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白小姐也說瞭,咱們還是不要去惹蘇醫生比較好。”
這句話,席玦就不愛聽瞭。
“什麼叫我去惹她?”
他回頭瞪瞭一眼阿武。
阿武有些害怕地縮瞭縮脖子。
席玦:“老子什麼事都沒幹,就是單純找她說點事,也不行?”
阿武原本不想說的,但他實在是忍不住。
“主子,不是不行,就是蘇醫生她本來看到你,她就不爽,我是擔心她對你動手。”
“你現在腿腳不利索,要真的打起來,你是會吃虧的。”
阿武一閉眼就說瞭。
席玦:“怎麼,你是死的啊?不會護著我?”
阿武:“主子,就算是兩個我,也不一定是蘇醫生的對手,何況我就隻有一個。”
“……”
阿武今天主打的就隻有一個任務,就是拆臺。
“江太太,午休時間,要跟我回公司嗎?”
江晏看向她的目光,永遠都帶著溫柔。
蘇禾凝視瞭他一眼,直接就拒絕瞭:“不瞭,一會我還有事,你就自己回去吧。”
這男人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她再清楚不過瞭。
“你要去哪?我陪你去。”江晏說:“我下午有時間。”
蘇禾:“我回研究所,不方便帶你。”
江晏聞言後,隻好作罷。
隻是在蘇禾剛回到研究所,準備進大門的時候,她看到瞭席玦。
男人正坐在輪椅上。
好傢夥,找人找到這裡來瞭。
她本不想搭理他,可人傢都找上門來瞭。
她隻好下車瞭。
在她的車子出現的時候,席玦就看到瞭她。
他當時還在想,她要是不下車,他就直接沖過去瞭。
席玦抬頭看瞭她一眼,眼神裡有幾分嘲諷:“想請你,還真不容易!”
蘇禾並不在乎,她不茍言笑地說道:“那我是不是還得感到榮幸,能讓這麼尊貴,腿腳不利索的席總親自來請我,還真是辛苦您瞭。”
論陰陽怪氣的,誰不會?
蘇禾的視線落在他的雙腿上,似笑非笑地說道:“席總,你來找我,該不會是為瞭請我幫您治療一下雙腿吧?”
她這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他的腿,真的很煩人!
他竭力抑制著自己被她輕而易舉挑起的怒火。
他閉瞭閉眼睛,說:“你應該知道你老公要和白氏合作瞭吧?”
蘇禾挑眉道:“所以呢?”
席玦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說道:“讓他取消和白氏的合作。”
蘇禾聞言後,輕笑瞭一聲,“席總,你確定你車禍的時候,沒有把腦子撞壞瞭?”
她這話裡話外的,全是對他的諷刺和嘲笑。
席玦用舌尖抵瞭抵後牙槽,咬牙道:“如果一旦白氏和DK合作瞭,那他們兩個就可能會經常見面,難道你就不擔心嗎?”
蘇禾覺得自己好像聽到瞭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說:“我擔心什麼?擔心他們兩個偷情啊?席總,你這腦洞也太大瞭吧?”
“你這是對白小姐有多不放心?還是你對自己的魅力根本就沒有信心呢?”
蘇禾的話,可以說直戳他的內心。
席玦的臉色一黑。
蘇禾呵笑瞭一聲,繼而說道:“席總,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就算白小姐脫光瞭,站在我老公面前,他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所以,你也不用這麼擔心,想多瞭容易掉發。”
席玦:“……”
“你就真的不怕?”席玦並不死心。
蘇禾很想翻白眼,但她忍住瞭。
“席總,你要真的擔心,你可以讓白小姐主動去接觸合約,我是無所謂的。”
蘇禾對他說的這些事,一點興趣都沒有,“既然席總沒別的事瞭,那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瞭。”
說完,她轉身就走。
席玦盯著她的背影,目光陰沉地嚇人。
“主子,我就說嘛,這個方法行不通的。”阿武說。
好在沒有動手,要不然他回去也不好交代。
阿武剛說完,換來的則是一記白眼。
他立刻就把嘴巴閉上瞭,不敢再多言一個字。
幸好,明天就可以回去瞭。
可有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天夜裡,席玦就因高燒的原因住進瞭醫院。
“他怎麼好端端地就發起瞭高燒?”
白洛掃瞭一眼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男人,然後視線落在瞭一旁的阿武身上。
阿武垂著腦袋,戰戰兢兢地說道:“我也不清楚,等我發現的時候,主子已經燒得有些神志不清瞭。主子的身子自從那次車禍後,體質就變弱瞭很多,動不動就不舒服。”
白洛:“……”
她嘆瞭一口氣,道:“看來明天不能回X國先瞭,既然這樣,那你就先在這邊好好照顧他,等好點瞭再回去。”
白洛也不在乎這一兩天的時間瞭。
而席玦入院的第二天早上,蘇禾就收到瞭消息。
蘇禾聽瞭飛絮的匯報後,陷入瞭沉思。
昨天下午還好好的,這才多久,就進瞭醫院?
蘇禾問:“他因為什麼病住的院?”
飛絮道:“聽說是半夜裡發高燒,被送進去的,具體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就不知道瞭,醫院對病人的資料還是很保密的。”
蘇禾很不客氣地吐槽瞭一句:“他的身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弱不禁風瞭?”
飛絮錯愕瞭一下。
這個,她就不知道瞭。
而此時,弱不禁風的某人正虛弱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破碎樣。
白洛昨晚等他打完藥水,退瞭燒後,就回酒店休息瞭。
當她早上過來的時候,以為他會好一點瞭,可誰知道,當她看到他的時候,臉色比昨晚還要憔悴。
“昨晚不是退瞭燒嗎?”白洛問道。
阿武回答道:“是退燒瞭,可今早又燒瞭起來。”
白洛皺瞭皺眉頭:“醫生怎麼說?”
阿武:“醫生今早來看過瞭,說是肺部感染引起的發燒。”
白洛:“肺部怎麼會感染呢?”
阿武:“應該是之前車禍留下的後遺癥。”
阿武表面鎮定,內心早就慌得一批瞭。
如果白洛繼續追問,恐怕自己的CPU都要被燒光瞭。
還好,她並沒有繼續問。
阿武在心裡默默地松瞭一口氣。
恰好,這個時候,席玦也醒瞭。
白洛上前,看著他,詢問道:“阿玦,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席玦搖瞭搖頭。
他現在說不出話來,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火燒過瞭一樣,疼得很。
又疼又幹的。
然後,他指瞭指一旁的杯子。
白洛:“你想喝水?”
他點瞭點頭。
白洛轉身就去給他倒水瞭。
阿武看著他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不就是自己找罪受嗎?
何苦呢?
喝瞭水後,席玦才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受瞭一點。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很沙啞:“洛兒,對不起,因為我耽誤你回去瞭。”
白洛坐在一旁,看著他,“無礙,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時間,你先好好養著。”
席玦說:“要不你先回去,有阿武在這裡,不會有事的。白氏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去主持,你也不能離開得太久。”
白氏確實還有一堆事等著她回去,但是……
她也不是很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畢竟,粵城不是他的地盤。
再加上,他這個性子又愛惹事。
見她不說話瞭,席玦朝阿武使瞭一個眼色。
阿武會意後,立馬說道:“白小姐,你放心,主子有我照顧,不會有事的。等他好點瞭,我立馬帶他回X國。”
“那你要答應我,不要惹是生非。”白洛目光緊盯著席玦,囑咐道。
席玦一副非常認真的樣子說道:“我都這個樣子瞭,還怎麼惹事?我是嫌自己命不夠長嗎?”
“……”
當天下午,白洛就乘坐飛機離開瞭粵城。
醫院裡。
席玦是真的難受,他發燒也是真的。
隻不過,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而已。
他在酒店的浴室裡,泡瞭幾個小時的冷水澡,然後又吹空調……
為瞭能暫時留在粵城,他也算是拼瞭老命。
“主子,你到底要幹什麼啊?”阿武不解地問道。
席玦躺在床上,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別吵我,我要休息。”
他隻想好好休息一下,高燒實在是太難受瞭。
他此刻需要養精蓄銳。
而白洛離開粵城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到瞭蘇禾的耳裡。
這席玦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可不認為,他留在這裡,就是單純地為瞭養病這麼簡單。
雖然她對這個人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蘇禾吩咐:“把他給我盯緊瞭。”
飛絮聞言,點瞭點頭:“好的,少夫人。”
“對瞭,你把飛月叫過來。”
“好的。”
五分鐘後,飛月便來瞭。
“少夫人,飛絮說你有事找我?”
蘇禾說:“最近除瞭幼兒園外,就不要帶蘇寶貝去任何地方瞭。”
飛月道:“好的,少夫人,我明白瞭。”
“是發生什麼事瞭嗎?”飛月問道。
蘇禾:“嗯,也沒什麼事,就是小心為上的好。”
她主要是擔心席玦會再次對蘇寶貝下手,畢竟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再加上,他之前在蘇寶貝手裡吃瞭一次虧,誰知道他會不會記仇。
接下來的幾天裡,席玦倒是也真的很安分,什麼事都沒幹,就是待在醫院裡,哪都沒去。
這天下午,蘇禾接到安氏秘書部的電話。
安承遠突然在公司暈倒。
當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江晏已經在那瞭。
蘇禾問道:“怎麼樣瞭?”
江晏在她靠近的時候,就伸手抱著瞭她,“放心,沒事,剛剛醫生出來說瞭一下,人已經醒瞭,隻是護士推爸去做檢查瞭,一時半會沒那麼快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蘇禾看著他問道。
她接到電話就趕來,但是她忘記給他打電話。
江晏道:“我當時就在安氏。”
因為最近江氏和安氏有合作,他今天剛好去洽談這件事。
談完後,他剛乘坐電梯到一樓大廳,就聽到前臺的人說安承遠在辦公室暈倒。
當時也等不及救護車趕來,是他開的車直接把人送到醫院的。
一個小時後。
安承遠才被推回瞭病房。
“你怎麼也來瞭?”安承遠看著蘇禾,笑瞭笑道:“我沒什麼大事,就可能是最近熬夜多睡眠嚴重不足才暈倒的。”
“我住院的事,你們先別告訴安覓和安瑞。”
蘇禾一句話都還沒說,他就囑咐這囑咐那的。
“好,我知道瞭。”
以前沒註意,這會兒才註意到,他兩鬢兩側的發絲,都變白瞭。
這會,她才突然意識到,他是真的在慢慢變老。
“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會。”
然後,她又看向江晏:“你先在這裡陪一會爸吧。”
蘇禾離開病房後,就直接去瞭醫生的辦公室。
正好她也認識這個主治醫生。
“黃醫生,好久不見。”蘇禾進去後打瞭聲招呼。
隨後,她便問道:“檢查報告出來瞭嗎?”
黃醫生看著她,說:“我正好要去找你,檢查報告剛剛出來。”
“我們給安先生做瞭全身檢查,情況有點棘手。”
說罷,他便移瞭移他跟前的電腦。
“這是安先生的腦部CT結果,在他的腦部功能區這裡,有一個陰影,這很明顯就是一個腫瘤,但是,這顆腫瘤有可能是轉移瘤。”
蘇禾眉頭微蹙。
黃醫生又打開瞭胸部ct的結果,繼而說道:“我們發現安先生的肺部同樣也有一顆腫瘤。而且,它長的位置很不好,它這顆腫瘤剛好長在瞭上面的位置,包裹著肺動脈。如果是在下面,可以做手術切瞭,可這個切不瞭,這個你應該比我還懂。”
蘇禾越看,眉頭皺的更深。
為什麼之前沒發現?
她記得,安承遠每年都回做體檢的。
“我記得我爸有在我們醫院做過體檢的,為什麼當時沒有發現?”她問道。
按照這個腫瘤的大小,早在他今年做體檢的時候,就應該發現瞭的。
而且他現在還沒有治療,就已經發現轉移瘤並存,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黃醫生說:“這個我也很奇怪,所以我讓人去問過瞭,今年安先生並沒有來醫院做體檢。”
“……”
蘇禾自己消化瞭一下,才回到病房的。
她並沒有打算瞞著安承遠的病情,他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
她回來後,就如實告訴瞭他。
但她也沒有說得很嚴重。
安承遠聽完後,隻是愣瞭一下。
畢竟聽到自己得瞭癌癥,還是有些難受的,但他很快就接受瞭。
“那我這個情況還能活多久?”他問道。
蘇禾:“好好配合治療,時間還是挺久的,五年以上。”
安承遠笑瞭笑,“那還是可以的。”
蘇禾也沒想到他能如此快地接受這件事。
其實,她自己的心裡還是有點難受的,就是有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安承遠看她臉色不怎麼好,反過頭來安慰她:“你也別想那麼多,我這輩子其實沒有什麼遺憾瞭,兒女我都有,外孫也有瞭,我已經很滿足瞭。”
他說的話都是真的。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帶著遺憾的死去。
而他唯一的遺憾就是前妻。
“我也挺想和你媽媽早點團聚。”
蘇禾的喉嚨微微發酸,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他這種放松的狀態,也是對病情最好的一種狀態。
蘇禾陪瞭他一會,傢裡的管傢就來瞭,她就先回去瞭。
“您好好的休息,不要多想。”
“好,我知道。”
“……”
江晏陪著她一起離開的。
“喲,江總怎麼也來醫院瞭啊?是哪裡不舒服嗎?”
就在兩人剛準備進電梯離開的時候。
一旁就傳來瞭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
這聲音,蘇禾不用回頭去看,都知道是誰的。
“席總這身嬌體弱得怎麼跑出來瞭?小心一會又肺部感染瞭,畢竟席總這泡一泡冷水就發燒的身體,真的不適合出門。”
蘇禾睨瞭他一眼。
她剛飛絮去查瞭一下他的發病的原因,本來不抱有希望的。
可沒想到,還真被飛絮問道瞭。
但她聽到其中緣由後,簡直就是有被無語到。
“你說,要是白小姐知道你的病是自己弄出來,會怎麼樣呢?”
她勾瞭勾唇,帶著三分譏笑地看著他。
席玦錯愕瞭一下:“……”
阿武連忙搖頭:“主子,我可誰都沒說這件事。”
至於蘇禾怎麼知道的,他就不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