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是下午結束的。
幼兒園安排有自助餐。
雖然不是什麼特別高級的食材，但是小朋友們聚在一起就會吃得很開心，傢長們也是隨意吃的。
玩瞭一個早上的遊戲，大人小孩都餓瞭，白書若和韓暘廷、小鳳也一起坐下來吃東西。
白書若覺得自己的胃口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過，烤雞翅、咖喱丸子，各種水果，她都吃瞭很多，也不忘給小鳳拿。
再看韓暘廷，他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尊貴的樣子，不想去跟別的傢長和小朋友擠，就隻拿瞭一點水果，坐下來小口吃。
白書若看瞭一會兒，不忍心，就把自己裝瞭滿滿一大盤的食物的碟子往他旁邊推瞭推。
韓暘廷見狀，說瞭一聲“謝謝”，然後拿瞭一塊三明治。
白書若看著這三明治，想到他也曾經給自己做過，她不禁又愰瞭一下神。
小鳳很快就吃飽瞭，和小朋友們在比自己有多少兔子，所以這一張桌子上隻有韓暘廷和白書若。
玩遊戲的時候，大傢為瞭配合，就像普通夫妻一樣玩著，然而，遊戲一結束，他們又恢復瞭不說話的狀態中。
可兩人湊在一起，總歸有一點尷尬。
最後，還是韓暘廷先開的口：“你今晚要回莊園住嗎？”
“不瞭，我隻有一天的調休，一會活動結束我就要回去瞭。”
韓暘廷又道：“如果不好打車的話，就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白書若嚼著丸子，然後就道：“不用麻煩，我打車到地鐵站就可以瞭，這裡應該是好打車的。你吃完先送小鳳回去睡覺，她今天應該玩得很累瞭，可能在車上都能睡著。”
韓暘廷便道：“好，隨你。”
再次沉默。
過瞭一會兒，白書若又問：“韓先生，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就是關於離婚協議的……”
“離婚協議還在我那裡放著。”韓暘廷道。
“你……打算什麼時候簽字？”
“你很急嗎？”他問。
“不、當然不是我急。”白書若見他誤會，便道：“我聽說，你有瞭想要結婚的對象。”
韓暘廷靠在椅子上，用手支著頭，並看著她：“想要結婚的對象是一直都有。”
白書若又是一陣心痛，但她強行忍著，甚至表面上還在笑：“既然有瞭結婚的對象，那你就應該早一點把離婚協議簽瞭呀，可別耽誤人傢姑娘瞭。”
他還是在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如同一汪深潭，望不透看不穿，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問：“是不是你也有瞭結婚的對象，想要盡早離婚？”
“我？我當然沒有。”白書若道。
“還是說，你有相親的準備，怕別人知道你已婚的身份？”
“也沒有。”
韓暘廷就問：“既然都沒有，那你催什麼？”
“我剛剛說瞭呀，我怕耽誤你。”
韓暘廷拿起桌上的一餅礦泉水喝瞭一口，再一邊旋緊蓋子一邊道：“我這個人對婚姻很謹慎，結婚不能著急，那離婚自然也不能著急，你說是不是？”
白書若：“……”
……
白書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的住處。
這一天下來，他腦海中反復都是韓暘廷的那句話：結婚不能著急，那離婚自然也不能著急。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回來後，她就躺在床上。
天色越來越晚，室內的光線越來越暗。
直到手機傳來震動，她拿起來看瞭一眼，是孟澤。
孟澤說，他在門口，讓她開門。
她心裡微微地一驚，然後去開門。
樓道的燈不怎麼亮，她的屋子又沒有開燈，孟澤背著光站著，看不清他的臉，連表情也是模糊的，白書若就感覺他的臉有一絲陰鬱。
她的心不禁提瞭起來。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堤防過他，可今天她卻莫名嗅到他身上有一絲危險的信號。
她連忙把燈開起來，看清孟澤的臉後，她又覺得自己想多瞭。
“給你帶瞭一些吃的。”孟澤道。
白書若看著他手中的飯盒，連忙道：“幹嘛這麼客氣？我下午吃瞭很多東西，現在還飽著呢。”
孟澤道：“下午吃瞭，現在就不用吃瞭嗎？你就當是夜宵吧。”
白書若見孟澤一臉的陰鬱，也不好意思拒絕他的好意，便將屋裡的小桌子攤開，再道：“你看我這裡亂七八糟的，地方又小，下回還是不要帶東西上來吃瞭，散味要散好久呢。”
孟澤道：“你屋裡什麼時候不亂瞭？在大理的時候不亂？”
白書若為瞭調和氣氛，便道：“也是，咱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不嫌棄就好瞭。”
孟澤帶來的是兩份炒菜，還有壽司，鴨脖子等。
兩個人默默地吃飯。
白書若確實不太餓，也就吃得少。
然而，孟澤便不太高興的樣子，他問她：“不會是山珍海味吃膩瞭，再吃這些路邊攤不習慣瞭嗎？”
“我是真的沒有什麼胃口。”白書若道：“你今天為什麼怪怪的？”
“怪嗎？”
“你知道我向來吃得少，以前也不強迫我東西，我吃不完的東西，你不是都可以自己吃嗎？為什麼今天就不可以呢？”
孟澤放下筷子，再扯瞭一張紙巾擦擦嘴，然後把紙巾扔瞭：“不想吃就算瞭。”
食物還剩一半，孟澤收起來，再丟到垃圾筒。
白書若看著這些食物，自然是心痛，她向來是省錢的，可是她屋裡沒有冰箱也沒有微波爐，留著也不能吃瞭。
吃飽瞭，孟澤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屋子很小，除瞭一張床，就隻有一張單人小沙發，孟澤坐在那張沙發上，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書若也就不管他瞭，兩人前幾年一直生活在一起，他願意多坐一會就坐吧。
但屋子裡面也沒有電視機或者別的娛樂設施，白書若道：“孟澤我看一會兒書，你自便啊。”
小沙發被他坐瞭，她就坐在床邊看。
然而，正看著，孟澤卻走瞭過來，把她手中的書拿走。
白書若抬頭，看到瞭他的眼神。
孟澤大多時候的眼神都是痞痞的，玩世不恭的，總之就不太正經。
可現在，她從眼裡讀到瞭不一樣的味道，那是一個男人看一個女人的眼神，想占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