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瞪瞭閨女一眼,看著許卿時又笑瞇瞇的:“你也認識我傢霏霏?怎麼沒來傢裡玩呢?不過你也幫我勸勸霏霏,這孩子怎麼就突然這麼軸呢?雖然咱們甘省也不富裕,但好歹我們在省城生活,日子還是好過的。”
“她要去新省的建設兵團,那邊很多地方水電不通,非常辛苦的。那邊連隊和連隊之間距離特別遠,還隻能靠走著,很多地方還沒有開荒,你說一個姑娘傢過去可怎麼活?”
說著就忍不住嘆氣。
秦苗苗在一旁撓頭,然後推瞭推許卿,又沖她朝著秦霏的房間擠瞭擠眼。
許卿沉默瞭下:“伯母,能讓我先見見秦霏嗎?”
秦母自然樂意讓許卿幫著勸勸秦霏,從褲腰上解下一串鑰匙遞給秦苗苗:“你帶小許姑娘去你姐屋,好好勸勸。別天天跟吃瞭鋼筋一樣,死倔死倔的。”
許卿隻能微笑著,等先跟秦霏聊完再來安撫秦母。
秦霏的小房間很簡單素凈,床單都是雪白的。
書桌上書櫃中全是各種醫藥書籍,墻上還掛著一張人體穴位圖,墻角放著個一人多高的仿真骷髏架。
許卿看見嚇一跳,這玩意放這裡,晚上起夜不嚇人嗎?
秦霏倒是很平靜,還在書桌前寫寫畫畫,見許卿進來,讓她趕緊在床前坐下:“你怎麼突然來瞭?是不是苗苗跑去跟你說什麼?”
許卿點頭:“是啊,這麼大的事情,之前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秦霏覺得沒什麼:“之前就申請瞭,一直沒消息還以為這件事沒下文瞭,沒想到這兩天批下來瞭。文件都下來瞭,我肯定要去的。”
許卿想想也是頭大:“你不是在跟著老師做什麼實驗嗎?不去可不可以?”
秦霏搖頭:“不去也行,不過會記錄在檔案的,回頭分配工作,晉升職稱都不會被考慮。”
許卿想想也是頭疼:“那怎麼辦?真的就這麼去瞭?要去多久?”
秦霏又搖頭:“不知道,那邊的醫療基礎非常差,短時間肯定回不來。”
秦苗苗一聽就急得要哭:“姐,什麼是短時間回不來?那是不是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來?你就真狠心拋下我和爸媽不管瞭啊。”
秦霏有些頭疼:“這都是工作,你看你這麼大個姑娘還哭起來呢。”
邊說著邊過去掏出手絹給秦苗苗擦眼淚:“小時候磕破皮都不哭的人,現在怎麼還變得嬌氣瞭,動不動就哭呢?我有機會肯定回來探傢啊。”
秦苗苗不樂意:“那也不去,你萬一找個當地人嫁瞭,肯定一輩子都回不來瞭。就算支援邊疆建設,那要是不同意不去就是瞭。大不瞭回頭你自己開個診所,反正你醫術那麼好。”
“還有啊,閆季川都來省城瞭,你難道真就舍得放下他瞭。”
然後又紅著眼看著許卿:“許卿,你勸勸我姐啊,不行讓你小叔來勸我姐!”
秦霏立馬搖頭:“不要!”
房間門突然被推開,秦母黑著臉進來,掃瞭一圈,視線落在秦苗苗身上:“你剛說誰來省城瞭?閆季川?!”
秦苗苗被嚇得一哆嗦,嘟嘴不樂意起來:“媽,你偷聽我們說話!你怎麼可以這樣!”
秦母瞪她一眼:“你少跟我在這裡胡攪蠻纏,我就問你,你是不是說閆季川在省城?秦霏,你又跟他有聯系?”
秦霏搖頭:“沒有。”
秦母冷哼一聲,看許卿的眼神也沒瞭溫度:“苗苗說讓你小叔來勸霏霏,你小叔是閆季川?”
許卿覺得被閆季川牽連瞭,隻能尷尬地點頭:“是我小叔。”
秦母瞬間沒瞭好臉色:“你走!你們閆傢的人我們高攀不起,趕緊走。也不許那個閆季川來,否則我打斷他的狗腿!我們老秦傢的閨女就是當尼姑,也不稀罕嫁給他。”
說著就要過去推許卿,到底顧忌許卿是個孕婦,也沒敢用太大的勁兒。
秦霏趕緊拉著母親的胳膊:“媽,你這是幹什麼啊?許卿和這件事又沒有關系,再說我也沒跟閆季川聯系,以後也不會跟他有關系。你要是怕我跟他有什麼,我現在去新省不是更好。”
秦母又氣又心疼,放開許卿伸手捶著秦霏:“你說你這孩子,真是要氣死我。你不想想你當初就剩半條命的樣子?是活活心疼死我。”
“我就你和苗苗兩個女兒,你說你們要是有個好歹,讓我怎麼活?上次為瞭閆季川,這次又非要去支援邊疆,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秦霏拉著秦母的手有些無奈:“媽,那邊就是條件苦點,又不是去打仗。”
秦母哭起來,說得語無倫次:“那個閆季川怎麼還有臉來,這麼多年他不是都結婚生子瞭!你要是這時候跟他有什麼牽扯,我也打斷你的腿。我冷雙雲的女兒還沒賤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秦苗苗忍不住小聲解釋一句:“媽,閆季川沒結婚,而且當初是誤會。”
許卿趕緊點頭:“對對,伯母,我小叔短暫性失憶瞭,不記得秦霏和發生過的事情,秦霏收到的信也不是他寫的。”
秦母可不傻:“不是他寫的,就是他傢人寫的?有這麼心思歹毒的傢人,那我們更不敢高攀瞭。不管是不是誤會,我們傢都不歡迎閆傢的人。”
秦苗苗在一旁又嘟囔:“媽,你真是不講理,這件事和許卿有什麼關系?她也不知道啊。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秦母立馬瞪眼看著秦苗苗:“你是忘瞭你姐當年渾身是血地被抬回來嗎?後背被石板砸個那麼大的血窟窿,現在還都是疤。”
“還有他閆季川的母親當初是怎麼羞辱你姐的?說什麼一個姑娘傢要自愛,不要往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身上倒貼,還說什麼,別以為你姐救瞭他,就指望能進閆傢的門。”
“說女孩子不要一心想著嫁給好男人就能改變命運,要多讀書!”
秦母真是氣人瞭!當初要不是顧著受傷的女兒,她都想跟那個死女人幹一架。
就是現在想起來,依舊是氣得感覺肺管要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