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留在宮中，隻能看著她和周不言相親相愛。
一切，楚星辰都懂瞭，都反應過來瞭。
蕭忘怎麼能…他得多痛苦啊？
她一直不知道。
他不顧一切救她，可到最後，臨死前還想著不讓她愧疚，讓她答應以後都要幸福快樂，不要背負自責。
他做到瞭這個地步。
可最後求的不過是以他蕭君的身份下葬，求得不過是一個下輩子。
下輩子...人哪有什麼下輩子。
說下輩子，不過是騙人罷瞭。
“蕭忘，你起來，你答應我要好好活著的，求你不要這樣走。”
周不言和楚星辰說瞭好幾句話，楚星辰都沒反應。
看著她眼睛通紅，人在顫抖，死死拉住蕭忘不放，周不言閉瞭閉眼，最後抬手，將楚星辰劈暈瞭過去。
再不行動，他怕楚星辰也倒下。
巨大的悲傷，能毀瞭一個人的身體。
楚星辰受不住這樣的刺激。
周不言接住楚星辰，輕輕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將人抱瞭起來。
“給陛下施針，護住她心脈。”
看孫月清臉色慘白靠著門檻，周不言又讓人將孫月清送瞭回去。
等將楚星辰放下後，周不言才冷聲問瞭情況。
當聽到蕭忘是為瞭護住楚星辰和小冰塊才重傷，若非他，死的人可能就是楚星辰時，深深呼出瞭一口氣。
蕭忘受傷的地方，他一眼就看出來瞭。
從身後直接到心臟，根本沒有轉回的餘地。
周不言從沒欠過誰，可這次卻欠瞭蕭忘一條命。
偏偏蕭忘死瞭，他想還都沒辦法還瞭。
周不言回去，親手拔掉蕭忘背後的箭，聲音沙啞吩咐：“將傷口縫合起來。”
蕭忘一生都是從容的，死後也別讓他難受。
周不言正看著蕭忘沉默，夏至趕過來：“陛下醒瞭，但不說話也不動。”
周不言急忙過去。
小冰塊就在楚星辰旁邊，正奶聲奶氣問楚星辰怎麼瞭，她還不知道蕭忘已經沒瞭，但能感覺到氣氛不一樣。
本來小冰塊就因為蕭忘不安，看到楚星辰又這樣，心裡擔憂，看到周不言，立刻求助。
“爹爹。”
“沒事，別怕。”
周不言摸摸小冰塊的頭，將她給夏至。
小冰塊抱出去瞭，周不言看向楚星辰。
楚星辰躺在床上，眼睛睜著，卻一動不動。
“陛下。”周不言心一顫：“你別嚇我。”
他已經聽夏至講瞭經過，碰瞭碰楚星辰的手：“蕭忘臨死前還拉著你，讓你答應好好活著，你這樣，他看到會難過的。”
楚星辰再次醒來，隻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她多希望一切都隻是噩夢，可不是。
她腦子裡閃過蕭忘的種種，依然不敢相信他死瞭。
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對這個事實，所以才會那樣一動不動。
夏至他們也不敢提，隻有周不言，一語道破事實。
楚星辰眼睛終於動瞭動，還沒說話，眼淚就滾滾而下。
“可我怎麼做得到，他死瞭，他為瞭救我死瞭。”
周不言抱住楚星辰，讓她哭，他就怕楚星辰看不出來憋著，那樣會不好。
讓楚星辰哭瞭片刻，周不言才開口。
“蕭忘死瞭，我們不能放過害他的人，必須找出來，碎屍萬段！”
周不言聲音裡是徹骨的冰寒殺氣。
楚星辰眼底閃過殺氣：“當然不能放過。”
“蕭忘之前說起瞭齊國探子，這件事和齊銘脫不瞭幹系。”
確實脫不瞭幹系，一查所有事情和齊銘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秋來也是如此。
楚星辰第一次主動去見瞭齊銘。
進去前，她抽出周不言的長劍。
齊銘看到楚星辰安然歸來，眼底就露出失望。
他知道自己失敗瞭。
失敗，好像也不奇怪，畢竟哪那麼容易殺瞭楚星辰，要是容易，之前早就殺瞭，他也不至於亡國。
隻是還是可惜。
看到楚星辰身上的血跡，再看看她發紅的眼，手裡拖著的長劍，他便知道自己死定瞭。
要死瞭，他眼底閃過一絲驚懼，可下一秒，他眼底又露出一絲興奮。
看楚星辰這樣，是皇太女死瞭吧？在皇太女冊封當日死瞭？
要是皇太女死瞭，他怎麼也值瞭。
他說不來話，迫不及待寫字問道。
“你女兒死瞭嗎？”
反正活不瞭，他也便不管不顧瞭，隻想著，能死一個是一個，帶著好消息也不虧。
楚星辰眼底閃過陰戾：“是你派人刺殺我們。”
“是。”齊銘非常幹脆的承認瞭，刷刷寫字，也顧不上字跡多難看：“動用瞭所有的力量，來制造瞭這場刺殺，目的就是要除掉你們母女。”
本來還想著神不知鬼不覺殺瞭兩人，等大楚亂瞭，說不定還能復國。
當亡國傀儡的日子，特別是他這樣被廢瞭的亡國皇帝，實在太痛苦瞭。
當過皇帝，怎麼能忍受這樣的日子，當然要行動。
沒想到這麼快被抓到瞭，還失敗瞭。
但殺瞭一個皇太女也好。
隻恨他不能去現場，他本來想去現場親眼見證的，可楚星辰警惕沒答應。
看著楚星辰臉上的憤怒，他露出笑意，寫道；“看來你女兒死瞭...”
還沒寫完，他的手便被楚星辰砍斷瞭。
齊銘舌頭沒瞭，說不瞭話，隻能發出難聽的聲音，此刻慘叫，更是聽得人毛骨悚然。
自己成瞭這模樣，本來自覺不怕死瞭，可疼痛真來臨，他還是怕瞭。
特別是手被斬斷，劇痛讓他疼得打滾的時候。
看看被砍掉的手，他怕瞭。
死死忍住疼，朝著楚星辰磕頭，無聲求饒，求別殺他。
他後悔瞭，他不該知道齊國還有這一批派來的探子後，發動這一場刺殺。
可回答齊銘的依然是刀。
楚星辰眼底發紅，發泄一般亂砍，將所有戾氣恨意都發泄在瞭齊銘身上。
“我早殺瞭你，我為什麼要留著你性命！”
“我早應該永絕後患！”
不該想著齊銘無害瞭，就聽大臣們的。
如果她沒有心慈手軟，蕭忘就不會死瞭。
當楚星辰停下時，齊銘身上已經沒有完好的地方，可他還留著一口氣。
楚星辰提劍，從背後，一劍刺入齊銘後背，從後背直通心臟。
蕭忘怎麼死的，她加倍還給他。
全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