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一處僻靜的院子,老夫人坐在樹下喝著今年的新茶,話說多瞭,口幹。
微風拂過,捋平瞭近段時間她焦躁的內心。
早該出來散散心的。
臨近晌午,貝慈幾人還未回來,老夫人問秀嬤嬤:“看見那丫頭沒?”
“外面沒人。”秀嬤嬤朝外面看瞭兩眼:“老奴去找找吧。”
“不用瞭,讓她玩兒吧。”眼底滿是縱容。
府裡沒有小孩子,貝慈這貪玩兒的性子,讓老夫人體會到瞭有重孫的樂趣。
老夫人找不到人也不生氣,笑瞇瞇跟秀嬤嬤聊著對重孫的暢想。
另一邊,貝慈正跟一隻狗對峙。
時間倒回一個時辰前。
三人越走發現的菌子越多,這東西跟趕海一樣,越撿越上癮,貝慈有幸去海邊體驗過趕海,很喜歡。
“我的天吶,有種撿錢的感覺。”貝慈樂得合不攏嘴。
青蘭見她沒出息的樣子,一臉無語。
圓子倒是跟著笑,一雙眼睛晶亮:“姐姐喜歡的話,以後可以多來,我們一起撿。”
她倒是想啊,可是府門是隨便出的嗎,她又不是主子,貝慈按下蠢蠢欲動的心思。
摸著圓子小腦袋,應承下來:“好呀,有機會姐姐還來莊子找你一起撿菌子,到時候圓子別把姐姐忘記瞭。”
“不能。”
姐姐又香又軟,怎麼會忘瞭!
三人一鳥在樹林裡越走越深,小葵待不住,撲騰翅膀飛出去轉悠一圈再飛回來,如此循環。
直到小葵再次飛回來,沖著貝慈叫,“咯咯咯咯~”
貝慈任由它抓著肩膀,手下找菌子的動作不停,“小葵不要在我耳邊叫。”
“咯咯咯咯~”
“你還學會雞叫瞭。”
小葵叫半天發現主人沒理解,急得叨她耳朵。
“嘶……”貝慈捂著被叨疼的耳朵,沒好氣:“別咬我,很疼,去玩兒。”
小葵飛出去,又飛回來,“咯咯”叫個不停,圍著貝慈飛,不讓她低頭。
沒辦法,貝慈站直瞭,把籃子給青蘭拿著,她則掐腰:“你到底想幹什麼?”
“來呀來呀~”
“好,你帶路。”她倒要看看這小東西要幹什麼。
青蘭不放心:“別走遠瞭。”
貝慈背對著她揮揮手,“沒事。”
小葵在前面帶路,貝慈拿著棍子扒開茂密的草叢,跟隨它指引的方向前進。
不多時,小葵停在一棵樹的枝頭,沖著西邊“咯咯”叫。
貝慈走過去扶著樹幹站好,朝那邊伸頭望去,滿身綴著銅色發光羽毛的野雞映入眼簾,好傢夥,意外之喜啊。
她當即理解瞭小葵的舉動,不會說“雞”,會“咯咯”叫,很形象!
“好鳥,沒白疼你。”貝慈低聲誇獎。
隻是,這野雞靈巧著呢,她恐怕抓不住。
那野雞正老老實實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睡著瞭。
要貝慈看有可能是在孵蛋。
手裡的棍子嬰兒手臂粗,貝慈掂掂它的重量,掄出去應該能把野雞打暈吧。
不確定,試試……
手指抵唇,“噓”,貝慈安撫瞭下試圖飛過去的小葵,自己貓起腰身,挪過去。
近瞭,近瞭。
樹林裡細微的動靜沒有引起野雞的警惕,距離它還有兩三米距離的時候,貝慈舉起瞭手裡的棍子,準備給它當頭一棒!
這時小葵突然躁動起來,“汪汪汪~”
小眼睛死死盯著一個方向。
貝慈沒時間管那些異常,蓄力砸出手裡的棍子。
棍子落地的剎那間,一道棕黑色的黑影一閃而過,同時帶走瞭趴窩的野雞,撲騰兩下,留下幾顆雞毛……
中途發生的變故差點兒閃瞭貝慈的老腰。
貝慈:“?”什麼一閃而過?
周圍的草叢嘩啦啦一片響動,小葵還在“汪汪”叫,貝慈猛然回神,四處尋找。
她的正後方,一隻狗嘴裡咬著她肖想著的野雞……
貝慈怒瞭,拎起棍子指著昂首挺胸的狗,怒斥:“那是我先發現的,你給我放下!”
一雙黑眸目光炯炯,嘴裡銜著半死不死的野雞,不為所動。
好像在說:你能奈我何?
貝慈:“我告訴你,我這可是打狗棍,識相的放下野雞走狗,不然別怪我心狠手辣!”
狗嘴奪雞!
她還沒吃過野雞,現代的野雞不能吃,犯法,現在有機會瞭,可不得嘗嘗什麼味道。
黑狗不但不害怕,反而原地坐下,依舊盯著貝慈看,好像挑釁,所以呢?
貝慈:總感覺被鄙視瞭。
她向前走瞭兩步,黑狗沒動,貝慈膽子大瞭起來,又走瞭兩步。
一人一狗越來越近,兩步之遙。
打狗當然是不可能打的,貝慈見這狗挺通人性,心裡有瞭猜測,可能是哪個獵戶養的獵狗,不亂咬人。
“咔嚓”,有人來瞭,踩斷瞭枯枝敗葉。
黑狗的註意力被吸引,側過頭去。
就是現在,手裡的棍子一扔,貝慈一個猛虎撲食,抓住瞭野雞的爪子。
“嘿嘿,我抓到瞭,你快松嘴!”
嘴裡的獵物被人搶奪,黑狗猛然回神,整個身子向後拽,跟貝慈較起勁來,一人一狗呈現出拔河的氣勢。
“嗚嗚嗚嗚……”黑狗鼻腔裡發出兇兇的低吼,試圖嚇退眼前這個女人。
貝慈已經被喜悅沖昏頭腦,哪還顧得上對方給的警告。
拽著雞爪子不撒手,“你快松嘴,我給你別的吃!”
獵狗受過訓練,到嘴的獵物不可能松開。
一隻野雞被搶奪的,奄奄一息。
野雞:兩個王八蛋,老子的腿!老子的翅膀!
眼看一隻雞要四分五裂,一道男音傳來:“黑虎,松開。”
下一秒,攢足瞭力氣的貝慈一個屁股蹲兒坐在地上,“哎呦,我的屁股呀~”
“姐姐!”
圓子和青蘭在那邊一直不見人回來,還傳來隱隱說話的聲音,兩人不放心找過來,第一眼便瞧見貝慈摔瞭一跤。
圓子呼哧呼哧跑過來,扶著貝慈的胳膊,擔憂不已:“姐姐你摔疼沒有,圓子扶你起來。”
疼歸疼,貝慈還是很開心,咧著嘴笑得燦爛,晃晃手裡的戰利品:“看看姐姐抓到什麼,一隻野雞!”
活的野雞。
野雞的脖子軟塌塌的隨她甩動。
額,剛才活著。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