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為她跟薛傢決裂

作者:靡思 字數:2683

陸夭話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瞭,這麼大的事,推個奴才出來背鍋,她不認可,也不接受。

薛爵爺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轉身跪在陸夭面前,陸夭不閃不避,生生受瞭這個大禮。

“王妃息怒,臣定然會給您一個合理的交代。”

“爵爺是一傢之主,我信您一次。”陸夭冷笑一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天子也在這兒,咱們就看看這個說法,到底有多合理。”

啟獻帝忽然很後悔走這一遭,現在這種被架起來的尷尬,跟他當初放屁被聽見,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薛夫人明白陸夭是要逼著自己表態,於是轉身沖薛老太君跪下。

“奶娘是我帶到薛傢的,沒有我的默許,她也不敢犯下這種滔天大罪。”

薛夫人抬頭看向老太君,老太君不動聲色。

“還望老太君高抬貴手,事情到我這裡就瞭結吧,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

陸夭忽然有點兒惡心這種以退為進的要挾。

她是薛傢主母,篤定薛傢傢醜不會外揚,啟獻帝作為外甥,也不好過多插手外祖傢的傢事,最後大概率就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那她這一箭就白挨瞭不成?

笑話。

她重生之後就沒吃過這種虧。

“薛夫人說的包括一切懲罰,指的是什麼呢?坐牢嗎?”她眼裡有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緒,狡黠又殘忍,“可若是薛夫人成瞭犯婦,怕是也會影響子女婚配吧?”

薛玉茹還有個嫡出的弟弟,尚未婚娶,陸夭這話一下子戳到薛夫人心尖上。

“王妃做事別趕盡殺絕才好。”她猛地站起來,眼神怨毒,“我體諒你年幼,不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

“薛夫人倒是年長,也沒見你懂這個道理啊。”陸夭半點虧也不肯吃,“你說兇手是你,你也是有女兒的人。可你指使殺手在箭上淬劇毒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吧。”

比撕破臉,誰怕誰。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陸夭是晚輩,可以耍無賴,但薛夫人不能。

她被堵得啞口無言,求助地看向薛老太君。

“還望老太君看在我為薛傢打理多年傢務,又開枝散葉的份上,給大房一條活路。”

這話說得近乎直白,薛老太君雖然也有心維護陸夭,但到底她還是薛傢的掌傢人。

“刺客是你買通的嗎?”薛老太君看向奶娘,這就等於在幫薛夫人撇清。

陸夭愣怔瞭下,隨即在心底無聲冷笑,到底他們才是一傢人啊。

奶娘迅速意會瞭老太君的意思,當即磕頭如搗蒜。

“對,都是老奴的錯,我隻求速死,讓王妃出這口惡氣。”

啟獻帝看瞭眼一語不發的薛爵爺,又看看和稀泥的老太君,在心底喟嘆一口氣,剛要開口發號施令。

寧王突然搶在他前面開瞭口。

“可以,就按奶娘說的辦吧。”

陸夭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寧王,什麼意思,連他也打算這麼輕易就過去瞭嗎?

陸夭不想掩飾自己的失望。

理智上雖然知道這是他生母的娘傢,可作為她夫君,就這麼輕描淡寫把事情圓過去,多少讓人有些心寒。

不過雖然心裡難過,但表面卻沒有表現出來,她知道胳膊折在袖子的道理,不能讓薛傢上下在這裡看笑話。

“還是王爺明事理,老奴多謝王爺成全。”奶娘跪地磕頭不止,“待我給我傢小姐磕瞭頭,要殺要剮絕無怨言。”

“殺你剮你?”寧王嗤笑一聲,咬重瞭那個“你”字,“你還不配。”

全場人都被他出爾反爾的口吻弄懵瞭,剛剛說按奶娘說的辦的,不是他本人嗎?

薛爵爺皺著眉頭開口:“王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寧王沉下臉。

“奶娘剛剛不是說讓王妃出這口惡氣嗎?很好,那就把幕後主使叫出來吧,本王要在她胳膊上也捅個洞,而且是淬瞭毒的那種。”

陸夭驚訝地看向寧王,寧王沖她安撫地笑笑。

“沒人能在動瞭本王的王妃之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他冷冷掃過跪在地上的薛夫人,“任何人都一樣。”

陸夭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剛剛的小心眼,還以為他打算包庇兇手,沒想到人傢隻是大喘氣。

“刺客已經招瞭,我想舅母心裡也有數,動手的人到底是誰。”寧王眼神淡淡掃過在場所有人,“是不是應該把人交出來瞭呢?王妃也累瞭,早點瞭事,我們也好早點去休息。”

薛夫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寧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把茹兒趕盡殺絕?

寧王後面出口的話,很快證實瞭她的猜想。

“王妃剛剛說瞭,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舅母想執意包庇兇手……”說到這兒,他意味深長地停頓瞭一下,“天子在場,怕是不大合適吧。”

“你想怎樣?”薛夫人失去瞭以往的端莊和分寸,直接喊瞭出來,“阿蘊,舅母可從沒虧待過你。”

寧王面對這張親情牌,也隻是稍微皺瞭皺眉頭。

“一碼歸一碼,我欠舅母的人情,這些年也還得差不多瞭。”他看瞭一眼一語不發的啟獻帝,“如果覺得我說話有失偏頗,聖上也在,讓他決斷。”

啟獻帝心說我謝謝你啊,直接把球踢到我這兒來瞭。

但他也不是傻子,當下裝起瞭糊塗。

“奶娘不是說,她是主犯嗎?怎麼,還有內情?”

要不是啟獻帝跟寧王是同一個生母,陸夭險些要問候他親媽瞭。

這種騙傻子的話也能信?這個智商真能做一國之君嗎?

但奶娘卻像是抓住瞭救命稻草。

“對,皇上金口玉言,已經說老奴是主犯瞭,老奴認罪,這就賠寧王妃一條命。”

說畢,就朝一旁的柱子撞過去,當即撞暈過去。

陸夭冷哼一聲,當即俯下身子,一根針刺入百匯,愣是將剛暈過去的奶娘又紮醒瞭。

“忘瞭說,讓人清醒是我看傢的本事,奶娘下次要是想撞,可以撞狠一點。”

啟獻帝也被這種畏罪自殺的脅迫手段惹火瞭。

“其實你就是死瞭也沒用,王爺剛剛說瞭,刺客已經招認。我們隻要按刺客的口供,就能直接把幕後兇手揪出來。”

陸夭直起身子,擦瞭擦針上的血。

“還是別耽誤功夫瞭,不行就扔到大理寺去吧。”

此時薛老太君突然開瞭口,她看著陸夭,眼底光芒一寸寸地黯淡下去,原本和善慈愛的表情也變得有些漠然。

“王妃可不可以賣我老婆子一個面子,這件事到奶娘這裡為止。”她沉著臉,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老瞭幾歲,“薛傢欠你的,日後必定加倍補償。”

啟獻帝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原本外祖傢就是寧王擁躉,這下子再欠瞭寧王妃人情,隻怕日後對太子更加不利。

陸夭眸色未變,但眼底卻是滿滿的失望。

本以為在爾虞我詐的皇室關系裡,有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老人,原來都敵不過傢族利益。

“薛老太君言重瞭。”她的稱呼也變回瞭冷冰冰的口吻,“按您的意思處置吧,就當是還您當時送我的那把糖。”

她輕輕福身行禮,然後轉頭挽住寧王的手。

“咱們回府吧。”

寧王摸瞭把她的頭,用全場都能聽得見的聲音安慰道。

“放心,不會讓你吃這個悶虧的。”他意味深長看瞭一眼薛爵爺,“如果傢裡最近有人遭遇什麼不測,還請爵爺別驚訝。”

這話裡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瞭,可寧王卻像怕陸夭不解氣似的,繼續補充。

“比如說,走著走著路突然跌進湖裡,周圍恰好又沒有人。再比如從天而降一盆開水,直接把人燙毀容瞭。”寧王語氣輕描淡寫,“人有旦夕禍福,所以都很正常。”

“老三!”薛老太君顫巍巍地打斷,“你這是要跟薛傢決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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