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光影昏暗。
玻璃上逐漸起瞭一層薄薄的霧氣。
女人纖細的腰肢抵著方向盤,黑色吊帶裙已經被撕得四分五裂。
情到濃時,宋詞垂首輕舔男人凸起的喉結。
這不經意的動作卻讓賀硯梟呼吸一滯,眸子裡瞬間墨色翻湧,瞧著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深。
活瞭二十四年,宋詞第一次徹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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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七點,生物鐘準時將人喚醒。
宋詞緩緩地睜開眼,宿醉的後遺癥讓她忍不住蹙眉,掙紮幾秒後起身,陌生的環境不免讓她有些迷茫。
在床上緩瞭好一會,宋詞抬眼看見不遠處賀硯梟的照片,腦袋裡才逐漸拼湊出昨晚的零散片段。
昨天她過生日,但是她把賀湛洲腦袋給幹開瓢瞭,然後她又拉著賀硯梟去喝酒。
再到後來,她好像把賀硯梟給睡瞭。
嗯,為瞭讓賀湛洲嘗嘗背叛的滋味,她睡瞭外號活閻王的賀硯梟。
恐怕放眼整個京都都是很炸裂的存在。
這時,樓下傳來陣陣飯香,宋詞的肚子也十分配合地叫瞭起來。
她從床上爬起來,剛一接觸到地面,就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身上的紅痕和隱秘處的疼痛,似乎在默默地提醒著她,昨夜的戰鬥是多麼地慘烈。
宋詞扶著床沿嘶瞭一聲,暗自吐槽賀硯梟是屬狗的,逮到一塊好肉就下死口啃。
想她第一次開葷就碰上個這麼猛的,還真是有福氣。
宋詞扶著床邊勉強站瞭起來,在屋內巡視一圈都沒發現自己的衣服,恍然間才想起,昨天穿的那條裙子早已香消玉殞瞭。
沒有辦法,宋詞從衣櫃裡拿瞭一件賀硯梟的居傢服套在瞭自己的身上,稍微梳洗瞭一下,這才下瞭樓。
本以為是保姆在做早飯,沒想到站在料理臺前的竟然是賀硯梟。
料理臺前,賀硯梟穿著一襲米白色傢居服,身後的餐桌上已經擺好瞭一些早餐,兩碗餛飩,兩顆煎蛋外帶一盤已經洗好的草莓。
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折射到餐桌上,連氤氳而上的熱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的氛圍宋詞很喜歡。
哪怕連蜷縮在賀硯梟腳邊的那隻貓都是自己喜歡藍白。
其實細說起來,賀硯梟除瞭性格爛瞭點,做事驚世駭俗瞭點,其他的地方還挺不錯的。
“醒瞭?”
賀硯梟將剛打好的豆漿放在瞭桌子上,朝著愣神的宋詞輕笑,“過來吃早餐。”
宋詞並未扭捏,拉開椅子坐在瞭賀硯梟對面的位置。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隨便弄瞭點。”
宋詞垂眸看瞭一眼面前的豆漿,微微蹙眉。
賀硯梟卻說,“甜的,若是不喜歡,可以換成咸的。”
“不用,我就喜歡甜豆漿。”宋詞端起杯子喝瞭一口,隨後挑眉。
甜度剛剛好。
宋詞又吃瞭一口小餛飩,眼神驀地一亮,稱贊道:“小叔叔,你從哪找來的阿姨,這餛飩包的真好吃。”
“我自己包的。”
宋詞吃餛飩的手一滯,驚訝地看著賀硯梟,“你包的?你還會包餛飩?”
居然還包的這麼好吃,這還是活閻王賀硯梟嗎?
賀硯梟喝瞭一口咖啡:“一個人在國外,有些生活技能必須要學會。”
他說得輕松,可宋詞卻知道,十五歲的少年帶著妹妹遠走他鄉,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宋詞抿瞭抿唇沒有說話,隻是低頭不停地吃著餛飩。
期間誰也沒說話。
屋內很安靜,隻有蜷縮在一旁的藍白發出舒服的咕嚕咕嚕聲。
等吃完最後一顆餛飩,賀硯梟放下手裡的咖啡杯,懶懶地靠在椅子上,“吃飽瞭?”
宋詞小聲地打瞭個飽嗝,點點頭。
賀硯梟看著她笑,“既然吃飽瞭,那咱們是不是該聊聊昨晚的事情瞭?”
宋詞蹙眉看著賀硯梟。
昨晚的事情你情我願,還有什麼好聊的?
難不成,她還要對此事負責?
又不是隻自己爽瞭,你賀硯梟就沒爽嗎?
賀硯梟讀出宋詞的想法,黑眸挑瞭挑,“怎麼?睡完我就想跑?”
“???”
“小叔叔,昨晚的事情是你情我願。”
賀硯梟定定地看著她:“宋詞,昨晚可是你大半夜約我出去喝酒的,也是你強吻瞭我,你知道的,我身子一向虛弱,自然無力反抗……昨天可是我的第一次……”
宋詞徹底無語瞭。
昨晚自己被啃得就隻剩下骨頭渣瞭,就這樣還身體虛弱?
你見過這世界上有如此身體強壯的虛弱之人嗎?
再說,一夜情之後哭著喊著要求對方負責的,應該是她好嗎?
宋詞氣結,生生忍住,“那你想怎麼樣?”
賀硯梟眼底劃過一抹得逞,薄唇緩緩吐出兩個字,“結婚。”
隨著話落,原本蜷縮在墻根底下的藍白不知何時已經跳到瞭餐桌上,然後又跳到瞭宋詞懷裡,喵喵瞭幾聲。
宋詞雙手下意識地抱住貓,有些呆愣愣地看著對面的男人,“什麼?你再說一遍?”
賀硯梟薄唇微勾,再次重復,“確切地說,是和我結婚。”
“小叔叔,您是不是還沒睡醒,我是賀湛洲的未婚妻,您知道您現在說的話在傳統意義上來說,叫亂倫。”
“所以呢?”
“這是違背道德傳統。”
喵喵。
賀硯梟垂首看瞭一眼宋詞懷裡的藍白,胸腔發出低笑,“原來宋小姐記性這麼差,一夜之間就可以忘記我那大侄子昨晚說的話。”
宋詞也就是看著漂亮,實則無趣得很……
要論有趣,還得是宋眠眠……
當時聽著刺耳,現在想起來依舊很刺耳。
賀硯梟屈指慢慢敲擊著桌面,好整以暇地看著宋詞,“想要報復賀湛洲,我是最好的人選,畢竟聽他叫你三嬸不是挺爽的嗎?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賀硯梟微微挑眉。
宋詞認真地看著他,“你提出結婚,隻是單純因為昨晚的事情?還是小叔叔想借我報復賀傢?”
賀硯梟並沒有著急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沖著宋詞笑,深邃的眼底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情愫。
“兩者皆有。”
宋詞抿瞭抿嘴角沒有說話,賀硯梟忽然撐起身子靠瞭過來,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狡黠的笑意,“看你挺失望的,難道說,宋小姐對我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