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辰聽說奶娘在路上被鐘聲晚攔住帶走時，正在看案件詳情。
楚星辰親自下令調查，刑部速度很快，加上還有暗影輔佐，什麼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案件調查詳情寫得並不多，都是敘述句，並沒任何煽風點火，可楚星辰看著卻沉重不已。
她是去現場看過的，知道那有多慘烈。
短短幾行字描述，可想起來現場，就會知道多觸目驚心。
她耳邊仿佛還能想起鐘聲晚那淒厲的哭聲，還有後來陸續知道消息趕到的其他受害孩子的傢屬。
孩子丟瞭本來就絕望，結果緊接著就是噩耗。
每一個受害人名字背後，都是一傢人的絕望痛苦。
楚星辰深吸一口氣，強逼著自己看下去。
等看完瞭她猛地合上，“所以都查出來瞭，也有瞭證據，就是黃氏聯系人販子，讓人販子故意去抱走小明。”
“人販子成功後，她又繼續殺人滅口的，隻是出面的不是她，是奶娘。”
周不言點頭，“是。”
楚星辰呵瞭一聲，“將自己撇得幹幹凈凈。”
這種手段古今中外都是常有的事，永遠不過時，永遠都存在。
周不言頓瞭一下，“鐘聲晚不服，還帶著奶娘找上門去瞭，我去把她帶回來吧。”
他清楚知道鐘聲晚這一趟沒用，也沒任何意義。
黃氏不會承認，她找去宋傢，更不可能在宋傢動手殺瞭黃氏。
這都是天方夜譚，她沒那樣的身手。
隻有他才可以。
他對黃氏的所作所為，對真相不意外也不憤怒，他習慣瞭。
他曾經殺瞭無數這樣的人，不管什麼身份的都有。
曾經他是太上皇手裡的刀，現在他成瞭陛下手裡的刀，隻是陛下沒將他真正的刀，很少再讓他們做這些事，甚至讓他們暗影背罵名。
可這次陛下不下令，他也想動手。
“陛下，這樣的事，隻有自己動手報仇。”
隻要直接殺瞭就好瞭，報瞭仇，陛下就不用這麼憤怒和難受瞭。
楚星辰接話，“你說得對。”
“是該自己動手報仇，這種糊弄鬼的東西，我不看，我和你一起去，鐘聲晚在他們那沒用，我有用。”
“在大楚，我就不信女皇還報不瞭仇！”
那麼多條人命，誰允許她逃走的。
楚星辰說著直接起身，滿身殺氣走瞭出去。
周不言愣瞭一下，才反應過來，楚星辰接話的內容和自己想的大相庭徑。
另一邊。
鐘聲晚帶著奶娘殺氣騰騰找上門對峙，黃氏對她的無理很不悅，從頭到尾卻很冷靜，任由奶娘頂罪，一切隻說不知情。
鐘聲晚看著那高高在上的貴夫人目眥欲裂，“還貴夫人呢，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認！孬種，賤人！”
她眼底佈滿血絲，辱罵激怒黃氏，恨不能撕瞭黃氏。
她不明白，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狠心的人，對那麼小的孩子下手。
“你自己有兒女，也有外孫，他比你外孫都小，你怎麼能狠心殺那麼小的孩子，你就不怕遭瞭報應！”
可惜鐘聲晚的辱罵，沒有激怒黃氏，她作為宋氏當傢夫人，什麼沒見過，她無動於衷，甚至眉頭都沒動一下。
“鐘小姐，你誤會瞭，是我的奶娘做錯瞭事，你罵我沒用。”
“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你這樣遷怒是沒用的。”
她一臉慈祥，旁邊的奶娘，跪地承認自己的錯，讓鐘聲晚要殺要剮隨她。
鐘聲晚憤怒至極，她知道這都是這些世傢貴族常做的事，不論發生任何事，將那些下人推出來頂罪就是。
可她這次不會放過她。
“不是你是吧？那你敢發誓嗎？用你外孫沈睿的性命發誓，若你有半句虛言，沈睿也將和我的小明落得同樣的下場。”
“放肆！”黃氏猛地拍桌，“你別以為你有宮裡的周君做依靠，就可以胡言亂語！”
“那你敢不敢發誓！”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鐘小姐，你這是無理取鬧！”
“不敢發誓，那就是你做的瞭，你以後還有臉抱沈睿嗎？還有你，沈少夫人，你還敢將你的兒女交給這樣的毒婦嗎？”
“就不怕那一天她又不高興瞭，將沈睿也殺死嗎？”
沈少夫人臉色慘白，卻搖頭，“不，不是我母親，鐘小姐，我知道你失去瞭孩子很難過，但你不該說這些話，攀咬我母親，我母親絕對不是這種人。”
鐘聲晚冷笑，“是不是你心裡有數，我再告訴你一個事實，小明就是沈蒼桐的兒子。”
這一次，黃氏的臉終於變瞭。
沈少夫人搖搖欲墜，“不可能！”
“你果然不知道，沈蒼桐讓人偷偷用測子石測過瞭，確定就是他的孩子，我阻擋不及，隻能裝作不知情。”
“沈蒼桐偷偷摸摸，一副不想認的樣子，我還松瞭一口氣，沒想到你母親消息這麼靈通，沈蒼桐那麼保密，她還是知道瞭。”
“所以她才不顧一切要除掉小明，為沈睿掃清障礙。”
鐘聲晚雙手顫抖，“可真狠毒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回沈傢，沈蒼桐也不想他回去，可你們就是不放過他！”
“你們不放過他，我也不放過你們，我這一生都會為我兒子報仇，他怎麼死的，我也會讓你怎麼死。”
“除瞭你，還有你的女兒，還有沈睿，我都會讓他們以同一種方法死去，憑什麼隻有我的小明孤苦伶仃慘死，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黃氏怒罵，“毒婦，這麼惡毒的話你怎麼敢說出來！”
“你都做瞭我為什麼不能說！”鐘聲晚眼底隻有瘋狂，“我已經給大楚報，給所有報社投稿，揭穿你的真面目。”
“我不止要你死，我還要你身敗名裂死，讓所有人知道你的罪孽，讓那些罪孽永遠影響你的好外孫。”
“以後就算是我死瞭，我也會讓人每一年都給報社寫信，讓世人永遠不會忘記你的罪孽。”
“我會讓你的孫子孫女，女兒，永遠無法擺脫你的影響，一直承受世人所有的目光，一生一世背負血債。”
鐘聲晚說瞭這般恐懼惡毒的話，可依然沒用。
黃氏還是老樣子，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