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星辰在朝上果然收到瞭北疆那邊的奏折,周慕星不日便回風安城。
周不言具體的回歸日期是在小暑這一天,天熱,正逢沐休日。
楚星辰也決定休息一天。
她不知道周不言具體的回來時間,但料想他如果回來,肯定會第一時間來找她。
可到瞭下午傍晚瞭,周不言也不見蹤影。
但聽信,人該回來才是。
“怎麼回事?”
看太陽也下去瞭,楚星辰有些坐不住,雖然還是熱,但還是忍不住出宮瞭。
她沒去周宅,而是選瞭一傢茶樓,茶樓對面就是去周宅的巷子,周不言要回來,必然會經過這裡。
這附近住的人非富即貴,開的鋪子也是較為風雅的,茶樓裡還有些讀書人在賞字畫。
雖然傍晚瞭,但是吹來的風還是有些熱。
楚星辰拿過旁邊書架上供客人看的字畫,一邊隨意翻著一邊看對面巷子。
過瞭片刻,隻見巷子裡駛出一輛馬車,馬車停在瞭對面的糕點店前。
隨後楚星辰就看到有些眼熟的丫鬟小恩下瞭車,急忙朝著點心店跑去。
楚星辰皺眉,小恩伺候的人是誰?不會是鐘聲晚也跟著周不言回來瞭吧?
楚星辰一言不發看著下面的馬車。
小恩很快買瞭糕點回來遞進去,“姑娘,買回來瞭.....”
後面的話聽不清瞭。
馬車剛要走,又被叫停,“等等。”
小恩又下瞭車,有些焦急的低聲勸著車裡的人,但好像沒勸住,隻能扶著車裡的人下車。
她戴著面紗,但是楚星辰一眼就看出來瞭,這個人真是鐘聲晚。
鐘聲晚不是在養豬嗎?
她趕走的人,周不言又帶回來瞭?
不止帶回來瞭,還能被人小心伺候著,買買吃吃喝喝?
日子過得很舒服啊。
而這件事,周不言一句話沒跟她說。
楚星辰心中忍不住靠瞭一聲,“去,把她給我帶上來。”
鐘聲晚才和小恩從糕點店出來,剛要上馬車,就被人堵住嘴,壓到瞭楚星辰面前。
楚星辰喝瞭口茶才問道,“你不是在養豬嗎?怎麼回來瞭?”
聽到養豬兩個字,鐘聲晚仿佛又在身上聞到瞭洗不掉的惡臭。
她被壓著跪在地上,手死死扣著地,一言不發。
夏至的臉色很不好,走過去彎腰在楚星辰耳邊,低聲說道,“陛下,她肚子...”
“肚子?她肚子怎麼瞭?”
剛才有馬車攔著,楚星辰沒並沒看到什麼,她聞言看向鐘聲晚肚子。
壓著鐘聲晚的人識趣將她提起來,好方便楚星辰看。
楚星辰一眼就看到瞭鐘聲晚的肚子。
就這一眼,楚星辰就變瞭臉色。
因為鐘聲晚的肚子,大得不正常。
她四肢依然纖細,可肚子卻大瞭,穿著的裙子寬松,但依然能看出她肚子大瞭,不是一般的胖瞭大瞭一點。
她是...懷孕瞭。
懷孕...鐘聲晚竟然懷孕瞭。
看她肚子的大小,月份還不小瞭。
六月的天,小暑,熱得人直冒汗,楚星辰卻感受到瞭寒冷。
時隔三月再歸,卻是大著肚子的。
呵。
空氣靜默下來,楚星辰看著鐘聲晚的肚子,瞟瞭夏至一眼。
夏至一個機靈,“都出去。”
她帶著人出去瞭,屋內隻剩下鐘聲晚和楚星辰。
鐘聲晚捧著肚子艱難彎腰,“民女見過陛...”
楚星辰直接打斷瞭她的話,“這孩子是周不言的嗎?”
楚星辰問題非常直接,鐘聲晚低著頭,眼底閃過詭異的光,顫聲回道,“是...是周傢之後。”
楚星辰的目光,鋒利如刀。
鐘聲晚似乎感受到壓力,急忙補充,“不過,他不知道,民女告訴他這不是他的。”
她小心解釋,“民女之前說要忘掉是真的,這孩子是意外,被發現的時候太晚瞭太危險瞭,超過三個月瞭,如果不好好保住孩子,民女可能也會沒命,而且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再有孩子瞭。”
“民女沒辦法才將孩子留下,真的不是故意的,民女可以保證,這隻是民女一個人的孩子,往後和他沒任何關系。”
“陛下,這孩子的身世,民女一定會爛在肚子裡,絕對不會再提及,隻當成自己一個人的孩子,請你相信民女。”
她抬起頭看向楚星辰,伸手發誓,“民女如果做不到,就天打雷劈,一屍兩命。”
這誓言可真夠狠,可她在意的是這個嗎?
楚星辰沒接她的話,隻問道,“幾個月瞭?”
“六個多月瞭。”鐘聲晚小心回答。
楚星辰默默算時間,六個多月,半年前,時間確實對得上。
“你確定是周不言的孩子?別說什麼周傢之後不周傢之後,你直說是不是周不言的就是。”
這世上周傢人那麼多,扯什麼周傢之後。
鐘聲晚僵硬瞭一瞬,低聲說瞭一句,“是。”
“是?”楚星辰身體微微前傾,用扇子勾住鐘聲晚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你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測子石吧?孩子生下來後,是不是周不言的一測就知道,我到時候會親自驗證,如果不是周不言的孩子...”
她收回扇子,“你會知道欺君的下場。”
鐘聲晚手顫抖瞭兩下沒說話,楚星辰眼底沉瞭沉,“出去。”
等瞭這麼些日子,沒等到周不言說恢復之前的記憶,倒是等到瞭她挺著的孕肚。
而周不言針對這孩子,還是什麼都沒和她說。
她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鐘聲晚又跟著他回來瞭,也不知道鐘聲晚懷孕瞭。
直到今日,親眼看見。
鐘聲晚很順從,結果轉身後,忽然又頓住,拿出一個手帕,小心將裡面的東西還給楚星辰。
“陛下,上次民女沒來得及將耳環送還,這是您的吧?民女之前收拾床鋪的時候看到的就收起來瞭...”
她拿出來的珍珠兔子耳環,正好是楚星辰之前猜一定是掉在周不言床上的那隻,也是鐘聲晚回到周宅特意拿的。
楚星辰看瞭一眼耳環,再看看看似恭敬好心實則故意的鐘聲晚,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按在桌上。
鐘聲晚呼吸困難,看著楚星辰狠厲的眼睛,真的被鎮住。
她沒想到楚星辰會再次動手,她以為不會的。
鐘聲晚的臉憋得通紅,楚星辰呵瞭一聲,“還敢挑釁,懷上孩子你是不是挺得意的,可想過你嘴裡的將軍還有另一層身份,是宮裡的周君。”
楚星辰聲音冰冷無比,“一個後宮男人如果在外有瞭私生子,你以為你們有幾條命?是誰給瞭你自信,覺得這孩子能平安生下來?”
“這事但凡傳開,別說他瞭,你也隻有一屍兩命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