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硯京找的幾個保潔已經來打掃。
傷心瞭這一會兒,還沒顧上吃中午飯。許硯京的助理訂好瞭飯店。正好趁保潔打掃的功夫去吃飯。
許之漾對幾個幹活的大姐交代瞭一番後跟著出來,此時,老太太已經被許硯京送到車上。
她走出大門,看到迎頭闖入視線的人整個人愣怔住。
路修遠人比四年前胖瞭些,品味依然不減,穿著一身剪裁特別的休閑裝,一看就出自自己之手。
路修遠盯著許之漾目光怔怔,他舔瞭下唇不知道要說什麼。
四年前,所有人都知道許之漾車禍走瞭,霍庭深給她做瞭衣冠塚。他覺得這大白天的,自己應該不會是遇到鬼。
“漾漾?”
他試探地叫瞭聲,滿眼期待的她的回應。
許之漾苦笑著勾瞭勾唇,不由得眼眶濕潤,
“修遠,是我。”
路修遠倏地笑出聲,笑得笑得聲音哽咽,他感覺如同中瞭彩票大獎,好不真實。
許之漾的離開,讓他難過瞭那麼久。傢裡的臥室還為她留著,他還特意跑去找霍庭深的麻煩,討伐渣男。
原來她還活著。
真好!
路修遠回過神來快走兩步向前,對著許之漾仔細打量,確定真的是他的昔年好友,除瞭發型有點變化,其它幾乎沒變。
他忍不住又是苦笑瞭幾聲,帶著辛酸與久別重逢的驚喜,一時間甚至忘記表情控制,
“漾漾,這些年你在哪裡,過得好嗎?”
許之漾擦瞭下眼角,對於這個老朋友,她心有愧疚。
“挺好的,修遠,我回頭跟你解釋”
路修遠白她一眼,一副我理解的表情,
“以我們的關系還需要解釋什麼,隻要你好端端地活著,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解釋。你都不知道我這一刻有多開心。”
路修遠高興到語無倫次,
“我和你傢鄰居互留瞭電話,幫你守著這套房子。剛他給我打電話說屋裡進瞭人,我便急著過來看看,哪裡想到是你回來瞭。”
路修遠激動的心情全寫在臉上,若不是在大街上,他且要發一下瘋。
許之漾回頭看瞭眼,許硯京和外婆已經都上瞭車在等她,
“修遠,現在我外婆在等我,我晚上聯系你,許久不見,叫上路曼咱們敘敘舊。”
路修遠抿著唇點頭,他強忍著激動的情緒,怕嚇壞路人。
兩個人簡單的道別,許之漾上瞭車。
沒想到回來的第一天,就遇到瞭故人。她本打算抽出空去找路修遠,這倒先碰上瞭。她手指輕點著手機,給路修遠發瞭條微信,讓他把自己的號碼先存下來。
飯後,許之漾又帶著外婆和許硯京去瞭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花店,市場,還有她經常逛的書店。
這條街變化不大,那些店鋪換瞭老板,牌子卻還是舊的。
老太太不怕累,一點點感受京市的人文氣息,體會著自己女兒那些年生活的狀態,走她曾走過的路,空落落的心一點點被填滿。
再回到別墅時,保潔已經把裡裡外外打掃得幹凈。
回海市之前,一傢人就安心住在這裡瞭。
晚上,許之漾如約打給路修遠。
路修遠已經在傢準備好瞭火鍋食材,與他一起張羅的還有路曼。
路曼接到路修遠的電話,立刻和同事調瞭班,開車急匆匆地趕到路修遠傢。她對於路修遠的話半信半疑,四年前,她車禍去世的消息傳來,霍庭深一蹶不振頹廢瞭那麼久才慢慢緩過來。
她覺得路修遠在開玩笑,偏偏他電話裡的話語嚴肅正經聽不出一絲玩笑的意思。
她必須來看個究竟。
許之漾的電話打來的時候,路修遠按瞭免提鍵。
路曼聽到許之漾的聲音,激動得捂上嘴巴,眼睛瞪到銅鈴大,
“漾漾,真的是你!”
許之漾在電話那頭停頓瞭幾秒,
“路曼,我回來瞭,你們等我,現在在過去的路上。”
掛瞭電話,路曼興奮到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洗一半的菜放在廚房,嘴裡喃喃自語,
“漾漾喜歡喝甜味的果酒,她還喜歡吃西蘭花,還有娃娃菜。”
她隨意在圍裙上擦瞭擦手,慌亂地去冰箱裡找。
路修遠把鍋底準備好走過來,
“路曼,別找瞭,傢裡都有,我早就備齊瞭,現在隻等著人過來,你先想想等下見面要說什麼吧。”
路曼喜極而泣,
“說什麼,我要問問她這幾年在哪裡,有沒有遇到好的人,看到什麼好的風景,嘗過什麼新的菜式……”
路修遠抽瞭篇紙巾給她,他下午已經激動過一輪,理解路曼此時的心情。三劍客馬上就要聚齊瞭。
“別激動,一句一句慢慢說。”
路曼點點頭。
許之漾打瞭輛車,一路到路修遠傢。
她看著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心中感慨萬千,若不是這邊有媽媽的墓,她大概也不願再回這傷心之地。
京市還是老樣子,變化大的是她此時的心境。
從前,她心心念念想守著那個傢,卻落得個悲劇收尾,回憶悲傷又諷刺,一切都在提醒著她,從前自己活得有多憋屈卑微。
車子停到路修遠的房子外,她背著包上樓。
樓梯口,路修遠和路曼已經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開門迎瞭出來。
路曼看到許之漾的那一刻,猛地沖過來,給瞭她一個大熊抱。
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路修遠恨自己是個男人,不能參與其中,隻好叉著腰站在一邊看著兩人哭。
路曼準備瞭一籮筐問題卻一句話都沒說出口,上來就哭到打嗝,許之漾擦瞭把眼淚,拍著她後背安慰著,
“路曼,都過去瞭。”
她輕描淡寫的一句,把過去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代過去,仿佛那些都是不值一提。
路修遠提醒道,
“好瞭,你們倆個能不能先回屋,一會兒被鄰居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們呢。”
路曼抹瞭把臉,破涕為笑。
總歸是高興的事情,她心情是雀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