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瞭甩酸痛的手臂，薑妍放下手裡的步槍，轉身看向何紅秀三人。
似心有所感，她也看瞭眼秦月娥。
秦月娥沒想到薑妍會突然回頭看過來，趕忙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薑妍回瞭一個笑容，心裡卻納悶兒，這人不是和葉鳳嬌兩人玩得好，之前還有意無意擠兌自己，這會兒怎麼又跟她釋放善意瞭。
不過對方是一團的人，薑妍知道一團的特殊性，不想跟秦月娥有什麼來往。
她走到何紅秀三人身邊，笑著說道：“嫂子，你們不練練嗎？”
“不瞭不瞭。”
“我可練夠瞭。”
袁素鳳連連擺手，馮映春也搖頭拒絕。
現在是七十年代，國傢對槍支管理不嚴格，雖然民間沒有制式槍支，再往前的五六十年代更是如此。
兩人可以說從娃娃時期就開始接觸槍支，早就沒瞭薑妍這股新鮮勁兒。
而且現在的槍械後坐力都比較大，練槍是很累人的。
何紅秀也笑瞭笑，“妹子，你喜歡就多玩會兒，我們仨看看就行。”
薑妍掃瞭一圈。
錢書平不知道什麼時候溜沒影兒瞭，在場就剩幾個打醬油的小戰士，難怪嫂子們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劃水。
瞄瞭眼不遠處的正竊竊私語的葉鳳嬌幾人，薑妍走過來在最邊上的馮映春身邊坐下，小聲詢問。
“嫂子，那三個一團的嫂子什麼來歷，怎麼忽然跟葉鳳嬌她們要好瞭？”
她記那三個一團的軍嫂話一直都挺少的，也不怎麼跟其他人說話。
就算要找人幫忙，也隻會找錢書平或其他小戰士，不會主動跟他人說話。
袁素鳳和馮映春兩人齊齊搖頭，倆人丈夫的職位跟陸雲升一樣都是營級，她們知道的信息不比薑妍多。
何紅秀似乎知道一些，瞅瞭眼一團那三個軍嫂，聲音低瞭些道：“具體身份我不太清楚，老盛沒說，不過他說這三個軍嫂是主動要求跟咱們一起訓練的。”
“主動來的？”
袁素鳳面露驚詫，回頭仔細瞅瞭眼正哈哈大笑的莊翠珠五人，喃喃道：
“可瞧著她們那樣兒也不像對訓練感興趣的樣子，除瞭那個秦月娥，另外兩個跟葉鳳嬌一樣都是墊底的。”
馮映春猜測，“一團雖然待遇比咱們好，每個月都有額外的錢票。但她們好像不能隨便跟外界接觸，估計是被憋狠瞭，知道咱們團要集訓，這才主動申請一起訓練。”
見薑妍對一團感興趣，何紅秀小聲提醒。
“妹子，一團的事不要多問，更不要多管，咱們安安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薑妍點頭。
她沒那麼重的好奇心，一團太特殊，萬一問得多瞭，被人當成特務可就麻煩瞭。
休息瞭一會兒，薑妍繼續練槍，袁素鳳和馮映春在一旁湊熱鬧，幫她計數。
沒多會兒，薑妍身邊忽然多瞭一個人。
是秦月娥。
見大傢看過來，她十分友善地笑瞭笑，拿起手槍砰砰砰就是幾槍，然後看向袁素鳳請求道：“麻煩嫂子幫我也看看成績。”
“行，沒問題。”
袁素鳳笑著答應，她本就性格外向，樂於助人，這點小事順手就做瞭。
收回視線，薑妍默默給槍換彈夾，眼角餘光卻註意著秦月娥的動作。
有點奇怪。
之前她還感覺秦月娥對自己有威脅，可忽然之間這種感覺就消失瞭，好像之前是自己的臆想一樣。
這不僅沒讓薑妍松懈，反而讓她覺得秦月娥可能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對不明來意的陌生人，薑妍習慣以最大惡意揣測並提前進行預防，這樣自己才不會吃悶虧。
她開始暗地裡防備，也不主動跟秦月娥說話。
但薑妍不開口，秦月娥卻主動找話瞭。
看完靶子後，將成績記錄在紙張上，袁素鳳麻利換上新的靶子，然後小跑回來。
見她這模樣，秦月娥微笑著好奇詢問，“薑妍嫂子這是又打出十環瞭嗎？”
“那可不，咱們薑妍妹子就是厲害。”
袁素鳳高興回答，將另一張紙遞給秦月娥，“這是月娥妹子你的成績。”
秦月娥看瞭一眼，然後直接將紙放在桌上，“成績可真差，比起薑妍嫂子差好多，嫂子是有什麼訣竅嗎？”
薑妍敷衍道：“哪有什麼訣竅，憑感覺罷瞭。”
隨後，薑妍繼續練槍，秦月娥也不時開幾槍，但她沒薑妍那麼勤奮，大多數時間都在跟袁素鳳和馮映春聊天。
秦月娥很會聊，三人聊的挺開心。
後面休息區。
葉鳳嬌癟瞭癟嘴，跟莊翠珠小聲道：“這秦月娥不是跟咱們好嗎？怎麼又跑去找袁素鳳她們說話瞭。”
“真是墻頭草隨風倒，兩面三刀。”
莊翠珠也不在意，本就是話搭子，訓練結束後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面，秦月娥愛和誰說話跟她也沒關系。
聽到葉鳳嬌的話，一個一團的軍嫂解釋道：“鳳嬌嫂子別生氣，月娥性子就這樣，看著慢吞吞的，也不聰明，但她其實很喜歡交朋友，久瞭，你們就瞭解她瞭。”
另一個嫂子點頭，“其實月娥是個很好的人，為人處世也大方。”
葉鳳嬌輕嗤一聲，看著對面笑得有些傻乎乎的秦月娥，喃喃道：“我怎麼不覺得她有你們說的這麼好？”
兩位軍嫂：“……”
她們怎麼知道？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反正她們挺喜歡秦月娥的，畢竟像她那樣的爛好人可不多見。
……
“嘟…嘟嘟嘟……”
部隊下班號響起，坐地上休息的軍嫂們一下翻爬起來，你呼我喚，相互簇擁著向射擊場外走去。
薑妍也放下槍，跟著袁素鳳三人往回走。
“嫂子們等等。”
身後傳來秦月娥的聲音，她小跑上來，從兜裡摸出幾顆大白兔奶糖，給薑妍四人一人塞瞭一顆。
“這是我傢人從海市寄來的糖果，幾位嫂子也嘗嘗，咱們明天見。”
說完，秦月娥向一團的兩個軍嫂跑去，完全沒給薑妍四人說話的機會。
看著手裡的奶糖，薑妍怔愣一瞬，好熟悉啊，她剛到傢屬院的時候也這麼幹過，後來就沒怎麼給瞭。
平時見著幾個小娃娃，偶爾會給那麼一兩顆，主要是小傢夥們太可愛瞭。
每次見著都會乖乖的，奶聲奶氣的叫嬸嬸，特別懂事，還會主動幫她拿竹籃、拔草或遞東西什麼的。
她空間裡還有半斤左右奶糖沒吃完。
看著手裡的糖果，袁素鳳一臉懵逼，“她為什麼突然給咱們奶糖啊？”
馮映春想瞭想，“難道是見面禮？”
袁素鳳更不解瞭，“那第一天幹嘛不給，這都訓練多少天瞭，莫名其妙。”
“管它的，收著吧，既然給瞭肯定有目的。”何紅秀也很疑惑，將糖果收進兜裡，輕輕拍瞭拍。
“一團的人真奇怪。”
馮映春喃喃一句，也將糖揣進兜裡，準備回傢給孩子們泡一杯奶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