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路子都一錘定音的評判,這場比試毫無異議地落下帷幕。
錢落葵面如死灰,卻梗著脖子不服輸,那些夫人太太三三兩兩散瞭開去,隻有她兀自站在原地,顯得格格不入。
陸夭並不理會,趁人不註意的時候,她將路子都叫到一邊,眉眼含笑問道。
“你可知那錢小姐跟我比試,提瞭什麼賭註?”
原以為路子都會無視她這句問話,孰料他卻回瞭句。
“與我有關?”
這下輪到陸夭吃驚瞭,原本以為這是一場小姑娘的單相思,但看樣子很可能是自己判斷錯誤瞭,師哥顯然對她不是一無所知。
“你跟錢小姐,是舊相識?”
這一次路子都不答反問。
“我有時候很懷疑,自己跟你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師門出來的?”他微微嘆口氣,“還是整個師門隻有我一個正常人?”
陸夭愣瞭下,啞然失笑。
他是在影射自己跟藥王一樣愛管閑事,而且這幾日住在哈倫府上,估計也被那傢夥糾纏得夠嗆。
“你就為這個才從醫仙谷出來的吧?”陸夭不服輸地搶白一句。
路子都也笑瞭,他確實被那老頭和月兒煩到不行,但卻不是因為這個才出來。
他看向眼前眉眼明媚的姑娘,最後那句話卻沒有說出口。
天色將晚,絹燈悠悠在簷下轉動,傾瀉滿地柔和的光,如畫卷般的一男一女在燈下對談。
寧王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麼一幅讓人心煩的畫面。
從他的角度看去,路子都清朗的眉眼專註地望著陸小夭,一如當初跟自己拼酒的模樣。
危機感瞬間湧上來,他用力清清嗓子,咳聲驚動瞭對談中的男女,陸夭轉頭見是他,彎唇露出個笑容。
“你怎麼也過來瞭?前院那些客誰在支應?”
寧王被那個毫無芥蒂的笑容安撫,走過去攬住陸夭肩膀,一副示威的樣子。
路子都見狀,頗為識趣地走瞭。
寧王頗滿意對方的進退有度,見人走遠,才轉過頭回答陸夭的話。
“那些人喝瞭幾杯之後誰還管主人傢在不在?放心,我讓王管傢在前院照應著。”
當年謝知蘊給王管傢爭瞭個副將頭銜,招待貴客也不算失瞭禮數,陸夭微微放下心來。
“好端端你過來幹嘛?”
寧王不好說自己見路子都被後院請走瞭,不放心,所以才尾隨過來,於是胡亂找瞭個借口。
“你不是備瞭回禮嗎?我不知道怎麼分配。”
那些禮都是一份一份寫好瞭簽子的,這話一聽就是借口,陸夭瞥瞭眼師哥走遠的方向,心下瞭然。
“那些我明明都安排好瞭,哪用得著你?”說完她還故意調侃,“讓我猜猜,難不成來看新婚燕爾的表妹?”
這話雖是戲言,到底有人心虛。
“話可不能亂說,錢侍郎可還在前院呢。”
陸夭也覺時至今日還拿這事情開玩笑有些不妥,於是扯瞭扯寧王的衣袖,微微撒嬌。
“我這邊沒大事,你回去吧,估計再吃些點心,她們也該散瞭。”
既然已經回來,寧王也懶怠再往前面去瞭。
“我去書房坐坐,你去跟她們玩玩吧。”
說畢摸摸她的頭,人往書房方向走瞭,陸夭叫人送醒酒湯過去,也轉身去太太堆裡跟人閑聊。
暗處,有一道人影趁人不註意,也往書房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