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辰目光強烈,周不言當然不可能忽略,他一直害怕的名字,還是被殿下註意到瞭。
他去瞭戰場,沒想過自己還能回來。
被問到名字時,他不能說周不言,所以最後就重新起瞭一個。
周慕星這個名字,當時脫口而出,隱晦又直白地表達瞭他的心意。
他那時候想著,以這個名字死去也好。
可幸運的是他沒死,而且沒想到這名字,還被呈到瞭楚星辰面前。
周不言不敢看楚星辰,怕自己的心意被她知道瞭,被她厭惡。
楚星辰確實被震驚到瞭,可震驚後,心中便是無以言表的情愫。
原來...原來是這樣。
原來周不言真的開竅瞭,他真的喜歡她。
她伸出手,想去拉周不言,結果才抬手,就被沈蒼竹按住。
“陛下。”
沈蒼竹和蕭忘凌洲自然也懂這個名字的意思,表情無比精彩。
誰能想到啞巴一樣的周不言,竟然還會用這樣的方式。
蕭忘和凌洲為周不言高興,心中又酸澀。
沈蒼竹心亂如麻,條件反射拉住瞭楚星辰,楚星辰頓瞭一下反應過來。
大庭廣眾之下,她不能直接上手,不然還以為她要調戲周將軍,周不言的身份不能叫破,既如此,那就等等。
楚星辰和周不言點點頭,從他身邊走過,離開瞭。
她起來本來就是為瞭離開晚宴。
楚星辰雖然沒當場和周不言相認,但是沈蒼竹凌洲和蕭忘的心確實高高提起來瞭。
凌洲很是焦慮,之前他還想說他打仗也打贏瞭,還打定主意回來就是死皮賴臉也一定要圓房。
他那時候想著,他是後宮之人,楚星辰用後宮的方式封賞的話,就用寵愛來賞吧。
就獨寵他一人更好。
結果楚星辰根本沒想過用後宮的方式,直接光明正大按照軍功來封賞瞭。
凌洲白天多高興多意氣風發,此刻就有多麻爪。
更重要的是,周不言也立功瞭。
凌洲隻能說競爭實在太大瞭,他本來還想著今晚洗白白,無論如何要賴著同床呢。
結果周不言就鬧瞭這一出,竟然可恥地用名字表白。
凌洲高興周不言沒死,但想到他這麼賊,就咬牙切齒。
果然男人都一個樣,都這麼有心機。
之前就趁陛下蠱蟲發作,趁機占瞭殿下便宜,現在這回來瞭,陛下眼睛都跟著他走瞭。
“陛下,你還記得我信上說的話嗎?”
凌洲最後主動出擊,拉瞭拉楚星辰的袖子,暗示性十足。
楚星辰:“......”
那信誰能忘?
她很無奈,凌洲這一次展現出來的能力,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的前途無量,經此一戰,他也成長瞭很多,可這私底下還是老樣子。
“什麼話啊,我有點事,等回頭再說。”
凌洲跺腳,看楚星辰的樣子就知道她記起來瞭,還給他裝傻。
“陛下!你不要裝作沒想起來,我知道你想起來瞭。”
蕭忘不知道他們說得什麼,但楚星辰不想談,他便插瞭話說道。
“殿下,各宮都已經收拾好,依你的意思,兩儀殿已經收拾好,往後就是您的寢宮瞭。”
楚星辰已經正式登基,後宮修繕也完成瞭,往後自然不能繼續住東宮瞭。
雖然楚星辰已經習慣瞭東宮,之前還頗有不舍,可如今周不言也回來瞭,自然要搬過去。
她毫無疑問就住大楚歷代皇帝住的建章宮,兩儀殿作為寢殿,地方比東宮大瞭許多。
而蕭忘他們也都搬到瞭後宮,比起之前住的地方同樣大上許多。
楚星辰沒有太多人,一人選一宮,他們喜歡就好。
因為之前都習慣瞭,他們所居住的寢殿依然還是老名字。
周不言的陶然居也同樣如此,改為陶然宮,她親自選的位置,面積很大,想種樹種樹,就是他現在變成周將軍瞭。
楚星辰一邊想著一邊點頭,“辛苦你瞭。”
蕭忘依然還是管著宮務,隻是從東宮的宮務變成瞭整個後宮的宮務,比之前還忙。
蕭忘笑瞭笑搖頭,“陛下要先回寢宮休息嗎?”
“先回去一趟。”
一行人慢慢遠去。
殿內,周不言看著她離開,松瞭一口氣,可下一瞬,就感覺心神一空。
殿下知道瞭,她卻沒說什麼,這是看在他的功勞上,給他留瞭面子吧?
周不言坐下後,喝瞭一杯酒,趁著人不註意離開瞭。
他沒看到吳國使臣一直偷看他的眼神,也沒註意到,吳國使臣想追上來,卻被人攔住的情況。
他喝瞭酒,雖然沒醉,卻免不瞭心煩意亂。
一會是當初看到過的親吻場面,一會是沈蒼竹剛才拉她的樣子,她明明想跟他說話,卻因為沈蒼竹拉瞭她,就沒開口瞭。
在他不在的這段日子,他們走到瞭一起。
隻是他不懂,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封他為周君。
四君之一,那麼重要的位置,卻給瞭什麼都不是的一個暗影。
而且也沒將沈蒼竹封為皇夫,或者更高一級。
周不言恍惚想,可能有他不知道的情況吧。
他也不是關心沈蒼竹的時候,他應該想想自己,殿下...不是,是陛下,陛下如今知道瞭他的心思,她應該不想再看到他瞭。
偏偏他如今還成瞭忠武將軍,說不定她很快就會將他打發走,讓他去鎮守西疆,一輩子不得回風安城。
他可能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殿下瞭。
一般人有瞭這樣的榮耀,有瞭這無限的前程,該是欣喜萬分才對,可周不言臉上卻沒什麼喜意,騎著馬無精打采回到瞭周宅。
周宅還是老樣子,冷冷清清的,但這是殿下送給他的。
周不言站在外面看瞭好一會才走進去,才進去就有人迎瞭上來。
周不言還來不及的說話,後面就傳來瞭馬蹄聲,以及熟悉的聲音。
“籲,小紅花,好瞭,好瞭,快停下,就是這裡瞭。”
總是充滿幹勁力量的歡快聲音傳入周不言的耳朵,周不言不敢置信回頭,就看到瞭楚星辰。
她還穿著席上的女帝服,隻是外面罩瞭一件紅色的披風。
白茸茸的帽子扣在她的腦袋上,在躍入周宅大門的時候,被她掀開,露出瞭讓周不言朝思暮想的臉。
她瘦瞭,可臉上的笑容卻那般燦爛。
“周不言!”她喊瞭一聲,快步跑向他,猶如乳燕投林般,投入他的懷中。
又如一團火,撲入他懷中,摟緊他的脖子,緊緊抱住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