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連城的嗓音回蕩在二人之間。
他望著凌空，這個疑惑從最初就有瞭。
若是平常，他當然不會介意……
可是這裡，是死之國度！不是隨便就能跟來的。
雖然心中多少已經猜到瞭他來到此世的方法……
可是如果不是他親自承認，戰連城是無法認同的。
聽他竟是問出這個問題，凌空不以為然的笑瞭起來。
“看你這般嚴肅，還當是什麼……並不是什麼大不瞭的事。”
“既然是無所謂的事，那便告訴我吧。”
畢竟當時他和凰曦月為瞭抵達這裡，下瞭不少功夫勸說夜冥軒，讓他煉制瞭轉魂離魄丹。
多虧瞭這枚丹藥，二人才能抵達死亡世界。
之後又與血親締結瞭聯系，以確保回去的路。
如此繁瑣復雜二人才能抵達，凌空一個人又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在他身上也發生瞭同樣的事嗎？
但夜冥軒這般頑固的人，怎麼會答允凌空前來？tqr1
就算是夜冥軒真的給瞭他丹藥好瞭，那麼……他又與誰締結瞭聯系呢？
放眼望去，整個至高神位面根本沒有凌空的血親。
就算尋遍整個生者世界，他也隻是個孤兒，哪兒來的與親人締結聯系？
難道他不打算回去瞭嗎？
男人審視的目光尖銳的落在瞭凌空的身上。
見戰連城這般在意，凌空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
實際上，他早就猜到會有人問起來……
所以到瞭這一刻，他的內心非常平靜。
就聽凌空淡淡道瞭一聲。
“不過是用普通的方法來的。”
“普通的方法？”
他口吻平淡，平淡到瞭讓戰連城也不由蹙眉的程度。
就見男子點瞭點頭，續而道：“嗯。就是死瞭。”
凌空臉上毫無表情，面色平靜的像是一灘死水。
他風輕雲淡的說著，仿佛談及的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別人的事似得。
而確實的從他口中得知瞭真相，讓戰連城暗自吸瞭一口涼氣……果然如自己猜測的一般！
“已經，死瞭……嗎……”
“是的。若不是死瞭，也不會抵達這裡。”
凌空點瞭點頭，驗證瞭他的想法。
實則，在凰曦月離開後，他也馬上拜托也夜冥軒，請求他讓自己追隨凰曦月。
但是夜冥軒卻言辭強硬的拒絕瞭自己。
一方面是因為凌空沒有血親可以指引他回來……
另一方面則是，就算他跟去瞭，恐怕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畢竟混沌冥帝的實力就擺在那裡，不是多去一兩個人就能解決的。
不管凌空如何遊說，夜冥軒都拒絕幫助他。
見夜冥軒不肯幫忙，灰心喪氣的凌空隻得自己想辦法……
然而，簡單的思索後，凌空便有瞭答案。
答案太過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到瞭讓凌空自己也有些驚訝的程度。
在遇見少女的那一刻，因她而得到救贖的那一刻，凌空心底便隻剩下一個信念，那就是為凰曦月而活。
為瞭追隨她，區區死亡又算的上什麼？
自己存在的價值，便是追隨凰曦月，為她獻上生命。
凌空，早就做好瞭為她犧牲的覺悟。
可如今，自己卻連追隨她都做不到瞭……
一想到她去瞭死亡國度，自己作為生者無法碰觸，心底便無比難過。
然後，凌空想到瞭，隻要自己死瞭不就好瞭嗎？
隻要死瞭，便能穿越生與死的隔閡，抵達那個世界。
他不需要考慮回來的事，也不需要考慮自己的事，他隻要想著凰曦月便可以瞭。
想來，凌空幾乎是想也不想，便結束瞭自己的生命……
然後，他穿越瞭生與死的隔閡，來到瞭死亡世界。
並且，與凰曦月相遇瞭……
“事情就是這樣。”
凌空淡漠的說著。
沒有什麼比與她重逢更讓人喜悅。
他放得下王位，放得下永生，都始終放不下凰曦月……
好不容易與她相遇，凌空以為至少能追隨她。
至此，事情還在自己的掌控中……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的是，死之世界會消磨人們美好的一面，催化魂魄裡的欲望。
求生的欲望……
貪念……
甚至是愛……
如果不佩戴上枷鎖，這些情緒就會失控。
當時他一心想見凰曦月，根本沒有註意到這裡的規則。
等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犯下瞭滔天大罪……
想起這些，凌空眼底的情緒又黯淡瞭下去……
“我不請求原諒，隻求主上裁決。”
這不僅是決心，也是願望。
聽到這些，戰連城心下也已經明瞭。
這個人，為愛，已經瘋魔……
而唯一能讓他解脫的，隻有凰曦月瞭。
懷中的人安睡著，她重新調整著自己的魂魄，記憶，自我。這需要時間。
三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彼岸花從中，等待著凰曦月的蘇醒。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戰連城才感到懷中之人動瞭動。
“小曦月……？”
戰連城小心的呼喚著。
聽到瞭他的聲音，凰曦月眼簾動瞭動，好一會兒，她才痛苦的睜開瞭眼睛。
“我……這是，哪兒……”
凰曦月捂著劇痛的頭，緩緩直起瞭身子。
像是做瞭一場漫長的噩夢，如今，她終於能擺脫噩夢，回歸現實。
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渾身疲乏，她必須適應好一陣子才能徹底清醒。
“小曦月……你還記得我嗎？”
戰連城小心試探著，生怕她又問出你是誰這種話來。
然而懷中的少女卻是眨瞭眨眼睛，續而投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哈啊？你睡糊塗瞭嗎？問這種問題？當然記得瞭，你不是……不是我……我丈夫麼？”
凰曦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聽到瞭熟悉的對話，戰連城心底一熱！
他情不自禁，一把抱住瞭凰曦月，讓她與自己緊緊相連。
“是的，我是你的丈夫，而你是我的妻子……”
戰連城歡喜不已，他喃喃重復著，像是在念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咒語。
然而凰曦月被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搞的一頭霧水……
“到底發生什麼瞭？”
這傢夥很反常，難道是吃錯藥瞭？
可他們隻吃瞭夜冥軒給的丹藥啊……難道宗師級煉丹師的藥也會坑爹？把人變傻？
想到這裡，凰曦月深以為然。
戰連城肯定是吃瞭假藥瞭！
回去之後一定要找夜冥軒好好說道說道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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