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荒,請人吃飯是至高無上的禮節。
雖然有部分人抱怨食材用的是難以下咽的長毛象,但那是因為此時正是大荒上食物最為充足的季節。如果擱在寒冬的時候,有人請吃一塊象肉,那簡直就是八輩子也忘不瞭的恩情。
雖然食材不咋滴,但除瞭少數牙口不好,實在是咬不動象肉,吞下去也消化不瞭的老頭,其餘人卻也都慷慨赴宴。
甚至他們主動的分出瞭一部分人來幫華城清理長毛象。
隻不過,看著他們打算用石頭砸,用手硬撕的方法來處理食材的時候,王虎無奈的將他們打發去瞭拾柴火瞭。
鋒利的鐵劍在象皮上面一劃,在周圍眾人驚訝的神色中,象皮便和肉分割開來瞭。
然後一人用力撕,一人用劍切割皮肉的連接處,很快一整張漂亮的長毛象皮便被揭下來瞭。
周圍的人看的咽瞭一口口水,這麼平整完好的象皮,他們從未見過。
每次好好的獵物到瞭他們的手中,在取皮的時候都格外艱難,對皮毛的損壞也非常的大。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張象皮,便能在大荒換回兩個婆娘瞭。
一個個疊在一起的木桶被提瞭過來,轉眼間,兩百多個木桶被並排放在瞭一起。
一名外村人拿著一個木桶看瞭看,然後驚呼道:“呀,這是什麼樹的果實啊,居然長得這麼好,如果我們村子附近也有這種樹,取水再也不用愁瞭。”
一名華城人將木桶奪瞭過來,得意的笑道:“什麼果實,這是我們村,哦不,我們城的木匠用木頭制作的,哪有什麼樹能夠將果實長得這麼好用啊。”
眾人聽完,紛紛面面相覷,華城帶給他們的新鮮事件實在是太多瞭,先不說他們那強大的武器,單單是推車,漁網,木桶這些東西,就能讓他們大開眼界瞭。
長毛象被剝皮之後,華城人用黑鐵劍在上面閣下瞭一塊塊厚實的肉片,然後放到河中稍微擺瞭擺算是清洗後,便將其削成拳頭大小的肉塊,最後一股腦的倒進木桶中去。
等到做完這一切,一名華城的廚子從小車上抓瞭一把白色的粉末,將其撒到瞭木桶中去。
“這是什麼?”一名外村人皺著眉頭問道。
這種像雪一樣潔白的東西雖然很好看,但誰知道有沒有毒,萬一有毒的話,那自己吃瞭以後豈不是慘瞭。
“你可以嘗嘗,不過不要吃太多瞭,這東西很貴的。”醃制肉塊的廚子開口道。
那名外村人捻瞭一小撮放在巴掌裡面,瞬間周圍十多個腦袋伸瞭過來,盯著他手中這晶瑩的東西看瞭起來。
隻不過,看來看去,都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最先開口的那人估摸著周圍這麼多人,如果有毒的話華城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嘗嘗,於是便伸出舌頭舔瞭一下。
這一幕恰好被王昊看見,看著那名外村人將食鹽放在臟兮兮的手中用舌頭舔舐,王昊雖然中午沒有吃東西,但還是差點吐瞭出來。
他覺得,待會吃飯之前,有必要讓這些人洗洗胳膊洗洗臉。不然的話,自己不用吃就會飽瞭的。嗯,惡心飽的。
那名嘗食鹽外村人舔瞭一點之後,瞬間睜大瞭眼睛,然後緊閉瞭嘴巴,細細的品味著。
“這...這...這...”他這來這去的,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周圍看著他的人都快急死瞭,忍不住開口道:“這什麼啊這,是不是有毒啊?”
被這一打攪,那名外村人終於反應過來瞭,一手外伸,將靠近自己的人都推開,然後舌頭朝著自己的手巴掌上狠狠的舔瞭過去。
食鹽遇到瞭他的口水,化的滿手都是,口水淋到它那黑漆漆臟兮兮的手上後,瞬間就變成瞭黑水。盡管如此,他卻沒有絲毫的介意,將手舔得幹幹凈凈,後來,甚至就連手指都不放過。
被他自己舔舐過的手,終於有瞭一點肉色瞭,和手臂部位那黑漆漆的地方比起來,簡直就是兩款皮膚。
王昊恰好走過來,打算吩咐他們先去洗洗然後再吃飯,結果親眼看到滿手的污水被這名外村人都舔到肚子裡去,然後他終於忍不住瞭,捂著嘴巴轉身就走。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終於明白瞭,這種白色的東西一定非常好吃,不然這個傢夥吃的不會這麼急的。
想到這,眾人紛紛圍上來,都打算嘗嘗這白晶是什麼東西。
隻不過,醃肉的這名華城人,將鹽袋口一捂,然後著急道:“不許搶不許搶,食鹽數量有限,你們一人吃一把,那別人還吃不吃,想要吃,待會吃飯的時候再吃。”
可是,周圍對食鹽味道非常好奇的眾人怎麼能依,苦苦的哀求,讓他們嘗嘗什麼味道。
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註意到瞭這邊的動靜,紛紛圍瞭過來。
這名醃肉的族人見到人越來越多,然後眼珠子一轉,對著最先的那幾人道:“我可以開後門給你們幾個一人一小撮鹽,但是你們得幫我把外面的那些人擋著,不然都湧過來瞭把壇子打翻瞭誰都吃不成瞭。”
這幾人對食鹽現在已經非常的好奇瞭,雖然搞不懂開後門是什麼意思,但依然是滿口答應瞭下來。
等到他們一人嘗瞭一小撮食鹽後,都流露出陶醉的表情,相比於那腥臭的鹽石,這食鹽的味道,實在是太好瞭!
在大荒,補充鹽分的方法隻有一種,那就是舔舐那如同狗屎一樣又腥又臭的鹽石。
可是,鹽分是能夠隨著汗液從人體之中排出去的。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大荒人,都是處在身體缺鹽的狀態中的。
本來食鹽的味道並不怎麼好吃的。
但是在缺鹽的時候,這玩意,對人來說,就相當於白粉一樣有誘惑力。
更何況,他們也沒有吃的太多,每人隻有一小撮,隻是嘗到瞭食鹽那鮮和咸的一面。
因此,他們一個個的,感覺食鹽就像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一樣。
吃完食鹽,他們倒也履行瞭承諾,都擋在鹽車前,阻止其餘聞到風聲的人過來討要食鹽。
撒完鹽後,又是一輛小車推瞭過來,這個小車上面,碼滿瞭一排排的竹筒。
這名廚子打開瞭一個竹筒,從裡面倒出瞭綠色的液體,每個桶裡面都倒瞭一些。
等到竹筒中的綠色液體倒完瞭之後,便將竹筒隨手扔在瞭一邊,然後開始在木桶中攪拌瞭起來。
那名最先嘗試食鹽味道的外村人看到滾到自己腳邊的竹筒,上面好像還殘留有綠色的液體,立刻兩眼放光的將其撿瞭起來。
其餘的幾名外村人見到又被他搶瞭先,不禁流露出瞭懊惱的神色。
搶到竹筒的那名外村人,用手在竹筒裡面刮瞭一圈,然後將手塞進瞭口中,打算嘗嘗這又是什麼美味。
結果,嘗瞭半天之後,他也沒有嘗出來是什麼好吃的。反而搞瞭滿口的草味。
正當他打算問問是什麼回事的時候,他的下巴卻突然掉瞭下來,然後舌頭也耷拉瞭出來,他感覺自己的整張嘴巴都如同融化瞭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瞭啊。
驚嚇過度的他連忙手舞足蹈的指著自己的嘴巴。
這一行為,總算是驚動瞭華城的廚子,他定睛一看,便看到瞭這名外村人手中還拿著的竹筒,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瞭。
大笑著從旁邊舀瞭一瓢水過去,一把潑在瞭他的口中,一邊幫他清洗著舌頭,一邊笑道:“沒事的,這不是毒藥,這是嫩肉草的汁液。”
旁邊一人看著他整個下巴都不受控制的模樣,奇怪的問道:“什麼是嫩肉液?”
廚子想瞭想道:“王昊說,嫩肉液和嫩肉粉效果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嫩肉液的效果更加強勁,他現在口軟舌頭軟,這種情況,等到明天早上就好瞭,我可告訴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們可不許亂吃我的東西,幸好這次是嫩肉液,如果你們吃的是用銀坷垃種出來的辣豆,現在說不定已經被辣哭瞭。”
周圍的人聽瞭廚子的解釋,還是搞不懂,繼續問道:“嫩肉粉是什麼,辣豆又是什麼?”
廚子哪能回答這麼多的問題,要知道,他自己都沒有見過嫩肉粉是什麼樣的。正在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一名族人走瞭過來問道:“肉都醃制好瞭沒有,那邊鍋都燒熱瞭。”
見狀,廚子連忙招呼著幫他看鹽車的眾人,提著裝肉的桶朝著臨時碼起來的灶臺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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