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就要開枝散葉瞭?

作者:靡思 字數:2663

就在寧王趁陸夭酒醉套話的時候,謝文茵也在想方設法從司寇嘴裡探聽消息。

兩人分別坐在馬車兩端,仿佛隔著天塹,但這並沒能阻礙謝文茵想要一窺究竟的欲望。

“聽說學士夫人給你相看瞭人傢?”她裝出渾不在意的口氣,“是哪傢姑娘,說出來聽聽,滿城貴女沒有我不熟的,也好幫你參謀參謀。”

司寇抬頭看她,眼裡波瀾不驚。

“殿下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瞭?”

“這裡除瞭你隻有我,就別殿下殿下的瞭。”謝文茵覺得有些沒意思,“司雲麓,小時候你對我不是挺不客氣的嗎?怎麼這幾年越來越生分呢?”

司寇並沒介意自己被她連名帶姓地叫。

“小時候不懂事,有些事長大想明白瞭才發現其實錯得離譜。”

“就比如大學士讓你讀書,你卻偏偏想去大理寺一樣?”謝文茵往他那邊靠瞭靠,“我一直都沒搞懂,你為什麼想去那種地方啊?俸祿不高,還容易得罪人。”

“大理寺憑本事升級,能在最短時間升到我想要的位置。”

“你想位列三公?”

謝文茵也有些驚訝,她認識的司寇向來是剛正不阿的代名詞,從沒想過他執意去大理寺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升職快。

“算是吧。”

這個消息顯然比司寇定親更讓謝文茵好奇。

“為什麼?你也不想是貪戀權貴的人啊。”

但司寇顯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

“距離宮門還有段距離,殿下無聊的話,可以睡一會兒。”

“別啊。”謝文茵直接湊過去坐到他旁邊,哥倆好似的用手肘撞撞司寇,“說說唄?你是不是看中哪個高門大戶傢的姑娘,怕人傢傢裡不同意,才執意想快速升遷的?”

司寇別過臉,不予理會。

但謝文茵從來不是知難而退的人,她立刻挪坐到司寇的另一側。

“不應該啊,大學士名滿大楚,連續三任太傅都出自你司傢,那可是朝中一股清流,誰敢瞧不起你?”

司寇依舊不想理會她。

謝文茵開始盤算城裡這幾個高門大戶傢的閨秀。

“陸傢就算瞭,我三嫂和太子妃肯定不能再指望,況且六部也沒人敢挑你的傢世。左相傢的兩個嫡女年紀都太小,難不成是蘇丞相府的五小姐?”謝文茵倒吸一口涼氣,想想又覺不對,“可你也不像是會喜歡那種大傢閨秀的人啊。”

司寇被她這句話說得轉身。

“那你覺得我該喜歡什麼樣的人?”

謝文茵被這句話問愣瞭,相識十餘載,她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過,司寇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他性子冷,應該找個活潑的去中和,比如她。

但是一起十幾年瞭,司寇並沒流露出類似的意願。

蘇丞相府這位五小姐是出瞭名的貴女,而且身份出挑,長房嫡女,上面四個哥哥,都在朝中任職。不管從傢世還是人品上,確實有資本讓司寇棄文從法,走上快速晉升這條路。

謝文茵忽然有些慌張,她跟蘇五小姐在皇傢宴會也有過幾面之緣,姿色人品俱是上佳,哪怕是配司寇這種黃金單身漢,也說不上辱沒。

“怎麼不說話瞭?”司寇極少見她沉默的樣子,於是追問瞭句。

“沒什麼,五小姐確實不錯。”謝文茵說這話的時候捏緊瞭自己的虎口,“那傢裡去提過親瞭?”

“尚未。”

謝文茵心裡稍稍松瞭口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像這種級別的權臣聯姻,為免忌諱,通常都是先去皇帝那裡通個氣,然後直接走賜婚一途。

思及至此,她的心又開始揪緊。

“那你是先準備去問問皇上的意見?”

司寇模棱兩可地“嗯”瞭聲,顯然是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談。

謝文茵也失去瞭繼續探究的欲望。

大楚如果尚公主,駙馬是不能在朝中任職的,更別說位列三公瞭,司寇在大理寺做得風生水起,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大概是不肯為瞭前途娶她吧。

相比之下,她這個隻會拖後腿的,和蘇五小姐那種能帶來助力的,傻子也知道怎麼選。

況且司寇又不傻。

謝文茵揪著自己袖口上的團花,越看越覺得今天刻意打扮,然後還硬闖青樓,種種的種種簡直像個笑話。

“這衣服很襯你。”司寇沒頭沒尾來瞭一句,“很少見你穿的素凈。”

“三嫂幫我選的。”謝文茵有些無精打采,她自恃做不瞭司寇喜歡的嫻靜美人。

“那說明寧王妃還是不夠瞭解你。”

謝文茵驚訝抬頭,意外發現司寇並沒看她。

“其實你做自己就好。”司寇背對著她,聲音顯得有些遠,“想騎馬就騎馬,想打球便打球,不必成為那些閨秀。”

“我也成不瞭啊。”謝文茵笑得有些自嘲,“不擅女紅,不懂中饋,如果不招駙馬的話,隻適合嫁給那種沒有承爵壓力的嫡次子。”

司寇是長房長子,正妻必定要做當傢主母的。

車廂內一時安靜下來,兩人在相對無言中到瞭宮門口,遠遠便看見太後身邊大宮女在四處張望,八成是在等她。

“有人來接殿下,我就不送你進去瞭。”司寇替她掀開車簾子,“路上小心。”

謝文茵從荷包裡掏出一枚護身符遞過去。

“從西山回來路上求的,查案的時候帶著,圖個安心吧。”

司寇卻沒接。

“殿下現在不比小時候瞭,隨隨便便送外男東西,被人知道容易惹閑話。”

謝文茵臉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司大人愛惜羽毛,怕惹閑話,那就扔瞭吧。”

說畢將護身符往司寇懷裡一丟,轉身跳下馬車。

司寇沒動,直到看著她身影沒入宮門,才轉頭對車夫道。

“走吧,今晚不回大理寺,回學士府。”

*

寧王府

陸夭上輩子沒有宿醉的經驗,醒來後隻覺頭疼欲裂,頭暈眼花。

接過孫嬤嬤泡的解酒茶,很快便覺入口甘甜,人也清醒瞭幾分。

“這茶裡還加瞭桂花蜜?”

“是王爺讓加的,怕您喝著酸苦。”孫嬤嬤在一旁笑得見牙不見眼,“老奴自打王爺出生就在身邊伺候,還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

陸夭又抿瞭兩口,愈發覺得甜香滿口。

“王爺人呢?”

“上朝去瞭,今日初一是大朝會,千叮嚀萬囑咐讓王妃多睡會。”孫嬤嬤神秘兮兮伏在她耳畔,“按這個蜜裡調油的勁兒,老奴是不是要開始預備小世子和小郡主的東西啦?”

陸夭一口醒酒茶卡在喉嚨裡,上不來下不去,把臉都憋紅瞭。

“這有什麼害臊的,開枝散葉多正常的事兒啊。”孫嬤嬤急忙幫她按摩,“您是沒瞧見昨天王爺把您背回來那個勁兒,嘖嘖。”

陸夭記得自己昨日在畫舫喝醉瞭,對於她和寧王在船上的對話多少有些印象。隻是部分片段模糊,不能完全回憶起,隻記得仿佛提及瞭前世的一些經歷。

她似乎是哭瞭,還懺悔瞭自己所做的種種。

其實說出來也好,她不可能背負這個秘密跟寧王過一輩子的。

正想著,外面就傳王爺散朝回來瞭,孫嬤嬤極有眼色地躲出去,把空間留給小兩口。

寧王進門看見陸夭在床上發呆,料想她還沒完全醒酒。

“貪杯的滋味如何?”

陸夭見寧王與往日神色無異,於是試探性開口。

“我昨晚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或者做什麼不該做的?”

寧王好整以暇地彎起唇角。

“怎麼沒有呢?王妃抱住本王不撒手,眾目睽睽之下硬要本王把你背進府裡。”

陸夭腦海中浮現零碎片段,似乎確有這回事,她攬住寧王脖子死不肯放,登時臉漲得通紅。

偏生寧王還不依不饒逞口舌之快。

“我就說嘛,王妃次日清醒定要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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