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瞭幾句，薑妍兩人繼續往山裡去，走的時候那個叫石頭的小孩忽然叫住他們。

“薑妍姐姐，你們是要進深山采藥嗎？”

薑妍點頭，“是的。”

石頭小跑過來道：“我爸以前是村裡的獵人，我從小就跟著他在山裡跑，姐姐你想采什麼藥，我可以帶你去。”

薑妍溫和一笑，“謝謝你的好意，但山裡太危險，你還是待在村裡吧，我丈夫對這邊也很熟悉，他會保護我的。”

“那你們小心。”

看瞭眼一旁的陸雲升，石頭沒再堅持，叮囑薑妍小心，轉身跑回李鐵柱身邊。

見石頭又回來瞭，李鐵柱拉著他問道：“石頭，你和他們說什麼瞭，有好事你可不能忘瞭我。”

石頭搖頭，“他們要采藥，我想帶他們進山，但那個軍嫂姐姐說山裡危險不讓我跟著。”

李鐵柱驚訝不已，但聽到後半句話又放心瞭，“你還好沒跟著去，萬一真遇到危險可怎麼辦。”

石頭神情肯定，“不會有危險的，那個姐姐的丈夫很厲害。”

看著遠處倆小孩的唇語，陸雲升忽然道：“這小孩挺有意思的。”

薑妍也看瞭過去，想到之前石頭被自己揭穿時的反應，她笑著點頭，“性格挺不錯，怪坦率的。”

陸雲升搖瞭搖頭，不僅僅是坦率這麼簡單，比起身邊高高瘦瘦的男孩，這個叫石頭的小孩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見陸雲升搖頭，薑妍好奇，“我說的不對嗎？”

“對。”

“你說的都對。”

陸雲升笑瞭笑，拉著薑妍往前走，薑妍趕忙跟上纏著他問，“陸雲升你敷衍我，快告訴我你為什麼搖頭？”

“這個石頭真的很坦率，之前抓間諜的時候，我問他們目標是不是我，旁邊那個男孩還想狡辯，他卻承認想偷我背簍裡的食物。”

“快點。”

陸雲升無奈解釋。

“這小孩是坦率不錯，但同時他更會審時度勢，而且直覺非常精準，你知道他跟身邊那小孩說什麼嗎？”

“什麼？”

“他非常肯定的說，跟著我們進山不會有危險。”

薑妍不解，“這有什麼問題嗎？他知道你是軍人，跟著你進山肯定安全呀。”

陸雲升笑著解釋，“不能這樣理解，你之所以如此信任我是因為瞭解。”

“但我和他們是第一次見面，那兩個小孩又從小在村子裡長大，他們很清楚山裡有多危險，而且旁邊那個小孩聽石頭說要跟著進山，表情明顯不贊的。”

“所以即便是軍人，他們也不會輕易進山冒險。”

“那個石頭卻很肯定，這就是異於常人之處。”

薑妍更懵瞭，“對啊，石頭是想幫咱們的忙，這不是說明他善良嗎？”

見薑妍茫然的樣子，陸雲升輕點她的鼻頭，“你忘瞭他們上山的目的？”

“偷我的糧食唄。”

薑妍不假思索地回答，陸雲升點頭。

“一個決定偷盜並為此付出行動的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不說壞，但起碼和善良是不沾邊的。

可當被你揭穿的時候，他卻選擇坦率的承認。

用真誠換取好感，讓你對他產生同情甚至原諒他想要行竊的動機。

如果好是白，壞是黑，那他就是中間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