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提出心中的疑問,兩個不相幹的人為什麼會像到如此地步,讓他這個Burry身邊最親密的人都快要分不清楚。
說沒關系,他是不會信的。
霍庭深那邊又一盤菜出鍋,他加入他們的話題,提唇問霍子晉,
“你真想知道?”
關於查到Burry的一切,他都沒和霍子晉說過。曾經有一次想告訴他,而那一晚他綁架瞭許之漾,接下來就被送去瞭醫院。
他沒說也是怕這件事影響他的病情,怕他徹底瘋掉。
霍子晉看霍庭深這語氣是知道些什麼,關於Burry的一切,他都想知道,做夢都想知道。
霍子晉扶瞭下眼鏡,淡淡道,
“當然。”
霍庭深把刷好的鍋放回灶臺,
“這件事可能會讓你發病,你考慮清楚要不要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接著說下去,霍子晉更會撓心撓肺地想知道,
“你說便是。”
霍庭深緩緩瞭道,
“我查過你在國外的妻子Burry,她確實和漾漾長得一模一樣,至於她們之間的關系,想必你心裡也有個猜想,不瞞你說,我們也是這麼猜的。
我已經拿她們的頭發去做鑒定,結果過幾天會出來。”
霍子晉愣住,
“你從哪裡弄到Burry的頭發?”
他知道自己這個侄子本事大,但Burry五年前就已經離開人世,而他們之前居無定所,滿世界旅遊,從哪裡找她留下頭發?
這件事連他自己都做不到。
霍庭深緩緩說出下面的話,
“Burry沒死,她還活著。”
這話讓霍子晉徹底驚住瞭,她沒死?她還活著?
他這幾年恍恍惚惚,總覺得她沒有離開這個世界,把許之漾當成她,偶爾也會在半夜難過地醒來,清醒地認清現實,她在那場雪崩中走瞭,徹底離開瞭這個世界。
現在霍庭深告訴他,Burry沒死,還活著。
他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看來他的第六感是對的,他就是覺得她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Burry在哪裡,阿深,告訴我!”
霍子晉情緒有些激動,雙手扶上霍庭深的肩,他迫切地想知Burry的一切,關於當年的那場雪崩在他心裡成瞭一個謎。
事後他不是沒找過,他動用瞭所有關系,在當地找瞭那麼久,都沒有找到Burry的半片衣衫,都說她被埋到雪底瞭。
他徒手去雪山刨雪,刨瞭三天三夜最後暈在那裡被救援隊救走,現在聽到她還活著的消息,簡直太好瞭。
話都說到這裡,霍庭深也不想再瞞著他瞭,他知道失去至愛的那種日子有多灰暗難度,他其實是可以完全理解霍子晉此時的心情,
“Burry現在和F國的一個大毒梟在一起,我不確定她是被脅迫的還是自願的。”
聽到霍庭深說毒梟,霍子晉眸子迷瞭迷,心中有瞭眉目。
那年他和Burry在F法遊玩的時候,意外認識瞭那個人,那人和Burry表白過,被拒絕徹底,Burry不可能自願跟著那個人,定是被脅迫瞭。
那麼這件事推斷下來,當年的那場雪崩大概率是人為的,沒想到那個毒梟居然表白不成用強,制造瞭這一場人工災難,把她強行綁到身邊。
霍子晉猛地咳嗽起來,眼窩暈紅,眼神裡皆是恨意。他脫下身上的圍裙,
“阿深,我得把她救回來,Burry現在應該是沒有自由的。”
他作勢就要走。
霍庭深拉住他,
“小叔,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現在Burry的身體出現瞭一些狀態,我查到她得瞭白血病,一直在治療,那個毒梟也在遍地尋醫,幫她找配型。”
霍子晉的雙拳緊握著,手臂上青筋暴起,又一個平地驚雷在他耳邊炸開。
她怎麼會患上那種要命的病!
他轉過臉來看著許之漾,
“漾漾,如果你們……你會救她的對不對?她需要配型,她才二十八歲。”
許之漾把菜切好放進盤子裡,遞給霍庭深,
“等鑒定結果出來,如果我們真是同胞姐妹,我自然不會看著她被病痛折磨,我相信如果身體出問題的是我,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
霍子晉咳得猛烈,捂著口鼻又道,
“她不會,她是最善良的人,也是最看重親情的人。她做夢都想在這世上找到自己的親人。”
霍庭深就知道他會是這個反應,所以才一直瞞著,
“你先別激動,這事在我計劃中。對方是F國頭號大毒梟,我們不能莽撞,隻能智取。”
霍子晉終於平息下來,大口吸著空氣,饒是一向冷靜的他現在大腦也快轉燒瞭,
“你有什麼辦法?”
“我找瞭私傢偵探在那邊,一直盯著,同時那個偵探也在替另外一撥勢力監視那個毒梟,伺機抓他的把柄,一窩端掉。”
霍庭深頓瞭頓又道,
“警察應該是打算要出動瞭。”
“那我們隻能等警察那邊動手,什麼也做不瞭?”
“倒也不是,我們靜觀其變,必要時幫警察收集線索,警察既然都盯上他,說明他也蹦躂不瞭多久瞭。”
霍子晉又是一頓劇烈的猛咳,咳完拿出手機要訂票,霍庭深從他手中把手機奪過來,
“小叔,你現在去做不瞭什麼,隻會打草驚蛇。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我會立即轉告你的。而且Burry可能以為你已經死掉瞭,就像這幾年你以為她在那場雪崩裡遇難一樣。”
老爺子聽到廚房的咳嗽聲,拿著霍子晉常噴的藥劑進來,
“怎麼忽然咳起來瞭?快噴噴。”
老爺子扶著霍子晉走出廚房,剩下霍庭深和許之漾二人。
許之漾淡淡道,
“你就不應該這麼早告訴他,他肯定會沖動,萬一做出些不好控制的事要怎麼辦?”
霍庭深一隻手倚著流理臺,
“Burry的事也瞞不瞭他多久瞭,必要的時候,我可能需要親自去一趟F國,想辦法把Burry帶回來。”
這次換許之漾著急,
“會不會很危險?”
霍庭深不敢說,危險肯定是有的,從毒梟手裡搶人哪裡是件容易的事,
“我自己會註意的。”
話題不知不覺變得沉重起來,許之漾也沒什麼做飯的心情瞭,
“如果很危險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去。”
許之漾定定看著他,用眼神在告訴他,不希望他去涉險。
和一個從未謀面的親人來比,她更擔心他的安危,如果非要去交換的話,她倒希望從來沒聽過Burry的事。
畢竟她在那邊也不算過苦日子,那個毒梟做的黑色生意卻對她青睞有加,對她疼惜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