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淮怒吼瞭一聲。
她是真的生氣。
因為江鎧說話從來都不分場合。
何況,段長庚人還在這裡,他就說這些傷人的話,她能不生氣嗎?
“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你要是想發瘋,就給我出去瘋!”
薑鎧的性格本就是易暴易躁型的,而且也因為薑氏夫妻從小的寵溺,導致他完全不把薑淮放在眼裡。
在他眼裡,薑淮就是他的提款機。
他見薑淮吼瞭他,他立馬就吼瞭回去,“難道我說錯瞭嗎?當初媽阻止你就算瞭,你自己還做,把人作沒瞭,你讓我以後上哪拿錢去?”
他閉口張口都是錢錢錢的,聽得薑淮早就厭惡瞭。
這時候,店員見情況不對勁,立馬就去喊瞭領班,要是一會出點什麼事,他們可負責不起。
然而,就在薑鎧的話音剛落下沒多久,一道低沉冷冽的聲音便在他們身後響起。
“小子,你這是想把我蕭傢當成你的提款機是吧?”
蕭斯穿著一件白襯衫,下身是一條杏色的休閑長褲,襯衫下擺紮在褲腰裡,整個人看起來斯文又慵懶。
其實,主要還是他那張臉太帥氣瞭,身材也很好,所以穿什麼都好看。
蕭斯的突然出現,讓薑傢的人都愣住瞭。
薑淮更是被他這一句話弄得顏面掃地。
一瞬間,她都不敢去看他。
這種尷尬的場面,她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蕭斯撞上,有那麼一刻,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鉆下去。
蕭斯站在他們這一桌的跟前,神色淡漠地掃瞭一眼幾人。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薑鎧身上,笑瞭笑,道:“小子,有些話確實不該亂說,這一點你姐說得沒錯。我跟你姐隻是同事關系而已,我是已婚身份,所以你還是別給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別在我老婆面前亂說話。”
“另外,我和你姐之間,從未有過任何的男女之情,我承認之前是對她有點好感而已,但僅僅是好感,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在裡面。就算你媽不阻止,你姐不拒絕,我和你姐也不會有結果的。”
說完,他毒舌地補充瞭一句:“像你這種好吃懶做,想不勞而獲的人,我就算跟你姐在一起瞭,我就算有錢也不會給你的。”
蕭斯一向是心直口快,更何況,面前這個人,也不值得他為他說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薑鎧的臉色一青一白的。
但眼前的人,他也惹不起。
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他那囂張的性子也就隻敢在傢人面前裝一裝而已。
這時候,魏語寧突然摻瞭一腳進來。
她伸長脖子,朝蕭斯喊道:“姐夫,像我這種可愛又勤勞的妹妹,你的錢能給我花一花不?”
蕭斯瞄瞭她一眼,倒也配合她,“自然是給的。”
薑傢人的目光紛紛看向魏語寧那一桌。
但薑鎧並不認識她們兩個人。
所以,當他聽到蕭斯這麼爽快就答應瞭魏語寧,心裡瞬間更不是滋味瞭。
而且他還覺得魏語寧不要臉,居然喊蕭斯做姐夫。
“好咯,那今天這餐飯錢就你付吧。”魏語寧說。
蕭斯沒再搭理薑傢的人,直接就走到她們這一桌,然後在藍煙旁邊的空位坐下。
而下一秒,魏語寧就笑不出來,因為魏君堯也來瞭。
她剛剛顧著看戲瞭,一時忘記這麼個人瞭。
魏君堯也走瞭過來,很自然而然地在她旁邊坐下。
藍煙看著男人,喊道:“小叔。”
魏君堯“嗯”瞭一聲。
魏語寧努瞭努嘴巴,也喊道:“小叔。”
魏君堯這次沒出聲,隻是很輕地點瞭點頭。
魏語寧見他沒應自己,便側目看瞭一眼他的側臉。
她的心情原本因為出來逛街,已經好瞭那麼一點,可現在又開始陷入鬱悶中瞭。
這種心情有點壓抑,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但是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薑鎧看著蕭斯摟著藍煙,便皺瞭皺眉頭,“他不是有老婆瞭嗎?為什麼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摟著別的女人?”
他這話問出來,薑淮和段長庚都不想理會他。
這問題問得是真的沒腦子。
最後,薑淮起身便離開瞭。
鬧成這樣,她也沒有臉面在這裡吃下去。
薑母見狀,也隻好起身,跟著一起離開。
這一次,薑母也沒有理會自己這個兒子瞭。
她以為經過瞭那次的事後,他會長記性,可目前看來,他不僅沒長記性,反而還有點無可救藥的感覺。
隨即,段長庚也起身離開,他走之前,先去付瞭錢,雖然沒吃,但他們已經點瞭菜,該付的還是要付的。
一行四人,就留下薑鎧一個人在那坐著。
周圍的客人見沒戲看瞭,也就各吃各的,各聊各的瞭。
吃完午飯後。
蕭斯就帶著藍煙離開瞭。
魏語寧本想跟上去的,但蕭斯又豈會讓她打擾他們夫妻的二人世界。
魏君堯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神色不冷不淡地說瞭一句:“需要我讓人送你回去嗎?”
魏語寧聞言,轉過身看著他,“那個,小叔,如果你要忙就不用管我瞭,我自己回去就好瞭。”
以前,她就算這麼說,他也會親自送她回去,不會任由她自己一個人回去的。
可今天,好像不一樣瞭。
魏君堯道:“好,那你自己小心點,我先走瞭。”
說完,他就上瞭一旁的黑色賓利。
開車的人是陳毅。
陳毅看瞭一眼後視鏡的男人,問道:“四爺,真不送語寧小姐回去啊?”
魏君堯睨瞭一眼他的後腦勺,“你很閑?她這麼大瞭,不需要我送。”
陳毅:“……”
您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過,老板說啥就是啥,誰讓他是打工人呢,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魏語寧站在馬路邊上,看著黑色賓利揚長而去。
……
當天晚上。
藍煙去確認瞭一下當天婚禮的一些細節問題。
原本蕭斯是要陪著她一起來的,但醫院剛好有事,他暫時走不開,她就自己去瞭。
和婚禮策劃的負責人確認好後,她便離開瞭,準備回去。
可就當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準備上車時,她透過車窗看到身後有幾個人走向自己。
她便又把車門關上。
她轉過身,看著他們。
當她看到薑鎧的時候,微微瞇瞭一下眼睛。
“你們是有什麼事嗎?”
藍煙掃瞭一眼眼前的四個男人。
薑鎧看著她,突然心生邪念。
“長得還挺漂亮的,怪不得蕭傢少爺會看上你。”
對於他說的話,藍煙並沒有放在心上。
隨後,薑鎧又說瞭幾句污言穢語。
“我不介意玩他玩過的女人,要不你就跟瞭我,我保你以後吃香喝辣的。”薑鎧說。
藍煙聽著他的話,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給人的感覺本來就是冷冰冰的。
突然之間,她覺得薑淮確實還挺可憐的,居然會有這麼一個不是人的弟弟。
這樣的人,要麼天生性格如此,要麼就是被傢裡的人寵壞瞭。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跟她沒有關系。
而且,薑鎧能跟她跟到這裡,說明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薑鎧,沒有鏡子,那你就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藍煙語氣清冷,說出來的話也是充滿瞭諷刺感。
薑鎧聽著她的話,臉色一變,瞬間覺得沒瞭面子。
“臭女人,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他一臉氣憤地指著藍煙罵瞭一句。
藍煙冷笑瞭一聲,“看來你們薑傢也就隻能教出你這種敗類來。”
“……”
這時候,跟著薑鎧來的其中一個男的說道:“阿鎧,我們還是趕緊把她帶走吧,一會有人來瞭,就沒機會瞭。”
薑鎧想想覺得也是。
所以,他便看向藍煙,說道:“乖乖跟我們走,我可以不對你動手。”
藍煙就差朝他翻瞭一個白眼,但她忍住瞭。
“你們要是能碰到我,我可以跟你們走。”她說。
四人聞言,你看我我看你的。
薑鎧一步上前,伸手就想去抓她。
可他的手剛伸出去,手腕就被藍煙抓住,隨即他便發出瞭一聲殺豬般的尖叫聲。
藍煙直接就卸瞭他的手。
然後便把他的手松開。
薑鎧疼得直接雙腿就地而跪。
而他帶來的三個人,直接就看傻瞭。
藍煙並沒有看跪在她面前的薑鎧,而是抬眸掃瞭一眼眼前的其他三個男的。
她冷聲說道:“你們也想要像他一樣被我卸瞭手腕嗎?”
三人聞言,都咽瞭咽口水。
他們又不是自虐狂,肯定是不想瞭。
三人也不是什麼混混,隻是普普通通的人,自然會害怕瞭。
他們和薑鎧也就是在酒吧認識的酒友而已,沒什麼深厚的友情,隻是聽他說有錢賺,就跟著來瞭。
可誰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長得漂漂亮亮的,手勁會這麼大,直接就把薑鎧的手腕給卸瞭。
三人搖瞭搖頭。
藍煙:“既然不想,就趕緊給我滾!”
三人聞言,立馬轉身就跑瞭,完全不管薑鎧的死活。
薑鎧捂著自己的右手,疼得額頭的汗珠都出來瞭。
但他嘴裡還罵著臟話。
藍煙並沒有搭理他說的是什麼。
她掏出手機,然後找到瞭薑淮的微信,發瞭一個地址給她,讓她來接薑鎧。
薑淮這會剛好下班,就突然收到藍煙發來的消息。
半個多小時後,她急匆匆地趕來瞭。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她老公,段長庚是去接薑淮下班的。
兩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薑鎧跪在地上,而藍煙則是坐在車上。
藍煙看到他們後,沒什麼表情地說瞭一句:“護士長,麻煩管好你弟弟,要不然,下一次我卸的就不是他的手瞭。”
薑淮是真的沒想到薑鎧會來找藍煙的麻煩,她本就在藍煙面前抬不起頭瞭,他再搞這麼一出,簡直就把她架在火上烤沒什麼區別。
“對不起,藍醫生,你放心,不會有下一次瞭。”
藍煙也沒跟她計較什麼瞭,她知道薑淮的本性不壞。
她的變化,也離不開傢庭環境的影響。
藍煙沒有跟她多說什麼,開車便離開瞭。
薑淮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薑鎧,心裡全是對他的失望。
在他身上,她看不到一絲的希望。
段長庚在一旁安慰道:“你別生氣,小心肚子裡的孩子,我們先把你弟弟送去醫院吧。”
有那麼一瞬間,薑淮很不想管他,就讓他自生自滅好瞭。
——
轉眼間,就到瞭婚禮這一天。
早上五點,魏傢別墅就熱鬧起來瞭。
魏語寧和Ella等人基本一晚上沒怎麼睡,可能就瞇瞭一兩個小時就起來瞭。
今天的伴娘是魏語寧,這是她自己主動請纓的,所以也沒人跟她爭這個身份。
八點接親的團隊就到瞭。
而魏語寧早早地就帶著人攔在瞭樓梯口處。
蕭斯一看到她,就頭疼。
雖然有心理準備瞭,但他知道魏語寧一向看他不順眼,雖然她已經松口喊他姐夫瞭,可這丫頭心底還是覺得他搶走瞭藍煙。
所以,他一進去,她還沒開口,他就掏出瞭一個巨大的紅包遞給瞭她。
“來,這是姐夫給你的零花錢,想買什麼就盡情地去買。”他說。
魏語寧自然大大方方地接瞭,錢都送到面前瞭,她豈有不要的道理,她又不傻。
但是吧,她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收買,給他讓路的。
“姐夫,你未免也太小氣瞭點,一個紅包就想打發我?”
隨即,站在蕭斯旁邊的萬木齊,很有眼力見地又遞瞭一個大紅包。
“這總該可以瞭?”蕭斯問。
魏語寧看瞭一眼手裡的紅包,然後遞給瞭一旁的Ella。
Ella純純就是工具人。
堵門這些遊戲,都是魏語寧自己找的。
魏語寧也說瞭,這些事不用她們操心,她一個人就能搞定。
魏語寧松口道:“可以瞭。”
但下一秒,蕭斯等人就知道她口中的“可以”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可以”。
魏語寧退瞭兩個階梯,就停下瞭。
她站在階梯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蕭斯說道:“想把我姐接走,沒那麼容易!”
蕭斯嘆瞭口氣,“小祖宗,你說,你還想做什麼?”
魏語寧喊瞭一句:“來人,上道具。”
傭人聽到她的聲音後,便把事先準備的道具拿瞭上來。
是一個有半個人大的紅色骰子。
蕭斯等人看到這個東西後,紛紛皺瞭皺眉頭,這個東西準沒好事發生。
魏語寧看著新郎等人說道:“這個遊戲很簡單,一共有六面,每一面的內容不一樣,有拔十根腿毛的,有唱跳王心凌姐姐《愛你》的,有在場隨便選一位男性,一邊捶著他的胸口,一邊說“你好討厭哦”,以及新郎和伴郎跳草裙舞。”
她剛說完,傭人就拿著五顏六色的草裙舞走瞭過來。
“還有兩面寫的都是再丟一次。”
蕭斯等人聽瞭後,直接不說話瞭。
魏語寧雞賊得很,她這麼做,不就是等同於無論他們怎麼丟這個骰子,都得受罰。
而且這裡每一個懲罰,他們都不想做。
萬木齊等人突然很後悔陪他來接親瞭。
“老蕭,要不這個婚就算瞭?反正你們都領證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