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漾苦笑,隨他怎麼認為吧,都到這地步瞭,還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霍庭深把簽過的文件收起一份,留瞭一份給許之漾,緩緩道,
“離婚證暫時不辦,我們的事拜托你先保密,公司新產品發佈會在即,我不允許任何意外發生,尤其是爺爺那……”
不等他說完,許之漾把話接過來,
“放心吧,我會瞞著爺爺。如果秦小姐那裡需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解釋,畢竟拿人錢財,替人辦事。”
霍庭深眼神暗瞭暗,頗有諷刺意味的回瞭句,“那麻煩你瞭,可能還真的需要。”
許之漾喉嚨哽咽,胃裡泛起一陣酸澀。她跑到衛生間蹲在馬桶前吐瞭個幹凈。
早餐吃的不歡而散。
霍庭深留下吃一半的三明治離開。
許之漾看著他健碩挺拔的背影沉默瞭一會兒,回憶起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他穿著一身高定的手工西裝走進咖啡廳,劍眉星目,鼻梁直挺,英俊得人神共憤,她一眼便陷瞭進去。
由霍爺爺做主,兩人當天便領瞭證。
洞房夜,他丟來一份協議,
“我有喜歡的人,與你領證屬實爺爺逼得緊。這份協議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就簽個字。我們的婚姻不對外公佈,三年後好聚好散,除瞭錢我給不瞭你別的。”
他說到做到,三年時間,卡丟給她隨便刷,從不施舍她一分感情,連做夫妻任務時都是那張冷漠冰塊臉。
現在仔細想來,他同意娶自已也是看在這張與秦蓁蓁七分相似的臉吧。
許之漾回過神來,牛奶被她不小心碰倒灑瞭一半。
劉阿姨急忙過來收拾。
“太太啊,您平時脾氣挺好,今天是怎麼瞭,就不能少說幾句。夫妻吵架哪有說離就離的,我看先生也不是真心想離,您沒看到簽字的時候他臉都黑成什麼瞭?聽我這個老太婆的,您晚上跟他服個軟,這事就算過去瞭。”
許之漾抽瞭片紙擦瞭擦模糊的雙眼,
“可是這事在我心裡過不去。”
秦蓁蓁始終是梗在她心頭的一根刺,紮得她生疼。
飯後,許之漾麻利的收拾行李離開錦園,上瞭出租車才發現自已離瞭他竟沒一個容身之所,
“隨便找個酒店吧。”
她告訴司機。
彼時,霍庭深正開著會,收到保姆劉阿姨打來的電話。
他最厭煩開會時被打斷,今天,破例接瞭電話。
“先生,太太拉著行李箱走瞭,我沒攔住,您快找人把她追回來,應該還沒走遠。”
電話那頭是劉阿姨焦急的話語。
霍庭深捏瞭捏眉心,說不清什麼原因,心裡煩躁的厲害。
離婚手續還沒辦完,他沒料到許之漾會簽完字就不告而別,她的果斷令他始料不及。
長達三年的同床共枕,在她心裡連吃個散夥飯的情份都沒有嗎?
他以為她多少會哭鬧幾句,如果那樣,他就屈尊降貴的哄一下。而她從始至終沒掉一滴眼淚,似乎對離婚這事比他更著急。
想到她時常找人打聽的那個明軒哥,霍庭深心裡像被塞瞭檸檬,又酸又脹。
“不必瞭。”
他冷冷的回瞭劉阿姨三個字,掛瞭電話回會議室黑著臉宣佈,今天的會議至此結束,說完順帶著把助理薑政叫走。
“去查一下太太去瞭哪裡,最近都接觸過什麼人。”
說完自已改口道,“許之漾,許小姐。”
薑助理一臉詫異,他不知道自傢總裁今天為什麼情緒不好,盲猜是與太太有關,因為他上次與太太吵過架來上班的時候,也是這副可怕的吃人臉。
“霍總,通話記錄也要查嗎?”
“查,與她接觸過名字裡有帶軒字的也一並查。”
“好的。”
薑政領瞭命令忙不迭去辦。
霍庭深交待完,看著手機裡劉阿姨發來的信息,下頜線緊緊的繃著。
劉阿姨:【太太留下瞭這個。】
文字下方的照片是他的副卡。
他沒提收,她竟主動還回來瞭。
好一個不告而別。霍庭深一怒之下鎖瞭她的卡。
沒錢瞭,自然就回來瞭。
許之漾到酒店前臺登記完付錢時,被告知她的卡用不瞭,冷靜下來一想便知是誰搞的鬼。
房間開不瞭,她隻好拖著行李箱向好友路修遠求助。
路修遠,性別男,愛好男,是許之漾的閨蜜。
掛瞭電話不過半個小時,路修遠趨車趕來,看到路邊容貌艷麗又神情破碎的女人,心中一片唏噓。
他罵罵咧咧的下車幫她抬行李,
“早跟你說過,找男人不能要好看的、有錢的、脾氣壞的,你倒好,把雷一次性踩個遍,白瞎一張女媧炫技的臉。跟瞭他三年,就這點行李把你打發瞭?沒聽說過這麼摳門的總裁,我也算是活久見瞭。”
忠言逆耳,路修遠碎碎叨叨的譴責,許之漾現在聽不下去,她隻想靜靜。
“他還給瞭一張支票,數字讓我自已填。”
許之漾靠在座位後背,瞇著眼,說話也是軟綿綿的。
路修遠單手開著車一路口吐芬芳,聽到她說霍渣渣給瞭支票後,總算停止對他的diss,
“我告訴你,你要是填的金額少於一個億,我都會瞧不起你。”
“那就聽你的,填一個億,咱們現在就去取好不?”
路修遠以為她在開玩笑,許之漾還真把那張皺巴巴的支票找出來,大筆一揮填瞭一億。
她的銀行卡,裡面都是自已平時做兼職賺來的錢,跟霍庭深沒有一毛錢關系,憑什麼他自作主張的給鎖瞭,害她無傢可歸酒店也住不瞭。
許之漾心中有氣,他如此逼她,就別怪她胃口大。
“去銀行,取錢。”
路修遠打轉著方向盤雙眼冒光,“漾漾,哥們兒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錢,咱這車能裝下一個億嗎,要不先換輛加長SUV?”
“我也沒見過,咱們今天就長長見識去。”
霍氏集團總裁辦。
霍庭深正心不在焉的看文件,薑助理急沖沖的闖進來。
“查出來瞭?”
不等薑助理回答,他先問。
薑助理神色慌張,“霍總,太太在銀行取錢。”
霍庭深納悶,自已剛把她卡鎖瞭,取的哪門子錢。
薑助理一字一句道,“太太拿著您給的支票要取一個億,因數額巨大,銀行那邊不敢輕易處理,需要您這邊簽個字。”
薑助理看著自傢總裁臉色肉眼可見的沉瞭下去,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哼出來的。
不知道太太哪來這麼大的膽子敢挑畔霍總,他光是陳述一下,都怕霍總把他弄死。
霍庭深一口咖啡差點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