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楓晚院之前,貝慈拐道去瞭秀嬤嬤住的屋子,關心一番,送上瞭準備的棉坎肩,聊表心意。
秀嬤嬤不讓她久待,以免傳染病氣。
古人是這樣的,講究這些,貝慈接受良好,從容退出秀嬤嬤的房間,私下叮囑照顧的小丫鬟盡心些,並賞瞭一角銀子。
貝慈還不知道伺候的小丫鬟是秀嬤嬤認的幹女兒,轉頭就將事情告訴瞭秀嬤嬤。
秀嬤嬤當瞭這麼多年奴才,早不缺錢瞭,缺的是這份真心實意的關心。
在無人的房間,秀嬤嬤倚靠在床邊,感慨:“這份心難能可貴,有朝一日她若能坐上那個位置,老夫人追求的安穩,會實現的。”
不僅秀嬤嬤身邊的小丫鬟得瞭賞賜,連玉竹居伺候的丫鬟、小廝都得到貝慈給的冬季補貼。
她吃肉,身邊的人跟著喝湯,才能讓大傢有勁頭做事。
查看這個月的賬本,貝慈執筆寫寫畫畫,問瞭句:“補貼都發下去瞭?”
青蘭拍打著頭上的雪花,道:“都發下去瞭,還有藥,都給瞭。”
一場風寒能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要人命,貝慈從於郎中那裡買瞭些搭配好的藥,給院子裡伺候的下人每人準備一副。
花費全部出自她這段時間的收入。
“書娘那邊也通知瞭吧?”
“通知瞭,書娘已經照做。”
“明日隨我出府,我要去鋪子裡看看。”順便上新品,做些喜餅禮盒。
青蘭欣然應下,她最願意跟著貝慈到處走。
看著演算完的草稿紙,貝慈笑瞭,鋪子開業至今,每個月都有五百多兩入賬,實在是個好兆頭。
中上層人士的錢果然好賺。
時代雖有局限性,不過隻要有錢有權,當下享受的絕對是那個時代最好的東西。
貝慈的算盤撥弄地噼裡啪啦作響,蘭嬤嬤進門在她耳邊低聲說瞭句什麼。
她緩緩抬起頭,半秒都沒猶豫,“讓她回傢休養,什麼時候好瞭什麼時候回來。”
蘭嬤嬤就知道是這個結果,沒多說,抬腳出門。
喂養多祿的奶娘因著昨夜沒蓋好被,被冷風掃瞭,一早上開始喉嚨難受,鼻子也有些阻塞。
還好奶娘知道貝慈多麼在意小公子,覺得自己可能要風寒瞭,趕緊稟告給蘭嬤嬤。
蘭嬤嬤不會自己做主,直接找到貝慈,將實情說瞭,得瞭貝慈的話,奶娘直接包瞭包袱出府。
因著奶娘誠實,沒有隱瞞,貝慈刻意讓蘭嬤嬤給瞭對方賞賜,算是一種定心丸,隻要身體康復,便可回來繼續喂養小公子。
處理好手頭事,貝慈穿好衣衫,去看望自己那砸瞭飯碗的兒子。
多祿忙著啃弟弟,沒空搭理娘親。
貝慈也不覺得被冷落,好笑道:“你們打吧,長大瞭更熱鬧,說不定天天在院子裡翻跟鬥。”
孩子多就容易起沖突,正常現象。
“既然砸瞭飯碗,娘給你喂點兒果泥。”
將軍府的莊子今年收成不錯,蘋果貯藏在窖子裡,現在吃著依然新鮮。
貝慈拿著小勺輕輕刮著果肉,一口一口喂給多祿。
孩子吃的直砸吧嘴兒,小葵聽著動靜不幹瞭,叫嚷著:“我吃我吃我吃———”
還會拉長語調……
貝慈拿它沒辦法,跟個小孩兒似的,還爭寵,“給你吃。”
青蘭正好端著切好的碎果粒進門,放到它的小碗裡,打趣道:“喏,都是你的,吃吧,沒人跟你搶。”
“哼~這還差不多。”
驚訝於它的聰明,青蘭眼珠子都快飛出眼眶瞭!
“乖乖,你可真聰明,還能跟我一問一答。”
小葵吃下一粒蘋果,翻瞭下小眼睛,嫌棄不已:“笨蛋~”
怎麼說呢,青蘭感覺挺傷自尊的,被一隻破鳥給嫌棄瞭!她撇撇嘴,握著拳頭嚇唬它,“小心我揍你!”
小葵撲騰兩下翅膀,喉嚨裡發出兩聲咯咯笑,而後嗤之以鼻道:“你敢。”
她還真不敢,青蘭異常挫敗,連嚇唬也唬不住它瞭,真是要成精瞭!
貝慈在一旁快笑崩潰瞭,她捂著肚子,不住地發笑:“你說它是不是越來越聰明瞭,完全看不上我們的樣子。”
都說有些聰明的動物是看不起愚蠢的人類的,時常會用一種嫌棄廢物的眼神看著人類。
貝慈今日算是感受到來自高智商鸚鵡的鄙視瞭!
它居然知道青蘭不敢動它!
一雙小眼睛滴溜轉,估計這段日子早就搞清楚誰是老大,誰是老二瞭。
“哈哈哈哈哈,等有機會給他找個妻子,讓另一隻鳥壓制它!”
青蘭抿著嘴唇狠狠點頭:“對,找個妻子管它,看它還欺不欺負人!”
這邊貝慈嘎嘎笑,那邊多祿等不及瞭,抱住她的手,上嘴啃蘋果。
“哎呦,你啃的是我的手!”貝慈忙撤出手,再晚一秒就被他咬瞭。
多祿那架勢,恨不得把娘親給生啃瞭,一直張著小嘴要咬人。
魏澤如掀開門簾進來時,正看見三個兒子一起扒拉著貝慈,個個張著嘴巴要啃人。
幾步邁過去,撈起三個兒子,魏澤如適時解救瞭差點兒被吃的貝慈,她摸瞭把臉上的口水,“再晚一會兒,這臉皮要被啃掉瞭。”
“他們這是做什麼?”
貝慈將手裡的蘋果向前遞瞭遞,“為瞭口吃的。”
魏澤如頓覺好笑,“饞貓。”
這時的青蘭早已經退出去,屋裡隻剩一傢五口和一隻鳥。
多福爬上親爹的腿,樂得口水橫流,“爹~”
魏澤如緩緩笑起來,嘴唇一動,小葵也跟著喊瞭聲:“爹~”
魏澤如:“?”
貝慈:“……”
沒人應,小葵又喊瞭聲:“爹~”
貝慈扯扯嘴角,無語:“這玩意兒可不是我生的,是你生的?”
聽她這麼說,魏澤如更無言瞭,“我也生不出這玩意兒來。”
好像叫上癮瞭,小葵一邊上下搖晃一邊叫著爹。
多福樂得直蹬腿兒,顯然很喜歡這鳥。
貝慈過去捏住小葵的嘴,“行瞭行瞭,別叫瞭,我們倆不是鳥人,生不出你這個品種來。”
放下手裡的東西,她伺候男人換衣服,並好奇道:“今日怎得回來瞭,事情都處理好瞭?”
這人足有一周未回,貝慈沒想到他突然殺回來瞭。
“人手夠用,處理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