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眼前人不僅是他愛的人,更是懂他的人

作者:冷初 字數:2438

賀硯梟說的漫不經心,可渾身散發的氣場卻壓得薛素凝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她自認為自己是賀傢的夫人,即便心裡再害怕也不肯示弱半分,而賀硯鳴坐在沙發上則是閑情逸致地看著笑話。

最終還是周碧蓮出來打圓場,“好瞭好瞭,小詞即便做不瞭我的孫媳婦,做兒媳婦也是一樣的,都是一傢人。”

轉頭又上前握住宋詞的手,和顏悅色地笑著:“小詞啊,你知道的,媽一向很喜歡你,既然你已經和硯梟結婚瞭,那以後不妨多回來看看。”

賀傢當年發生的事情,宋詞多多少少也聽過不少,對於周碧蓮的虛偽,她臉上也隻是保持著疏離的笑。

倒是賀硯梟直接拉著宋詞的手坐下,薄唇半勾,眼底閃過抹蔑笑,“繼母,我老婆有密集恐懼癥,不能接近心眼多的人。”

周碧蓮臉色一白,許久後才尷尬地收回瞭懸在半空的手。

倒是薛素凝瞧不過賀硯梟囂張跋扈的樣子,怒道:“三叔,再怎麼樣,媽也是您的長輩,您怎麼可以這麼和她說話?”

賀硯梟輕挑眉梢,面不改色,“二嫂,我勸你以後還是少吃點鹽,別那麼犯嫌。”

“你!”

“好瞭,都少說兩句。”

等這兩人都吵得差不多瞭,賀振川才笑融融地開口,“小詞啊,你周阿姨說的不錯,既然和硯梟結瞭婚,那麼以後就常來常往,我老瞭,最喜歡看到的便是你們這些晚輩。”

周碧蓮以婆母自居,可賀振川卻明顯不是這個意思。

一句周阿姨,瞬間讓氣氛再次冷卻下來。

周碧蓮的臉色愈發難看,可賀振川卻恍若未聞,吩咐鐘德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拿瞭出來。

暗紅色的綢緞上躺著一枚顏色極正的祖母綠翡翠手鐲,賀硯梟一眼就認出那是賀傢祖傳的手鐲,向來隻傳當傢主母。

直至母親病逝前,這隻手鐲一直佩戴在她的手腕上。

同樣認出這隻手鐲含義的,還有周碧蓮。

想她和賀振川結婚數十載,明裡暗裡提過多少次她想要這個手鐲,對於這隻手鐲的價值她已經不在乎,她在意的是手鐲背後的意義。

周碧蓮放在兩側的手緊瞭緊,更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賀振川。

賀振川接過鐘德手裡的手鐲,眼神有些恍惚,仿佛是憶起多年前的往事,“這隻手鐲是我賀傢的傳傢寶,隻傳給賀傢當傢主母,我還記得當初和你們母親結婚的時候,是你們的奶奶親手戴在她手上的,如今你們的母親不在瞭,這手鐲該給你瞭,小詞啊,從今往後,你就是我賀傢的當傢主母瞭。”

此話一出,客廳所有人都愣住瞭,唯有賀硯梟面無表情。

周碧蓮臉色難看到瞭極致,全身的血液噌噌往天靈蓋湧。

薛素凝豁然起身道:“爸,我知道您疼愛弟妹,可這鐲子……這畢竟是傳給當傢主母的,媽還在,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她吧?”

賀振川一瞬不瞬地盯著薛素凝,不徐不疾地說,“什麼時候我賀傢輪到你來當傢做主瞭?”

薛素凝一噎,隻能氣急敗壞地看著賀硯鳴。

而賀硯鳴自始至終都不發一言。

自從他接手賀氏集團所有的事務後,便悄悄地架空瞭從前跟著賀振川打天下的老人,原以為這件事他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還是被老頭子發現瞭。

賀硯梟這個節骨眼上回來,再結合今日老頭子反常的態度,壓根就不難猜出老頭子想做什麼。

當初陶嵐的死一直是插在賀硯梟心裡最深的一根刺。

如今老頭子把傳傢寶給瞭宋詞,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今天過後,想必賀硯梟和老頭子的關系也會有所緩和。

如此一來,恐怕賀硯梟入主賀氏集團也近在眼前瞭。

這邊,宋詞早就看出這手鐲的重要性,可當賀振川說出這手鐲的含義來,心裡還是震瞭震,“爸,這手鐲太貴重瞭,我不能收。”

“好孩子,你的脾性我是知道的,我此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是當年親手將硯梟趕出瞭賀傢,如今他娶瞭你,希望你能好好陪在他身邊,別再讓他如此孤單。”

三分真七分假。

這是宋詞對於賀振川的第一眼評價,宋詞雖是沒有太過接觸商圈的事情,可對於豪門之間的爭鬥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賀硯鳴如今算是一人獨大,雖然賀氏集團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還掌握在賀振川手裡,可他畢竟年紀大瞭。

說句不好聽的話,以他這樣的身體還能活幾年?

如果賀振川去世瞭,那麼從今往後賀傢便會易姓為周,他今日這一遭,無非是想借賀硯梟的手保住賀氏產業不落入外人之手。

想到這宋詞心裡無聲冷笑。

賀振川是一位好的領導者,出色的商人,可無論是身為丈夫還是父親他都是失敗的。

或許周碧蓮真的用心不純,可當年的事情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果然,身在富貴之傢,一切都是浮雲,利益才是第一位。

宋詞垂首輕笑,與賀硯梟十指相扣,目光平靜而真摯,“爸,請您恕晚輩無禮,當初硯梟被您趕出賀傢時,您是否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後悔當初的決定?硯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他懂得悲喜,感受得到疼痛。”

感受到男人手上收緊的力道,宋詞回頭一笑,漆黑的瞳孔化出無數道柔情和愛意。

“這手鐲對於您或者整個賀傢來說,意義很大,可在我眼裡卻是一文不值,不過是俗物。”

“硯梟處於最黑暗時,您並沒有擔起身為父親的責任,甚至還毫不猶豫的將他推入更深處的深淵,那段時間沒有人能拉他一把,他唯有自渡,您現在憑什麼覺得一隻冰冷的手鐲能喚起他心底僅剩的一點點情親呢?”

“很多時候對不起就像是機場航班延誤時的一句抱歉,都是空泛無義的禮貌用語罷瞭,我想,母親不在乎,硯梟更不在乎。”

宋詞說完這番話後,賀硯梟直接拉著她手頭也不回地離開瞭賀傢。

從上車到抵達雁公館門口,賀硯梟始終一言不發。

宋詞有些惴惴不安地看著男人,她猜想到賀硯梟這次回來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可瞧著男人的反應,她似乎又有些後悔說那些話。

自己是不是好心辦壞事瞭?

想瞭想,宋詞還是先出聲打破瞭眼下僵硬地氣氛,“賀硯梟,對……”

然而道歉兩個字還未說出口,男人的氣息便如潮水般洶湧而至,賀硯梟溫暖的手掌落在瞭她的脖頸上。

唇齒糾纏,逃無可逃。

這個吻漫長而纏綿,宋詞被吻得呼吸漸亂,控制不住地嗚咽低喘著。

他吻著她,力道很重,卻又十分深情。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天地間仿佛隻有他和她。

一吻而終,男人的西裝已被扯得凌亂,而女人鮮紅的唇瓣更是被他呵護得嬌艷欲滴。

賀硯梟冰涼的指尖覆上宋詞滾燙的耳尖,看著被自己親得眼睫濕漉漉又勾著幾分嫵媚的女孩,從心底滋生出前所未有的滿足。

真好,眼前人不僅是他愛的人,更是懂他的人。

設置 目錄

設置X

保存 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