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瞭拍《Queen》,冷清清吃瞭整整五天的魔鬼餐。
這幾天時間,每每到飯點,她總是用那種幽怨而淒婉的眼神,望著霍言珩面前的豐盛早餐。
然後在霍言珩越來越緩慢的進食中,狠狠咬一口手中的黃瓜。
“珩珩,你說,媽媽和爸爸誰對你最好?”
餐桌對面霍言珩小小的身軀微微一顫,又來瞭。
“爸爸和媽媽,都很好。”他低下頭,幾乎要將腦袋埋到眼前的飯碗中,悶悶說道。
冷清清‘咯吱’一口咬下黃瓜,黑漆的瞳子凝視著他:“那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你要不要跟媽媽?”
該怎麼才能讓霍言珩理解,跟著霍景森沒前途呢。
霍言珩動作僵瞭一下,更為迅速地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塞進嘴裡,起身背上書包邁著小短腿就往外面跑去。
“上學要遲到瞭。”
即便跑出餐廳,跑出霍宅,坐上車輛。
霍言珩還是能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跟隨著他,就像那個問題一直縈繞耳邊,她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地問他。
霍言珩不是不想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理智告訴他一定要跟爸爸,可他居然從內心生出一股抗拒和不舍,這不像他。
霍言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瞭。
“這孩子,跑得還挺快。”冷清清搖搖頭,目送他離開,見他上車後才將視線收回。
繼續啃黃瓜,再來個西紅柿,吃得飽飽的。
抱怨歸抱怨,這點毅力冷清清還是有的。
一切為瞭工作。
這幾天霍景森沒回來過,宣韻那邊也沒打過電話,冷清清樂得自在。
許贊親自來接冷清清去拍攝,蒼白修長的右手握著方向盤,等紅燈的空檔微微歪頭跟後座的她吩咐事情。
“隻管拍攝就好瞭,其他人跟你說什麼都不要聽,也不用管。”
冷清清料到是發生瞭什麼事情,這一問,真叫她問出來。
去年一部現言校園爆劇橫空出世,令苦苦掙紮在三線數年之久的的九五後小花白小曼一躍成為一線藝人。
雖然隻是剛剛擦著一線的邊上位,但怎麼說也是位大花瞭,身價代言暴漲,不可與同日而語。
入行第七個年頭,白小曼終於迎來瞭自己的第一個三大刊雜志單人首封,還是與《Q》不對付的那一傢《BK》雜志。
兩個雜志暗中打架,靠的是實力作品PK,也就是上刊藝人的表現力和粉絲購買力。
冷清清飛速在腦海中回憶,果然抓住一絲訊息。
白小曼校園劇初戀女主的形象深入人心。
爆紅之後,公司先是瘋狂炒作她和男主cp,靠著‘離開跟男主炒cp就不能獨立行走的’營銷吸引眼球無數,也算是熱搜常駐客之一。
如今有瞭代表作,一躍成為大花,自然要與不堪的過去揮手告別。
大花與二線男星炒cp,顯得有些自降身價,不日前白小曼剛剛取關瞭男主角,因為她這一舉動,再次令雙方粉絲掐架掐上瞭熱搜。
一部劇中的男女主爆紅後在現實中反目,這還真是少見。
冷清清知道,如今實體雜志每年都在走下坡路,而各大刊封的主要收入來源,靠的是藝人粉絲購買力度,尤其是三大刊之首《Queen》,從不邀請二線以下藝人。
首封就能登上他傢單人封的,一定是時下大火的藝人。
兩個雜志打架,冷清清作為被殃及的池魚,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作品,僅靠一張臉蛋和一部沒拍完的綜藝,觀眾恐怕不會買賬。
這些年來拍攝過無數作品的白小曼有著紮實的粉絲基礎,相信有不少粉絲願意為自己的偶像買單。
一本雜志,也就幾十塊錢,而一個粉絲不止會買一本。
圈內有些消息靈通的已經四處傳開瞭,他們將冷清清當笑話看——這簡直就是一場對冷清清的公開處刑。
冷清清自個兒也想到這茬瞭,一時間沒說話。
許贊的聲音從前座傳來:“輸瞭也沒事,第一次就能登上三大刊之首的單人封,已經遠遠甩開白小曼,你們的起點不同,不用急在一時。”
冷清清:“我知道啊,但我就是見不得有人在我上面。”
“……”許贊穩穩開車,並不受影響:“白小曼並不是針對你,就算網絡上有些風言風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這些應該不用我開導你吧。”
冷清清:“沒有人能贏過我。”
“……”
許贊剎車停在路邊,轉身,表情十分費解地看著她:“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後座的女郎將寬大的帽簷斜轉瞭下,從底下抬起一雙琉璃珠似的瞳孔,倨傲地道。
“你要還是我經紀人,到時候就多買幾本我的雜志,打pk就打pk,我還從沒怕過誰。”
說著,掰著手指頭思考自己的朋友們,到時候一定要叫來出一份力。
許贊一副‘你真是沒救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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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將冷清清拉到拍攝地。
“你一定知道那邊打算拍什麼風格吧。”冷清清湊上來打聽,今天太陽毒,她戴瞭頂帽簷寬大的黑色帽子,修身小黑裙,打扮得像是上世紀的復古女郎。
兩人走進大樓,地板光可鑒人,許多工作人員認出瞭冷清清和許贊,紛紛回頭來看,但沒有人偷拍,不愧是三大刊之首的封刊,員工都十分有質素。
冷清清湊上來打聽的時候,表情狡黠得很。
許贊按瞭電梯,她跟進來,他終於煩瞭:“八十年代港風。”
末瞭,從電梯鏡中斜她一眼:“跟你今天裝扮差不多。”
不過如果是此刻的冷清清跟白小曼站在一起,也能瞬間秒瞭她。
“進去吧,我就不陪你瞭。”
將人帶到拍攝場地,許贊看看時間,他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聽攝影師安排。”他吩咐,其實並不怎麼擔心,雜志看中冷清清當下的熱度,而不是她的硬照能力。
如果雜志有心,回顧冷清清過往拍攝的那些硬照,就知道她根本不是這塊料。
雜志主理人派身邊助理帶冷清清去換衣服化妝。
越化,她表情越奇怪。
她指著鏡中自己臉上的雙面妝容,右側妝容莊潔典雅,而左側妝面給人感覺幽暗,若隱若現的幽綠鱗片閃爍著冰冷的色澤,從眼尾延伸到太陽穴,有種驚悚的妖異美感。
冷清清心中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於是問那看起來gaygay的造型師:“今天拍攝的主題是什麼?”
造型師受驚般地看瞭她一眼,“與蛇共舞啊,你經紀人說你從小就喜歡毒蛇,再烈的毒蛇見瞭你也乖得不得瞭,雜志方這才敲定瞭你……你不知道?”
冷清清:“……”
造型師見她表情扭曲,忍不住用蘭花指點瞭點她肩膀,聲音顫顫問:“你怎麼瞭,沒事吧。”
“我沒事。”冷清清咬牙切齒地說:“我就是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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