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蘊沒有體會過新婚夜,所以一度覺得他們口中春宵一刻值千金是句很虛的話。
他和陸小夭的新婚夜是在聽壁角當中度過的,甚至還帶瞭幾分劍拔弩張互相提防的態度。
待到關系漸入佳境的時候,已經沒有瞭新婚時候的那股子新鮮勁兒。
可這一次,謝知蘊似乎理解瞭為什麼人們都說洞房花燭堪比小登科。
從禦書房過來一路很涼,他的手也沾染瞭些涼氣兒,陸小夭把俏臉湊上來,替他溫著手背。
“替你暖暖吧,怪可憐見兒的。”
已經把話遞到這個份上瞭,哪裡還受得住,就是個太監,這會兒估計也有反應瞭。
更何況他不是。
謝知蘊一把攬住陸夭的腰,二人雙雙跌進鴛鴦被裡。
屋裡燒著地龍,溫暖如春,其實這會兒冷不冷也已經感受不到瞭,夫妻彼此慰藉,隻會覺得熱氣逼人。
即便生過一對龍鳳胎,陸夭在這件事上依然是個稚氣未脫的生手,那點恰到好處的生澀很能激起男人的欲望。
他像捧著易碎品一樣從頭到腳吻她,從額頭一直到足尖,然後看著她從頭紅到腳,化成一灘春水。
白如精瓷的一具身子在大紅被褥上綻放,哪怕是箭在弦上,謝知蘊還撐著手臂問她。
“確定可以?”
陸夭眼睫低垂,臉紅得能滴出血來,這話她肯定不能自己說出口,於是惱羞成怒直接去吻他。
這個行動已經代表一切瞭。
“不舒服的時候就告訴我。”謝知蘊趴在她耳邊小聲道,低啞嗓音有種誘哄的味道。
陸夭這會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伸腳踩在他小腿上。
謝知蘊墨發凌亂,有種攝人心魄的美感,陸夭有時候甚至在想,這麼妖孽的一個男人,怎麼前世會愛她呢?
身體被填滿瞭,心也被填滿瞭,他埋在她頸間的時候,喃喃說著愛語。
有一個瞬間,陸夭想出口問他,是不是還有事瞞著自己,但話到最後還是吞咽回瞭肚子裡。
氣氛太好,時辰也太好,那些煞風景的話還是不要提瞭吧。
陸夭將心底那點疙瘩嚴絲合縫瞞住,伸手攬住謝知蘊的脖頸,很低很低地呢喃著。
“我也愛你。”
白日宣淫的後果就是一覺睡到瞭次日上午,陸夭腰酸背痛睜不開眼,最後還是被鳥叫聲吵醒的。
她掙紮瞭一下,摸向旁邊,發現那半邊被子已經涼瞭,謝知蘊多半是去上朝瞭。
下床穿鞋走到梳妝臺旁,她見自己兩頰酡紅,眉梢眼角是蓋也蓋不住的春意,心下嘆瞭口氣。
做人果然不能太放縱。
這些日子難得這樣好眠,自打生瞭孩子,兩個小的時不時就要起夜,她睡得又淺,基本上睡覺隻能閉一隻眼睛,有半點風吹草動就不放心,起來得看看孩子,確定沒問題才行。
這是初為人母的通病。
可是昨兒夜裡太折騰瞭,所以一覺睡到現在,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孫嬤嬤聽見內殿動靜,從小廚房把一直溫著的五紅湯端進來瞭。
陸夭假裝低頭喝湯,掩飾瞭面上的不好意思,孫嬤嬤在後宮這麼多年,什麼沒經歷過,當下露出瞭然的笑意。
“兩個孩子昨晚在長樂宮,沒鬧騰吧?”臨時起意把孩子送到太後那裡,太後十有八九知道是什麼意思,說起來也怪臊的。
原本打算入夜之後還是接回來,誰承想折騰到瞭後半夜,都怪謝知蘊。
“兩個小主子換瞭地兒反倒睡得好,一晚上都沒起夜,天擦亮才起,這會兒奶娘給喂瞭奶,正跟太後娘娘耍呢。”
陸夭聞言這才放下心。
換瞭件衣裳正準備去長樂宮親自把孩子帶回來,就見柳嫂子神色匆匆奔瞭進來。
原本她因為做得一手好湯水,被陸夭安排到瞭禦膳監,專管長樂宮小廚房這檔子事兒,後來因為生瞭龍鳳胎,就讓她專門奶小公主瞭。
另外一個奶母不大受太子喜歡,所以很多時候,柳嫂子都是一人喂兩個。
眼見得她急三火四跑回來,陸夭嚇瞭一大跳,以為兩個孩子出瞭問題,急忙上前兩步。
“怎麼瞭?是孩子出事瞭?”
柳嫂子慌張地擺擺手,環顧四下無人,急忙跪下。
“奴婢得瞭信兒,說是薛府上二太太不滿娘娘指婚給一個侍衛,給瞭奴婢的婆婆一大筆銀子,想伺機對小主子不利。”她喘息著,半天才喘勻瞭氣兒,“娘娘還得早做防備,若是信不過奴婢,可以讓奴婢再回小廚房。”
陸夭跟孫嬤嬤對視一眼。
薛二夫人在想什麼?
薛雲茹這門婚事雖然聽上去是低嫁瞭,但龍鱗衛二等並非沒有提升空間,再加上她答應添妝,這種明明白白的低嫁隻會讓婆傢捧著薛雲茹啊。
退一步說,自己眼下已經是如日中天,她是怎麼想的,還敢以卵擊石呢?
陸夭定瞭定神。
“消息是你婆母遞進來的?”
柳嫂子點點頭。
“婆母說,二太太給瞭她五百兩,她沒敢收。”說著抬起頭,小心翼翼道,“婆母去暗示老太君,但老太君似乎……似乎沒聽懂。”
老太君是積年的人精,別說說話聽音兒,就是有點風吹草動的暗示,她都不會放過。
陸夭心下喟嘆,這是因為上次指婚的事情記恨上自己瞭?但她到底多瞭個心眼。
“去前殿候著,皇上下朝,讓他立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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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夭:誰還不會打個小報告瞭?
孫嬤嬤:薛傢這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陸夭【冷笑】:也可能是虛晃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