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森晚上回傢,隻有玄關的燈亮著,一樓客廳內亮著淡淡的光。
他走近,看到他的妻子坐在沙發這頭,懷中抱著薯片,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泰坦尼克號》,巨輪一角坍斜,海水洶湧,冷清清雙目淚盈盈的,手呆呆停在半空中,一時間忘記瞭吃薯片。
而他的小兒子,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小手搭在中間某個動物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輕輕地順毛。
兩個人,一大一小,雙目認真地看著屏幕,沒有人註意到他的出現。
霍景森忽然皺瞭皺眉,他往前走瞭一步,看清楚瞭被霍言珩半摟著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隻狗。
一隻土狗。
悲情壯闊的背景音響起,充斥著整個一樓客廳。
冷清清擦瞭擦眼睛,側看向霍言珩和被他摟在懷中,安安靜靜的來福,破涕為笑:
“看來咱們一傢三口的品味很統一嘛。”
霍言珩和來福,一人一狗,都看得很入神。
聞言,一人一狗紛紛側目,看向她,眸中有極為相似的迷茫。
這一刻,霍景森往後退瞭步,險險扶住瞭門。
他俊臉上神色如常,漆黑雙目不眨地望向客廳中央,額角卻緩緩滑落一滴冷汗。
……一傢三口?
霍景森立在原地,正在沉思這個問題,來福在半空中嗅到陌生人的氣味,忽然扭過頭,沖他‘汪汪汪’地叫瞭起來。
狗聲嘹亮,連電影波濤海浪聲和背景音都蓋瞭過去,引得冷清清和霍言珩停下瞭手中動作,齊齊往後看去。
霍言珩雙目忽然亮起來,站起身喚瞭一句:“爸爸。”
來福馬上從沙發上跳下去,跑到來人面前。
小狗繞著霍景森的西裝褲腳,轉圈圈,還翻肚皮,一副討好模樣。
冷清清在心中大斥這個墻頭狗花癡狗,道心真是一點都不堅定,看被迷成什麼樣子瞭。
男人果然是紅顏禍水,瞧給她傢狗迷的。
“哪裡來的狗。”霍景森微微用腳尖別瞭一下狗肚子,小狗順勢仰倒在地上,尾巴晃個不停。
霍言珩小跑著過來,立在他面前,面對他的問題,抿起唇,小心翼翼瞥瞭他一眼,道。
“是隻流浪小狗,很可憐的。”
“流浪狗?”
冷清清咬著薯片,目光緊盯著大屏幕,回瞭一句:“早就做瞭驅蟲,也打過疫苗瞭。”
霍景森看瞭一會兒,蹲下身,大掌輕輕撫摸小狗的毛發,小來福濕潤的舌頭舔舐他的掌心。
十分奇妙的觸感。
抬頭一看,小兒子正用忐忑的目光,小心地看著他。
霍景森:“可以養,但不要帶到臥室。”
霍言珩的唇角往上彎瞭一下,似乎想笑,但礙於父親冷漠刻板的面容,抿直瞭唇,點點頭。
“謝謝爸爸。”
“阿秋。”
冷清清打瞭個噴嚏,覺得鼻尖有點癢,但是沒在意。
那日霍景森離開之前,說過今天要帶他們去老宅,但看今日是去不瞭瞭,他沒提這件事,冷清清也就沒問。
霍景森見她沒說話的意思,跟珩珩說瞭幾句話,上樓去瞭。
霍言珩這才走回到沙發上,目光卻緊緊追隨著那道高大沉默的背影。
半夜,冷清清咳嗽不止。
但她又覺得很困,咳嗽瞭也不想起身去找藥,系統半夜在她耳邊惡狼催促。
“冷清清快起來去吃藥!你感冒瞭!”
冷清清裹住被子,雙手捂住耳朵,開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閉嘴,煩死瞭。”
被子裡如火爐般,燒得冷清清頭昏腦漲,一點力氣沒有。
她隻想睡覺。
不知過瞭多久,敲門聲響起三道。
“篤,篤,篤。”
過瞭許久,房間內都沒有人應聲。
“吱呀。”轉動門鎖的聲音響起後,門被打開瞭一個縫隙。
黑影緩步走進,打開她床頭的臺燈,溫暖的燈光如流水般傾瀉,照亮瞭整個床頭。
冷清清裹著被子,蒙著頭,將自己裹成一個繭。
被子被輕輕掀開一個角,露出她通紅的額頭,雙目緊閉,高溫燒得即便在睡夢中,長睫也不安地抖動著,唇邊囈語,不知在說什麼。
一隻微涼的大手探出,覆在她的額頭上,試瞭試溫度。
然後被冷清清一把抱住瞭胳膊。
冷清清做瞭一個夢,她夢到自己在火焰山,好熱好熱,空氣幾乎將人給灼化瞭。
就在這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一個小賣鋪,外面擺著巨大的冰櫃,裡面都是她愛吃的雪糕。
她連忙跑過去,指著冰櫃中的某個雪糕。
“我要最大的這個!”
冷清清將大雪糕抱在懷裡,瞬間感覺全身的溫度都降瞭下去,涼爽瞭不少。
夢中的她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還得是雪糕。
冷清清打量瞭一下大雪糕,似乎在思考該從哪裡下口。
算瞭,眼下顧不瞭那麼多,冷清清不管三七二十一,沖大雪糕‘啊嗚’咬瞭一大口。
大雪糕整個糕都僵硬住瞭。
下一秒,冷清清震驚地發現,懷中的大雪糕它居然長瞭四肢,還想跑!
冷清清豈能允許這種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更用力地抱緊大雪糕,四肢並用,緊緊摟在懷裡。
漸漸地,大雪糕終於不動瞭。
冷清清抱著大雪糕,這才睡安穩過去。
冷清清醒來之後,感覺腦袋昏漲,渾身酸痛,像是被人揍瞭一頓,整個人都不好瞭。
她嗓子幹得厲害,也疼得厲害,張口想喊門外的女傭。
一開口,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瞭一跳。
房間裡有鴨子?
冷清清從床上爬起來,幾乎用盡瞭全身力氣,看到床頭擺著退燒藥,和一杯水,想都沒想,伸手勾過來咕咚咕咚喝瞭下去。
喝完還咂摸瞭一下,水是溫的。
得給傢裡的女傭加錢,必須加錢,是誰讓她們這麼貼心的?!
冷清清華麗麗地感冒瞭,原因是昨天回程路上,司機將車內空調打得太低。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將唯一的毯子蓋在瞭霍言珩的身上。
否則的話,今天躺在床上起不來的,就該是霍言珩瞭。
霍言珩穿著睡衣,坐在她床邊,漆黑的眼睛盯著她看。
兩隻小手絞在一起,雖然沒說話,但他好像很擔心。
冷清清清瞭清嗓子,語氣卻還是有些虛弱,“我沒事,輸完液就會好的。”
小小感冒,還能打倒她。
但冷清清還是低估瞭感冒的威力,這是一場病毒性的流行性感冒,不單單是她,很多人都中招瞭,具體癥狀表現為咳嗽流涕,反復發燒。
吃完早飯,冷清清又發燒瞭。
敲門聲響起,而門根本沒關,霍言珩將窗戶打開瞭些,門也開著,說這樣能通風。
冷清清也就隨他去瞭。
雙目一閉,又想睡瞭。
“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耳邊響起,冷清清皺起眉,將腦袋往旁邊一偏。
“不去不去,我睡一覺就會好瞭。”
霍言珩蹙起眉尖:“媽媽,你這叫諱疾忌醫。”
冷清清沒法子,被兩人叫起來,穿好衣服去醫院,一路上都在昏昏欲睡。
下車前,霍言珩湊過來,為她帶上口罩。
又伸出小手,輕輕捋瞭捋她凌亂的長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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