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夭從沒想過,自己逃過瞭阿古柏,居然會被宋義這個紈絝避至絕境。
“我娘果然說的沒錯,小陸神醫這女裝確實是傾國傾城。”他臉上流露出由衷的垂涎,眼神也格外不懷好意。
陸夭把手藏在背後,在墻上不動聲色摸索著,試圖找到當時進來時的那個機關。
那紈絝就在咫尺之遙,她得想辦法分散對方註意力。
“宋義,你爹身為大楚官員,若是知道有個通敵叛國的兒子,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自古兒子怕老子,看剛剛他被宋縣令叫走時那個驚慌失措的樣子,希望這一招能管點用。
“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就是事實擺在眼前,他都不會相信,我有那個膽子通敵叛國。”宋義語氣充滿嘲諷,“這麼多年,我在他眼裡不過就是個紈絝敗傢子而已。”
陸夭心說你對自己真是有清醒的認知。
宋義在她面前大概還有兩步的時候停下瞭,似乎在欣賞獵物瀕死前驚慌失措的樣子。
“隻是我沒想到,小陸神醫居然連阿古柏都放倒瞭,看來不能對你掉以輕心。”他謹慎地跟陸夭保持著距離。
陸夭瞬間明瞭,看來他剛才已經去過底下那間密室瞭。”
“阿古柏身經百戰都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最好別輕舉妄動,否則他就是你的下場。”
陸夭一邊放著狠話,一邊移動身體,以免讓自己手指觸摸的范圍更大一些。
“哈哈,我就喜歡這種帶刺的美人兒。”宋義獰笑著,“保持住這個勁頭,等下在床上也這麼帶勁兒才好。”
陸夭感覺自己手指摸到瞭一處凹槽,就在此時,宋義突然朝陸夭撒瞭一把藥粉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陸夭立刻閉氣,但還是不慎吸入瞭些許粉末。
宋義笑得極為猖狂。
“你以為你能躲得過?不妨告訴你,這藥就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加瞭足足三倍的量。”
陸夭沿著墻壁慢慢滑坐在地,宋義喜不自禁,上來就伸手解她的衣服,忽然覺得手臂一麻,繼而迅速擴散到全身。
待仔細看時,隻見陸夭手裡拈著兩根銀針。
“最後兩根,送你瞭。”她起身將宋義一腳踢到地上,“讓你死的明白點吧,本姑娘來之前就吃瞭百解丹,就是再有十倍劑量都放不倒我。”
宋義倒在地上徹底不能動瞭,眼中閃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記得我剛剛說過什麼嗎?”陸夭冷笑著,想起之前失蹤被取血的那些少女,她暗自做瞭個決定。
“你想幹什麼?”宋義虛弱地質問著,此刻的陸夭在他眼裡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你不是看到阿古柏的下場瞭嗎?”
陸夭順勢拆掉宋義的頭巾塞進他嘴裡,腳尖點上對方的鼠蹊部,然後狠狠一腳碾下去。
很好,再一次雞飛蛋打。
這種業務果然一回生二回熟。
陸夭無視疼昏過去的宋義,迅速轉身按下墻壁上的凹槽,從打開的墻縫當中利落地擠過去。
到地窖門口剛要伸手拉門,孰料從門縫看到外面有人把守。
陸夭眉頭一皺,快速退回來,看來這小子還找瞭人把風。
於是她從墻上的各種刑具當中拿瞭把短短的匕首,藏在袖子裡,故意嬌聲叫道。
“宋公子也太急瞭些,人傢出去凈個手,你就等一下嘛。”
說著,她推開地窖門,見外面站著兩個嬤嬤,故作羞赧地笑道。
“實在不好意思,今日吃得有些雜,想借一步上個茅廁。”
那兩位對視一眼,見她神色從容,不像是要逃走的樣子。
“姑娘要去茅房?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帶您去。”
陸夭捂住肚子道:“還請快些,我確實有些腹痛得厲害。”
那兩位老嬤嬤其中一人對另一個使個眼色,便引著陸夭往後院走。
“姑娘等下還請小聲些,別被人發現,老爺不喜歡少爺帶人回傢。”
陸夭心下忖度,看來宋縣令確實不知道兒子通敵叛國的事情。
她邊走邊四下張望,看什麼地方可以出去。
剛剛進來時的那個後門距離太遠,跑過去的路上容易被發現,看來隻有翻墻一條路瞭。
二人剛走沒多遠,便聽得身後傳來另外一位嬤嬤的聲音。
“快抓住她,她把少爺打暈瞭。”
陸夭早在聽見她喊聲的第一時間,就猜到對方已經看到地窖裡的宋義。
那嬤嬤大概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的,動作極其敏捷就開始出手抓她。
陸夭看準時機,飛快掏出匕首刺向嬤嬤的咽喉處,這裡是人全身上下較為薄弱的要害,隻要碰到,非死即傷。
那嬤嬤自然本能出手去擋,誰知陸夭虛晃一刀,反手用沒開刃的匕首擊向對方太陽穴。
這裡是周身大穴的匯聚之處,別說遭受重擊,就是輕輕擊打,也要半天反應不過來。
陸夭這一下用足瞭十成力氣,對方當即倒地不起。
她還來不及檢驗自己的成果,就聽腳步聲急速響起,遠處甚至還有狗叫聲。
糟瞭,宋傢的傢丁應該是發現瞭,陸夭慌不擇路閃進瞭一旁的小跨院。
結果裡面是個極淺的院落,根本沒地方躲避,這下完蛋瞭。
她迅速環顧四周,想看看還有什麼其他可以逃跑的路線,意外發現靠墻根的地方有棵大榆樹。
天不亡我。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夭也顧不得許多,雙手抱住粗壯的樹幹就往上爬。
然而她的爬樹經驗還停留在兒時總角階段,殊不知這項業務是要經常練習,否則很容易生疏。
就在她卡住不上不下的時候,有人伸手拉住她的後衣襟。
前有攔路樹,後有看傢狗,陸夭心下絕望,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她。
她剛剛才踩斷瞭宋義的子孫根,若是被抓回去,不知道要被折磨成什麼樣。
思及至此,她決定拼一把,順勢單手肘擊對方面部,這是前世寧王教她的,萬不得已時可以防身用。
然而她的手肘立刻被擰住,接著整個人被圈入懷裡。
“反應很快,就是力道差瞭點,遇到高手會吃虧的。”
這聲音太熟悉,陸夭驚喜回頭,映入眼簾是一襲夜行衣隻露出雙眼的寧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她問完才發現自己說瞭句廢話,但寧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趁機調侃,而是換瞭種更紮心的方式。
“幾個時辰沒見,陸神醫居然還學會瞭爬樹的新技能。但能不能請教請教,這卡在中間是想展示一下動作有多清奇嗎?”
“別廢話瞭。”陸夭惱羞成怒,“快把我弄上去。”
見把人逗弄的差不多瞭,寧王提起她腰帶,縱身一躍,把人直接帶到圍墻外面。
腳剛落地,就見王管傢氣喘籲籲打馬而來。
“王爺,邊境告急,阿古柏的軍隊正蓄勢待發,看來要強攻涼城。”
“點齊所有兵馬應戰。”寧王囑咐道,“所有將士務必用面巾掩住口鼻,謹防對方將士裡還有時疫患者。”
王管傢點頭應下,又問道。
“每年冬日都是兩方休戰之時,他們來勢洶洶突然出擊,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寧王皺眉陷入沉思,卻發現陸夭怯生生地開瞭口。
“我可能知道為什麼?”
四雙眼睛一起看向她,陸夭咽瞭咽口水,艱難開口。
“他們可能是來找主將的。”
“阿古柏?你說他潛入瞭涼城?”
寧王臉色大變,對方主帥居然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前提下進入自己管轄的地盤,這無異於在他臉上扇巴掌。
王管傢也驚慌失措,這是守衛失職,他也脫不瞭幹系。
“讓影衛立刻全程搜捕,務必要在對方攻城之前把人給我抓住。”
王管傢領命要走,就聽陸夭出聲道。
“不必麻煩瞭,他短時間之內應該是什麼都做不成瞭。”
“到底怎麼回事?”
“我把他給廢瞭。”
陸夭有些沒底氣,兩國交戰,廢掉對方主帥不知道是不是合理,萬一日後要和談呢?
“我能問問,是哪種廢嗎?”寧王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結果陸夭接下來的話印證瞭他的猜想。
“雞飛蛋打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