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可以要一部手機嗎。”
“媽媽,其他小朋友都有手機,隻有我沒有……”
“媽媽,我的生日禮物可以要一部手機嗎,我想查些資料。”
霍言珩坐在他的兒童書桌前,一遍一遍地說著類似於上述的請求——面對著眼前的空氣。
但每當說出一句,他便下意識蹙起眉尖,非常不滿意的樣子。
他隻是一個上幼兒園的小朋友而已,又不是爸爸要工作,需要查什麼資料呢。
但他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霍言珩想看‘微博’,想看‘熱搜’,因為那裡有他不知道的媽媽。
他忽然間發現,自己居然一直都不關心她的事情。
霍言珩抿起唇,小心脫掉拖鞋,踮著腳丫走到樓梯口,住傢女傭姐姐們都不在,媽媽也沒在,可能在房間裡……
他悄悄跑到瞭電腦房裡,雖然有些東西不用,但不代表這裡沒有。
霍言珩坐到最裡面,打開瞭一臺電腦,這裡的電腦配置都很齊全,但暫時用不到,因此常年落灰。
冷清清曾經無意間誤入過這裡,這哪裡是電腦房,明明就是一個個格子間,員工來瞭拎包入住,直接上崗。
冷清清和霍景森都從來不用,所以電腦們隻能擱置著,無人使用。
霍言珩很聰明,摸索瞭十幾秒,打開瞭電腦,萬幸電源是連接著的。
桌面非常幹凈,隻有250瀏覽器和一個網抑雲音樂播放器。
他小手摸著鼠標,雙擊瀏覽器。
【瀏覽器網頁無法訪問】
霍言珩:“…………”
沒有料想到這個情況的他微微愣住,反應過來後,不由得有些氣。
沒有聯網,網絡密碼是多少?
他不知道傢裡的wifi密碼是多少。
稚嫩的臉龐出現晦暗的神色。
霍言珩皺著眉,泄氣般地點擊好幾下鼠標,每次都重重的,鼠標右鍵凹下去,發出‘啪嗒’‘啪嗒’清脆的響聲。
但象征著刷新網頁那個圓圈圈怎麼都轉不動。
霍言珩小臉黑瞭,從電腦前站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
走瞭幾步又折返回來,臉色臭臭地給電腦關機。
系統忽然低聲嘟囔瞭一聲,冷清清沒聽清楚它說的是什麼,但從語氣來說,應該不是在罵她。
“你說什麼?”冷清清還是問瞭一句。
系統語氣遲疑,似乎不太確定:“霍言珩的黑化程度好像高瞭,但又很快降下來瞭……我不太確定是不是我感覺錯瞭,但明明……”
明明是有波動的,但怎麼會在一秒內就恢復瞭正常值?
系統真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冷清清擺弄紙條的動作微微一頓。
為瞭看清楚紙條上寫的到底是什麼字,她甚至上網搜查瞭一整個下午,希望尋求到些‘秘方’。
她問:“什麼叫你也不確定?”
系統語氣有點委屈:“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想確定霍言珩沒事的話,我們現在還是去他房間看看吧。”
頓瞭頓,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說道。
“反正在自己傢裡,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霍言珩回傢已經好一會兒瞭,被系統這麼一說,冷清清倒是的確覺得今日的珩珩有些不同以往。
若換做以前的霍言珩,放下書包的第一件事就是跑進花園,呼喚來福的名字。
但今天,花園裡安安靜靜,連來福也不知道藏匿到哪個花叢裡去瞭。
她拿出手機,沖紙條拍瞭個照,將紙條隨手夾到瞭床頭櫃前一本書中。
系統對於她的隨意有些心驚:“就這麼隨隨便便夾到裡面去瞭,你不把書藏起來嗎,萬一丟瞭怎麼辦?”
冷清清站起身往門外大步走去,語氣非常無所謂:“丟瞭就丟瞭唄,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系統還想反駁,但一想也是。
雖然她觸發瞭支線劇情,但缺少瞭那最重要字的紙條,的確不是什麼必需物品。
霍言珩沒事,很乖地坐在書桌前,坐姿端正地寫著作業。
冷清清推開門的時候,霍言珩由於太過於專註,並沒有聽到聲音。
她隻悄悄地望瞭一眼,便退出去,將門掩住。
“珩珩真乖啊。”冷清清嘆道,寫作業從來不用催的,隻是不知道這樣聽話乖巧的孩子,到瞭青春期會不會也像其他孩子一樣叛逆。
冷清清忽然間一怔。
珩珩的青春期……那時候,她還會在這裡嗎。
這股莫名其妙的傷感並沒有延續太久時間,冷清清從來都不是喜歡用未發生的事情來捆綁自己的人。
她將這股子情緒捆吧捆吧,丟到瞭腦後,很快跟沒事人一樣。
與此同時,房間內。
如果此刻冷清清就在旁邊,那麼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霍言珩那緊緊抿起的唇角。
他黑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田字格,手下奮筆疾書,堪比八爪章魚,力道很重,速度很快,像是在泄憤。
雖然他寫的隻是最基本的字:一,大,天……
是大反派,但如今才四歲。
今天,霍言珩忽然生出一股求知的迷惑感,他感覺到,自己跟媽媽的世界仿佛隔著一道無形的壁壘,身為一個小孩,是沒有資格進入大人世界的。
大人的世界,就像一道解不開的數學題。
霍言珩頭一次希望,自己是個大人。他想快快長大,去爸爸媽媽的世界看一看。
還有,保護她。
**
嚴樺想見見冷清清,關於此事,許贊開始是拒絕的。
他用著一張清風般恬淡的臉孔,嘴皮子卻嘟嘟嘟地說著別人的壞話,仿佛一挺永遠都彈藥充足的機關槍。
冷清清晃瞭晃手中的手機:“可他聯系我瞭,說是因為唐小曼的事情,事關自己,我總不能不去吧。”
許贊雙目發光地盯著她的手機,仿佛要來搶的樣子,語氣充滿瞭不忿:“他居然有你的聯系方式?!”
這是赤果果的背叛!
冷清清不跟他廢話:“你不去就算瞭,我自己去。”
“……”許贊馬上一個箭步到瞭門口,去開門瞭。
雙方會談約在一個非常靜謐,私密性極好的餐廳,嚴樺作為這裡的會員,早先訂好瞭包廂,仿佛知道他們一定會來。
“我同意澄清。但是……”
坐在上首的青年聲音淡淡,他看上去比上次見面,臉色又蒼白瞭不少,整個人仿佛一尊精致冷漠的雪白瓷器,一碰就會碎掉。
嚴樺希望冷清清能回來。
甚至,開出瞭連許贊都拿不出的條件。
“如果你願意回來,”青年語氣清淡,卻字字斬釘截鐵:“以後我的手底下,隻有你一個藝人。”
這一句話,更是一個承諾,仿佛耗幹瞭嚴樺的所有力氣。他劇烈地咳嗽瞭一聲,用一方雪白的帕子輕輕掩住瞭唇,隻發出幾道悶聲。
饒是冷清清,瞳孔中也出現片刻怔忪。
這麼有誠意?很難不讓人想到,他是不是有其他所圖。
業界的金牌經紀人,手底下捧出過多少大咖,居然甘願金盆洗手,從此隻為冷清清一人服務。
冷清清腦中屬於原主的記憶忽然松動瞭一下。
她蹙起眉尖,忽然想到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可能。
嚴樺不會是喜歡原主吧?
從踏入包廂開始,許贊就抱著雙臂,一臉‘勞資倒要看看你耍什麼花招’的表情,但他明顯沒想到,嚴樺今天是來撬墻角的。
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撬。
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這是沒把他許贊當成人啊。
許贊冷笑一聲,他必須出手瞭:“你這個糟老頭子真是賊心不死啊,我告訴你,冷清清是不可能跟你走的!她是我的人!”
好傢夥。冷清清瞬間來瞭精神,悄咪咪端起茶,準備看戲。
嚴樺雙目緩緩轉向他,目光冷漠,唇角微微翹瞭下。這一笑不要緊,玉瓷一般冰冷的面容馬上鮮活瞭起來,隱約帶著絲譏誚和挑釁。這才像個活人。
許贊被他掃瞭一眼,立馬就火瞭,開始長達半個小時的火力輸出。
倒是嚴樺神色始終淡淡,充分展示瞭金牌經紀人的寬容與大度,更重要的是,他全臉都寫著這麼幾個大字——‘我不跟狗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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