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蓁到總裁辦時,霍庭深還在伏案工作,甚至沒空抬頭看一眼進來的人。
“深哥,你找我有什麼事?”
霍庭深下意識地抬頭看瞭下門,是關上的。
這個動作讓秦蓁蓁有點難受,不就是在公司叫瞭他一聲‘深哥’麼,用得著這樣避嫌?她都叫瞭十幾年瞭。
霍庭深放下手裡的筆,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
“蓁蓁,你在國外待瞭三年,在這個圈子裡的朋友也比較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聯系到設計師lolly?”
秦蓁蓁在他辦公室一點都不見外,很自然地把包包掛在他的立式衣架上,繞到霍庭深身後給他捏肩,
“你說的是SWAN禦用設計師lolly?”
霍庭深點瞭點頭,
“是她。蓁蓁,別捏瞭,你坐到前面來,我在跟你談公事。”
秦蓁蓁不情願地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兩人隔著好遠,她恨不能把沙發移到前面去。
提起lolly,她試探著問,
“那個lolly每年隻出兩款作品,每一個設計都是全球爆款。不過她似乎人緣不好,跟設計圈的人都不聯系,或者因為人長得太醜,不敢面對公眾。你問她做什麼?”
霍庭深直言不諱,
“現在這個行業競爭激烈,如果能把lolly挖到霍氏,那霍氏將如虎添翼。”
秦蓁蓁心裡淡淡的不快,他的眼裡隻有生意,都沒仔細瞧自己一眼,虧她來時還專門補瞭個口紅,
“深哥,有我幫你還不夠嗎,你都說瞭我這次的作品有設計師lolly的風范,我們的新產品肯定能爆。”
霍庭深掃瞭她一眼,淡淡道,
“蓁蓁,這是兩碼事,有你當然是好的,誰會嫌王牌少呢?聽說lolly是個華人,這說明我們國人的審美水平是領先全球的,那麼霍氏珠寶也應該走向更高的舞臺。”
霍庭深說完有些失望的低頭,視線再次回到桌上那堆文件裡,
“我以為你在國外待瞭那麼久,會跟lolly有些交集,你聯系不上就算瞭,我再動用下別的關系,總能找到她的聯系方式。”
秦蓁蓁越發坐不住,琢磨著他這是嫌棄自己瞭?
“深哥,我現在不知道不代表打聽不到,回頭問問我那些朋友,不出三天肯定能給你找到人。”
霍庭深語氣輕松道,“倒也不必那麼麻煩,我想找個人還是容易的,如果果真如傳言所說,她是個華人,還在國內的話,那就更好辦瞭。”
秦蓁蓁默瞭默,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
“深哥,所以我們現在能不能去吃飯,我定好位瞭。”
霍庭深看著她那張眼睛,不知怎的,眼前忽然浮現出許之漾那雙狐貍眼,笑起來的時候彎彎的,有故意勾人的嫌疑。
許之漾按照地址找到路修遠發給她的那傢餐廳。進去才知道居然還是個情侶餐廳,裡面亮著偏暗的橘色調暖燈,每張桌子上插瞭不同顏色的玫瑰花,店裡放著舒緩的情歌。
一個人走進去都有種冒粉紅色泡泡的感覺,氛圍感絕瞭。
絕對是情侶打卡的聖地。
許之漾進去先到衛生間補瞭個正宮娘娘色口紅,掏出眼線筆簡單地勾瞭下眼尾,隻是輕輕一描,那雙狐貍眼已經媚得出水。
畫完自己欣賞瞭一番,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她以前也畫妝,有幾次發現自己每次畫瞭眼妝從外面回來,霍庭深都陰陽怪氣的。
久而久之,她拿捏瞭他的脾氣,便不敢畫瞭。出門頂多掃個眉毛,塗個日常色的唇膏,有時僅僅擦個素顏霜就出門瞭,在傢裡便直接素面朝天。
今天是帶著任務來的,必須得幫路修遠把相親給攪黃瞭,這個妝現在用來最合適不過。
手機震動一下,是路修遠的求救信息,
【七號桌,速來。】
許之漾對著鏡子做瞭幾個表情,隨後背著包包朝七號桌走。
卡座裡,路修遠和對面的女孩剛坐下不久,才點過一份套餐還沒上,正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
“修遠,你讓我好找!”
路修遠聽到許之漾的聲音像是看著救命恩人的眼神看著她,
“漾漾,快過來。”
他朝許之漾招手,隨即給對面的女孩介紹,
“劉小姐,真是對不住,我爸不知道我有女朋友這才鬧瞭個大烏龍,這頓飯算我們倆請你,希望你別介意。”
對面的女孩一看,這是什麼修羅場,帶著女朋友來相親,而且人傢女朋友還美得不像話,這飯誰還吃得下去。
女孩臉面繃不住,她現在坐在那裡,完全就是個大燈泡。
“路先生,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吃飯瞭。”
說完背著包包出瞭門。
留下許之漾和路修遠兩人。
“唉,挺漂亮的,你不打算換個性別試試?”
路修遠給瞭她一個爆頭栗,
“這是能隨便換的?”
許之漾慢慢吞吞拆開一套新的餐具,
“要不你跟叔叔坦白得瞭,告訴他你不喜歡女人,要不然他總得操心著給你找女朋友。”
“你以為我不想嗎?那老頭八成也猜到些,就是抱著不死心的心態在跟我鬧呢。說說你最近怎麼樣,霍渣渣沒為難你吧?”
許之漾拿起水杯喝瞭口,略顯傷感的口吻道,
“都要離婚瞭,他已經傷不到我瞭,我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刀槍不入。”
路修遠嗤瞭聲,一臉不信的表情,
“我看你這個戀愛腦根本沒那麼容易醒過來,不脫層皮是不會放下的。”
“對瞭,我今天去霍氏入職,設計部助理,他給安排的職位。”
許之漾苦笑一下。
路修遠聽到設計部助理那幾個字,氣得口吐芬芳,
“霍渣渣是該去醫院看看眼科瞭吧,你能去他公司都是他祖墳冒青煙,讓你做助理怕是他腦子裡裝的狗粑粑吧?那個綠茶有沒有為難你?”
許之漾吐瞭口氣,反倒安慰路修遠,
“別擔心,我有份大禮要送給她,現在還不到時候。別忘瞭她進霍氏帶的作品都是從我這偷去的。”
路修遠哼瞭聲,
“你可真沉得住氣,換作是我現在就把這份大禮送給她。”
“不急,我的目的是盡快離婚,不能讓不重要的人耽誤我大事。”
一切且等著拿到離婚證,還瞭自由身再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從來都不是個吃啞巴虧的人。該收拾的人,總會一個不落地收拾回來。
路修遠眼神在許之漾肚子附近停頓瞭幾秒,
“別怕,哥們兒給你托底,孩子生瞭哥幫你養。你離婚後若是不想再結婚,咱們倆一起過,反正哥也對愛情失望瞭。”
許之漾真想問問她這好閨蜜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抬頭一怔,對面一道幽深的目光隔著幾個座位遠遠地凝著她,空氣一瞬間像是結瞭冰,她不由得感到一絲冷意。
霍庭深坐在不遠處,不知道對她們剛剛的對話有沒有聽到,按距離來算是可以聽到的。
因為許之漾可以清晰地聽到和霍庭深坐在一起的秦蓁蓁,翻著菜單,嬌滴滴地問他選情侶A套餐可不可以。
霍庭深與她對視幾秒,倏地站起來,邁著長腿往這邊走。
這一刻,她做好瞭魚死網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