伸手接過。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瞭赫連律的聲音:“老夜,你現在有空嗎?”
夜九卿:“沒空!”
赫連律:“不是,我還沒說什麼事呢,你怎麼就沒空瞭?”
夜九卿懶得搭理他,直言道:“你的事都和我無關!”
赫連律意識到他下一秒可能會直接掛他的電話,他連忙說道:“不是我要找你幫忙,是蘇禾。”
果不其然,正準備掛斷電話的夜九卿硬生生地停瞭下來。
他沉聲說道:“什麼事?”
赫連律:“蘇禾讓你幫忙去機場接一個人,她為瞭準備下午手術的事,沒空聯系你,便讓我聯系你瞭。”
他還特意地解釋瞭一句,要不然這小子很快會懷疑。
他剛說完,夜九卿那邊就沉默瞭幾秒,赫連律也不著急他會拒絕,等瞭幾秒後,便聽到他說道:“幾點,把人接去哪裡?”
赫連律快速地報瞭一下接機的時間和地點:“十一點,直接把人接來皇傢醫院就行。”
說罷,他便率先掛瞭電話。
夜九卿:“……”
病房裡。
赫連律給夜九卿打電話時,輕舞是全程都聽到瞭的。
“蘇蘇不可能讓夜九卿去接Ella吧?”她滿眼疑惑地盯著他問道:“你在搞什麼名堂?”
她瞭解蘇禾的性格,也瞭解自傢老公的性格。
赫連律看著自傢聰慧的老婆,開口道:“當然是制造機會瞭。”
輕舞:“什麼?”
“你制造那門子的機會啊?赫連律,你告訴你,你別給我亂來,蘇蘇已經結婚瞭,她和夜九卿根本就不可能!就算蘇蘇沒有結婚,她和夜九卿也不會有未來的,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合適!”
她以為赫連律要撮合蘇禾和夜九卿,頓時就來氣瞭。
“別激動。”赫連律看她那即將要生氣的樣子,連忙說道:“你老公也沒那麼缺德吧?我怎麼可能會去破壞蘇禾的婚姻呢。”
輕舞白瞭他一眼,擰眉問道:“那你想幹嘛?”
赫連律嘆瞭口氣說道:“上一秒才誇你聰明,怎麼這一秒就變傻瞭?”
輕舞咬瞭咬牙:“赫連律!”
“哎哎哎,別生氣別生氣,我說。”赫連律順瞭順她的背,說道:“Ella喜歡夜九卿,你看不出來啊?”
輕舞一愣:“……”
她還真沒看出來……
“可我覺得夜九卿配不上Ella啊。”輕舞說。
“Ella喜歡他,純屬找虐,誰不知道夜九卿心裡是有蘇禾一個人。”
輕舞瞬間覺得Ella有點可憐,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情種!
她看向男人,微瞇著眼眸,說道:“我怎麼覺得,你這不是在給Ella制造機會,反而像是在給Ella挖坑啊?她陷得越深,就更難受瞭。”
赫連律:“……”
“這就像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就別瞎操心瞭。”
……
機場。
Ella剛從VIP通道出來,就看到瞭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倚靠在車門旁,一副悠閑自得模樣,那張俊逸的臉龐露出瞭一抹不耐煩,興許是等的時間有點長瞭,因為飛機晚點瞭將近半個小時,原本是十一點到的。
她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走瞭過去。
“喲,什麼風把九爺吹來瞭?”
原本正低著頭的夜九卿,聽到她的聲音後,便抬起瞭頭來,就看到Ella那張有些過分妖嬈的臉蛋。
他眉頭微擰,赫連律並沒有告訴他,接的人是Ella!
要是他一早知道接的人是她,他就不來瞭!
他就這麼盯著她看,一言不發,那張英俊的臉冷得讓人,恨不得退避三舍。
可Ella直接忽視瞭,她又開口道:“你不會是來接我的吧?”
她說完,又四處張望瞭一下,發現除瞭他的車之外,並沒有其它的車輛停在這裡瞭。
她自問自答道:“看來還真的是,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辛苦九爺來接駕瞭。”
說著,她就從他身邊走瞭過去,打開後座的門,彎下腰鉆瞭進去。
夜九卿嘴角微抽瞭幾下:“……”
阿鬼站在一旁,也不敢吭聲。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阿鬼偷偷地看瞭一眼後視鏡,後排的兩個人,中間的位置感覺能坐下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瞭。
他總覺得自從在粵城回來後,他們傢九爺和Ella小姐看起來就怪怪的。
但是他腦子笨拙,又說不出哪裡奇怪瞭……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瞭皇傢醫院。
Ella往車窗外看瞭一眼,嘆瞭口氣,有些可惜地說道:“這麼快就到瞭啊,我還想著能和九爺多呆一會呢~”
而且她還故意用捏揉造作地聲音說道。
夜九卿擰著劍眉,臉色暗沉道:“趕緊給我滾下車去!”
Ella笑瞭笑道:“要不九爺給我示范一下如何從車上滾下去?”
夜九卿猛地轉頭,一雙湛藍色的眼睛瞪著她,咬牙切齒地喊瞭她的全名:“賀蘭凌霜!”
Ella愣瞭愣,很久沒人叫過她的全名瞭。
她就愣瞭幾秒,便回瞭神,她嘖笑一聲,道:“你這臭毛病,怎麼就這麼奇怪呢?一生氣就隻知道喊別人的全名。”
說完,她就拉開瞭車門,動作幹凈利落地從車上下來。
“砰”的一聲,她反手就把車門給關上,完全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阿鬼坐在駕駛座上,隻覺得後背一陣陣地發涼,車廂的空氣都開始變得稀薄瞭起來。
過來一會兒後,阿鬼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九爺,我們現在要去哪?回傢嗎?”
夜九卿目光犀利地瞥瞭他一眼,冷聲道:“怎麼瞭,不回傢,難不成你還想留下來當門神?”
阿鬼:“……”
他也不敢廢話瞭,立馬啟動車子,準備離開。
隻是,還沒開到一半,後座上就傳來瞭男人低沉的聲音:“停車!”
阿鬼猛的一個急剎車。
……
十二點半,輕舞就被推入瞭手術室。
蘇禾已經在手術裡等著瞭。
在她還沒開始上麻藥前,蘇禾站在她旁邊,摸瞭摸她的頭,說道:“你放松,一會產科的人會先幫你把孩子取出來,之後,我再接手,整個過程我都會陪著你的。你就當自己睡瞭一覺,什麼都不要想,等你醒來後,就能看到孩子,看到我們瞭。”
輕舞道:“有你在,我不緊張。”
半小時後手術開始瞭。
整個剖宮產的過程,蘇禾都在邊上看著,也時刻註意著輕舞的生命體征數據,好在,一切都順利。
又半個小時過去瞭。
產科的人手腳麻利地把孩子抱瞭出來。
原本除瞭機器的響聲外的手術室裡,突然響起瞭孩子洪亮的哭聲。
由於孩子是早產兒,需要在保溫箱待一段時間。
所以,護士幫孩子簡單地清理瞭一下身子後,就帶著孩子離開瞭手術室。
而手術室裡,接下來還有一場仗要打。
Ella問道:“蘇蘇,你確定輕舞的身子受得瞭第二輪手術嗎?”
她不是不相信蘇禾的醫術,相反,她非常相信,但有時候一臺手術,除瞭要有力挽狂瀾的醫生外,對病人的身體素質要求也很高的。
所以,她擔心輕舞這邊剛剛做完剖宮產手術,撐不撐得住這開顱手術。
蘇禾道:“我會控制在三個小時內做完這臺手術,你放心吧。”
Ella自然相信她的話,“明白瞭。”
“很久沒跟你搭檔瞭,要不是藍煙這次不小心受傷瞭,我估計都沒機會再和你同臺做手術瞭。”
她打趣瞭一句說道。
蘇禾說:“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
Ella也是一名出色的醫生,隻是她已經退居幕後已久,她目前很少上手術臺。
她現在隻想做一個商人,但她也沒丟掉她的醫學知識,她隻是換瞭一個戰場而已。
除非有時候,蘇禾需要她時,她才會出手,就像這次一樣。
Ella笑瞭笑道:“那還是算瞭,我還是想做一個備胎。而且我可不想跟藍煙搶這個位置,我覺得她比我適合。”
“……”
手術室外,站著三個大男人。
除瞭赫連律神色焦慮地在手術室門口來回踱步外,剩下兩個人則是一副輕松悠閑地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夜九卿被他這來回走動的身影晃得眼花。
“我說,你能不能坐下來等?”他忍不住開口吐槽道:“你這轉來轉去的,想遁地不成?”
“再說瞭,有蘇禾在裡面,你怕什麼?”
赫連律還真的因為他的話停下瞭腳步,轉身看著他,“裡面躺著的又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緊張瞭。”
他自然是相信蘇禾的醫術,但相信歸相信,擔心和恐懼依舊還蔓延著他整顆心臟。
他就連剛剛護士跟他說,要不要去看看孩子,他都直接拒絕瞭,他甚至一步都不敢離開這裡,生怕自己錯過瞭什麼。
隨後,他又補充瞭一句:“等哪天你老婆躺裡面生孩子時,你最好還能這麼悠閑自得地坐在這裡等。”
夜九卿:“……”
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結婚,所以,對於赫連律的話,他並不在意,也沒放在心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手術室裡出現瞭一些狀況,但也好在,蘇禾都應付過來瞭。
這個腫瘤位於腦中樞神經,位置復雜,遠比蘇禾想象中的要棘手一點。
稍有不慎,就真的把人弄殘都有可能。
整個手術室裡隻有儀器的聲音,以及時不時有蘇禾詢問病人體征的聲音,其他人都保持沉默、專註的狀態。
畢竟躺在這手術臺上的可是皇室的小侯爵夫人,要是出瞭事,他們可擔當不起。
與此同時,這邊正在緊張有條不紊地進行手術,另一邊卻……
Y國北區的別墅區內。
“你確定要跟我合作?”
身穿一襲紅衣的女子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睥睨一切地望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勾著大紅唇笑著說道。
男人一襲高定西裝,端坐在單人沙發椅子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也不弱,隻不過被他收斂瞭一下,畢竟人在屋簷下,還是要放低一點態度的。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合作自然是最明確的選擇瞭。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男人輕笑瞭幾聲,繼而說道:“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合作,肯定是最完美的。”
女子靜默地盯著他看瞭幾秒,才慢悠悠地開口:“樓少爺,你無非就是想借我的手扳倒你那同母異父的哥哥罷瞭,可惜……”
她微頓瞭一下,掀瞭掀眼瞼,大紅唇勾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底也充滿瞭諷刺之意。
隻聽她說道:“我們的敵人不是同一個人。”
她拒絕瞭他的提議!
“……”
女人看他臉色微變,放肆地嘲笑瞭幾聲。
“樓少爺,你是鬥不過他的,我勸你還是放棄吧,認命也是一種解脫,輸給他,你也不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