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鬧劇隨著盛瀾清的道歉徹底落下帷幕,而醫院這邊也下達瞭開除李副院和慕雪兒的文書。
這一日,宋詞剛上班就見季暖暖有氣無力地靠在椅子上。
“怎麼瞭?”宋詞問。
季暖暖仰天長嘆一聲,“小詞姐,我這個星期要回去相親瞭。”
宋詞稀奇地看著季暖暖,“你上次不還是義正辭嚴,說要堅決反對父母的包辦婚姻嗎?這才過去多久,就繳械投降瞭?”
“不是我方抵抗精神不強,而是敵方手段太過殘忍。”季暖暖轉過身來看著宋詞:“你知道嗎?我相親這件事,就連我舅舅都知道瞭,放眼整個季傢,我最怕我舅舅,當真是舅命不可違啊。”
宋詞笑著在椅子上坐下,勸道:“其實和你相親的那個人條件挺優秀的,名門世傢,還創辦瞭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和你也算是門當戶對。”
季暖暖苦笑一聲:“可我連他長啥樣都不知道,就隻知道他姓霍。”
姓霍?
宋詞輕挑眉毛,難不成是霍司珩?
轉念一想,宋詞又覺得不可能,霍傢是京都數一數二的人傢,霍司珩又是霍傢長子,即便將來不進政壇,這前途也不是不可估量。
再者說,想嫁入霍傢的人比比皆是,又何必霍司珩親自去相親。
“你在想什麼?”
宋詞走神的工夫,季暖暖已經靠瞭過來,“對瞭,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呢。”
“什麼事?”
季暖暖似笑非笑:“如今整個醫院都傳遍瞭,你好像和上面的賀總關系不淺啊。”
宋詞淡定地打開病歷夾:“能有什麼不淺的,不過是普通的朋友關系。”
“朋友關系他能親自出面處理你的事?”
宋詞淺笑:“賀總親自出面不是處理我的事,而是處理李副院,於我,隻是順帶手。”
“真的?”
季暖暖不死心又問瞭一遍,宋詞依舊淡定:“當然瞭,要不等下次賀總來,你親自問問?”
“那還是算瞭吧。”季暖暖一秒投降,“我還挺喜歡醫生這份工作的。”
直至謝文庭通知查房,兩人才停止瞭嬉鬧打趣。
賀傢。
一傢人正坐在餐桌上吃飯,賀振川看著報紙上的內容,眉眼間不露喜怒,“硯鳴啊,李副院的事情你知道嗎?”
因為這句發問,所有人的動作都停瞭下來,大傢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瞭賀硯鳴身上。
賀硯鳴輕咳一聲:“爸,安華醫院的事情一直都是趙院長在管理,而且這李副院還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
他的話尚未說完,賀振川便冷哼一聲打斷:“安華醫院再小,那也是賀氏集團的一部分,出瞭如此疏漏,說到底還是你管理不到位的緣故。”
“爸……這話不能這麼說。”一聽老爺子教訓賀硯鳴,薛素凝立刻為夫分辯:“當初硯鳴就同您說過,趙院長為人雖是廉潔,可耳根子太軟,院長一職應由他人替代,您不是也沒聽嗎?如今您把這件事都怪在硯鳴身上,這說不過去吧?”
賀振川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盤弄著手裡的核桃。
餐廳地氣氛一下子冷到瞭極致。
周碧蓮放下碗筷,輕笑著看著賀振川:“你說得很對,這件事確實是硯鳴管理不善的緣故。”
“媽,您……”
“好瞭,媽知道你賢惠,可錯瞭就是錯瞭。”話落,周碧蓮又朝著賀硯鳴使瞭個眼色。
賀硯鳴深吸一口氣,“爸,您說得對,安華醫院的事情確實是我的錯,以後我會加強公司內部管理,這樣的貪污納垢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畢竟是父子,即便賀振川對賀硯鳴心存忌憚,但也沒有把話說死:“加強管理是一回事,可我心裡卻還盤算著另一件事。”
說到這裡,賀硯鳴心裡卻突然咯噔一下,他有預感,老爺子接下來說的話必然和賀硯梟有關。
果不其然,老爺子喝瞭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硯梟這個孩子能讓一個小作坊起死回生成為珠寶行業的三大巨頭之一,就說明他極有商業眼界,對於市場的分析也很犀利,所以,我決定讓硯梟來管理子公司。”
此話一出,大傢都愣住瞭。
賀硯鳴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著,臉色就像刷瞭一層漿糊般緊繃著。
“爸,您這麼做是不是太偏心瞭?子公司可是硯鳴不分晝夜地辛勞拿下的市場,您怎麼能讓賀硯梟來管理?”
薛素凝的脾氣一點就炸,一聽說賀振川要將子公司給賀硯梟,立刻就坐不住瞭。
賀振川依舊雲淡風輕,輕笑著看著賀硯鳴:“老二,你說呢?”
賀硯鳴的手松瞭緊,緊瞭松,幾個呼吸後方才重新鎮定下來,唇角微揚,笑道:“兄友弟恭是賀傢祖訓,既然我是賀傢的孩子必然不會忘記,硯梟很有才華,我相信由他管理子公司,子公司的業績也能更上一層樓。”
“老公!!”薛素凝瞪大著眼睛看著賀硯鳴。
“好瞭,這是公司的事情,你不必多說!”
賀硯鳴強壓怒火轉頭又朝著賀振川道:“那等會我去公司就讓人事部擬定任命文書。”
賀振川笑:“你是公司總裁,你做主就好。”
“好,那我先去公司瞭。”
待賀硯鳴走後,賀振川起身朝著鐘德笑道:“今天約瞭老溫下棋,時間不早瞭,咱們也該出發瞭。”
鐘德笑道:“車已經準備好瞭。”
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薛素凝一臉緊張地看著周碧蓮:“媽,這件事真的不能挽回瞭嗎?子公司可是硯鳴辛辛苦苦創立的,爸怎麼能給賀硯梟呢?”
周碧蓮瞇瞭瞇眼睛,默瞭幾秒後,臉上才重新綻放笑意:“你啊,性子也太急瞭。”
薛素凝怔怔地看著周碧蓮。
周碧蓮喝瞭一口燕窩,淡定道:“子公司是硯鳴一手創辦的,無論是高層人員還是低層人員,說到底都是硯鳴的人,他賀硯梟無根無基就想取而代之,這不是太過異想天開瞭嗎?”
“您的意思是?”
周碧蓮轉頭看著自傢兒媳,胸有成竹:“老爺子這麼做無非是想讓利用賀硯壓制硯鳴,可畢竟賀硯梟離開賀傢這麼久,哪是說成就成的。”
薛素凝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我愚蠢瞭。”
周碧蓮,“既然咱們賀傢已經和宋傢退瞭親,那咱們就得好好為湛洲選選,你覺得林傢的孩子怎麼樣?”
“您是說,林萱如?”
“不錯,林傢以礦石發傢,京都所有的珠寶原石都是他們傢的,若是能和他傢聯姻,你覺得賀硯梟還能在京都混下去?”
薛素凝眼睛輕轉,“您這是要釜底抽薪?”
“沒瞭珠寶礦石,我倒要看看賀硯梟如何鬥得過硯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