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你們無法投入到真正的黑暗戰爭中去。”黃元鄭重的點瞭點頭，望著肖強說道。

肖強的心開始下沉，當初跟隨石永邢一起在黑暗世界走瞭一趟，那一年多的時間讓他對真正的黑暗世界多瞭很多瞭解。現在，黃元讓他再次投身黑暗，他卻有些猶豫瞭。

身為軍人，肖強知道服從命令是第一天職，但那是當年的他，現在的他已經成傢立業，而且還有很多未瞭的事情沒有完成。

現在投身黑暗，便意味著一旦出事，他將再也無法回歸祖國，無法按照他預料的那樣成長壯大，無法再去以最直接的方式報復楚王兩傢。

自李浩然去世以來，肖強就認定瞭他的人生將會在黃元的幫助下，在唐傢和孟傢的安排下，通過自己的努力在龍隱一步步穩打穩紮，最後成為統領龍隱的領導者，然後再通過一系列的手段聯合唐傢與孟傢將楚王兩傢削弱，直至最終讓楚王兩傢走向毀滅。

所以在肖強潛意識中，他未來的生活是怎樣的已經有瞭一個大概的輪廓。如今，黃元卻讓他再次投身黑暗，這完全打亂瞭肖強的計劃，或者說打亂瞭他的潛意識生活。

“黑暗戰爭的來臨是我始料未及的，但我們是軍人，真正的軍人。”黃元見肖強神色變幻不定，再次開口說道。

肖強點瞭點頭：“我們是軍人，我是一個兵。”

“說的好。”黃元大聲道：“兵者，國之爪也，國傢需要我們，我們便能隨時為之戰鬥，什麼地方需要我們，我們就在那裡，故而，兵者無處不在。對這個國傢而來，對這個國傢的人們來說，我們隻是一個兵，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在哪裡。”

“我，以及我的團隊，需要幹什麼，請指示！”肖強的情緒很快穩定下來，他突然為自己潛意識擁有的那些想法感到慚愧，權力與爭鬥曾經離他是如此的遙遠，但現在的他，雖然沒有去爭鬥過，但潛意識中已經在爭，他感到羞恥，感到慚愧。

現在，黃元的提示讓他如夢初醒，他不是什麼唐傢的外甥，不是孟傢的孫女婿，也不是龍隱未來的龍首，他是一個軍人，是崛起的泱泱大國的一個兵。

一個真正的軍人，一個真正的兵，不需要在乎個人榮辱，更不能執著個人得失。

生死尚且無常，又何惜身外之物。

……

三天後，意大利羅馬城，午夜過後，一傢酒吧裡，肖強在一個角落裡終於見到瞭他這次要見的人。

張文清坐在那角落裡，當肖強看見他的時候，他正舉起酒杯向肖強點頭一笑。

自當初在島國事件中聽說張文清的事情之後，肖強便與張文清徹底失去瞭聯系，沒曾想在這裡竟又遇上瞭師兄，連忙走瞭過去，坐在張文清身邊壓低瞭聲音道：“師兄，怎麼是你？”

“黃元沒告訴你是我嗎？”張文清問道。

肖強搖頭道：“他說有一位老兵需要我們幫忙，我就帶著人過來瞭……”突然，肖強想到瞭什麼，驚訝的望著張文清道：“師兄你……你也是軍……”說到最後，他急忙向左右看瞭一眼，見四周非常喧嘩吵鬧，並沒有人留意他們這邊，這才繼續道：“你也是軍人？”

張文清淡淡一笑，像看白癡一樣的掃瞭肖強一眼。

肖強見他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想到瞭當初師兄跑去京城特殊基地將楚慕白痛扁一頓的事情，更想到瞭關於師兄和自己父親的那個名字，也想到瞭關於師兄和父親當年在一號身邊呆過的事情。

如果張文清不是軍人，如果他隻是一個單純的武林中人，他就不是張文清瞭。

想到這裡，肖強不禁苦笑自己愚蠢，以前竟沒想過這些事情。

“軍人這個詞對我來說，似乎有點遙遠，有點陌生。”張文清喝瞭一口酒，無所謂的笑瞭笑，然後上下掃瞭肖強一眼，道：“進步不小，聽說師父專門在你身邊呆瞭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有點嫉妒瞭呢。”

“師兄你知道師父他去瞭哪裡嗎？”肖強見張文清消息靈通，不由得問道。

張文清搖瞭搖頭，說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喝酒，等會兒離開瞭再說。”

肖強應瞭一聲，同時向四周掃視瞭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既然師兄都如此小心翼翼，他自然聽師兄的。

十分鐘後，肖強和張文清都帶著些許醉意離開瞭酒吧，在保留著很多古羅馬痕跡的羅馬城街頭巷尾穿梭瞭一會兒，張文清帶著肖強來到瞭一個住宅小區，進瞭一套很寬敞的公寓。

兩人自然沒醉，關上房門之後，張文清便向肖強道：“坐吧，隨便一點。要不要喝點什麼？”

“不用瞭師兄。”肖強走過去在客廳沙發上坐下，張文清本來要去拿點酒水的，見肖強說不用，也就直接坐瞭下來。

“看來一號連黃元都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張文清向肖強說道。

肖強心頭一驚，問道：“你的身份這麼神秘？”

張文清臉上流露出一絲暖意，笑著說道：“談不上神秘，隻是他對我很好罷瞭。既然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就這樣先瞞著也好。”

肖強心頭一動，然後露出吃驚之色，望著張文清道：“他就是一號首長吧？”

張文清在肖強面前並沒有隱瞞，點瞭點頭：“是他，當年我和你父親就跟著他，你父親死瞭，如今隻剩下我一人。”

肖強深吸瞭一口氣，以前他隻從齊騰菜菜子口中聽說張文清和父親曾在一號身邊效力，現在聽張文清當面承認，他還是有點吃驚的。

“實際上我的特殊身份也算不上什麼秘密，隻是沒有得到確認，別人便隻能猜測罷瞭。說白瞭，我是個自由人，但同時，我又是個中國人，是個軍人，是個特工，與你見過的石永邢一樣，屬於永遠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張文清平靜說道。

肖強對師兄的真實身份還是有些吃驚的，此刻聽到他提起石永邢，心裡也是頗多感觸。

石永邢對國傢來說，是英雄，然而他卻背負瞭一輩子的漢奸罪名，甚至到死的時候，都不能回國祖國。

像石永邢那樣的老兵實在是太多瞭，隻是肖強沒想到他師兄張文清也是這樣的一個兵，一個真正的老兵。

兵者，國之爪也！

強如張文清，也不過是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而行走在黑暗中的一個爪牙！

“我隻是沒想到，黃元竟然將你送瞭過來。”張文清望著肖強，突然微微皺起瞭眉頭。

肖強看見師兄的神色，心頭突然也是一沉。

“如果不能徹底贏得這場黑暗戰爭，你將永遠無法再以這個身份回到國內，回到屬於你的位置上。”張文清看著肖強緩緩說道：“你是李浩然的接班人，他黃元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肖強深吸瞭一口冷氣，說道：“您是說，黃元不想讓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