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桌上擺滿瞭美食佳肴,一傢子人圍坐在一起,說著這一年到頭的瑣碎事宜。
面前的碗裡永遠吃不幹凈的貝慈,剛剛吞咽下去,旁邊的筷子又夾起菜肴放進來,她默瞭默,聲音聽不出情緒:“再喂下去,你就要有新的女人瞭。”
夾的起勁兒的魏澤如緩緩側目:“啊?”
他不是很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提到這個話題瞭。
貝慈不解釋,抓起他的左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寬厚溫暖的掌心下是圓鼓鼓的肚子,魏澤如下意識捏瞭一把,抬眸迎上某人譴責的眼神,他收回瞭夾菜的右手,並道歉:“抱歉,沒註意到。”
說給她養膘,魏澤如是認真的,找準一切機會給她投喂。
可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貝慈也不可能一天胖起來。
除非溺水後,泡在水裡,用不瞭幾天就浮囊瞭……
老夫人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自己的三個小重孫身上,餘光看見這邊的動靜,才舍得挪出點兒精力關註他們,她隻掃瞭兩眼,便知道緣由,開口批評他:“小慈才多大的胃口,哪能吃那麼多,這麼沒數呢。”
魏澤如收回貝慈腹部的手,摸摸鼻尖:“沒註意,她都吃瞭,我以為她餓呢……”
翹起一抹譏誚的嘴角,貝慈輕呵一聲,礙於老夫人在面前,她不好開口,隻得給魏澤如使眼色,哪知這莽漢還以為她跟他拋媚眼呢,壓根沒理解其中的含義,還沖她撅嘴。
真是使眼色給流氓看瞭,正中下懷。
給他留著面子,貝慈沒有當面戳穿他,隻在大傢看不見的地方摸上男人緊實的大腿,狠狠掐瞭一把。
魏澤如咬瞭下牙,面不改色。
將她碗裡的菜夾到自己的碗裡,默默吃掉。
老夫人面帶笑意,搖搖頭,不管他們年輕人之間的彎彎繞繞,繼續照顧她的重孫子們吃飯。
今年的走親訪友,魏澤如帶上瞭貝慈,讓她代表將軍府與各傢女眷來往。
因著之前魏澤如說過要她參加宮宴,貝慈兩天惡補瞭蘭嬤嬤教授的規矩、禮節,這會兒應付各傢長輩和主母,也還得體、順利。
隻是心裡到底是捏著一把汗,怕給將軍府丟人。
恭敬、不卑不亢,這是貝慈秉持的原則。
如此情況,不因自己的地位低人一等而向上諂媚,倒也贏得瞭一些人的好感。
還有一部分對貝慈的妾室身份頗為介意,礙於魏澤如的面子,不會宣之於口,私下輕嗤瞭幾句,也作罷。
魏澤如的事鮮少有人不知,慢慢的,大傢也就不再口誅筆伐他,習慣瞭。
他也從未在意過,別人想說什麼都隨意,如今別人不嚼舌頭瞭,他更不在意瞭。
太傅府門前,一輛寬大、精致又低調的馬車停下,魏澤如先跳下去,接過車廂內被遞出來的兒子。
“你小心腳下,孩子我來抱,你不用管。”
若是一個,貝慈也就不操心瞭,問題是三個,現在長胖瞭不說,又穿的厚,一個人根本抱不過來。
就算魏澤如再高大,一個人也不能弄三個活蹦亂跳的孩子。
穩穩落地,貝慈回身從他手裡接過一個,“那兩個你抱著吧。”
出來拜年,貝慈沒有讓奶娘和蘭嬤嬤跟著,他們隻帶瞭青蘭和魏林。
四個大人,照顧三個小孩兒,足夠瞭。
魏澤如沒有一個人抱兩個,往魏林懷裡塞瞭一個,又將貝慈懷裡的孩子給瞭青蘭,他自己抱一個,空出一隻手牽著她。
傳來傳去,隻有貝慈閑著……
幾人到辛太傅住的院子時,裡面圍滿瞭辛傢的晚輩。
魏澤如帶著人進去正巧辛太傅在發紅包,他笑起來:“來得真巧。”隨後顛顛胳膊上坐著的胖孩子。
多壽叭叭叫瞭兩聲,好像在打招呼。
身後的貝慈和其他兩個孩子也被抱瞭進來,廳裡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們一傢五口身上。
“魏將軍來瞭,快請坐。”
魏澤如和貝慈跟他們挨個見過禮後,他將三個孩子並排放在地上,說瞭句:“鞠躬。”
在傢練習瞭好久的三胞胎聽懂瞭,慢悠悠低下頭,因為身體不夠穩定,親爹還要拽著他們的衣服,怕摔瞭。
“哎呦,這三個孩子居然會鞠躬。”
辛太傅笑得開懷,下一瞬,忙讓魏澤如把孩子們抱過去,一人給瞭一個大紅包。
三胞胎抓在手裡,攥得緊緊的,貝慈接過來時,還拽瞭幾下才拿到。
出去拜年溜瞭一圈,回到將軍府時,貝慈翹起的唇角就沒落下去過。
紅包不知道收瞭多少,沉甸甸的。
傢底兒厚的直接給瞭銀票。
不過,貝慈沒打算動這些紅包,她看過數量後,會原封不動的裝回去,等到孩子們長大瞭,交給他們。
彌補一下她從小到大失去的那些紅包的遺憾。
直到大年初四宮宴前,貝慈一直忙著在府中待客。
經過一段日子練習,整個人從容許多,對進宮的事也沒有那麼忐忑瞭。
初四下午,貝慈坐在梳妝臺前讓蘭嬤嬤和青蘭給她梳頭發,臉上的妝容她自己畫的。
不用貝慈提醒,蘭嬤嬤自動給她往莊重瞭打扮。
身上的衣服也精心挑選過。
魏澤如進門後,從後面繞到貝慈的前面,眼中的驚艷久久不息。
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情緒,貝慈悄悄沖他眨瞭下眼睛,挑逗意味十足。
“我去看看孩子們,等下過來。”
“去吧。”
孩子們在旁邊的屋子裡由奶娘陪著玩兒。
“將軍。”
魏林站在門外見他出來,上前兩步,在他耳邊說瞭幾句話。
男人的眉頭漸漸蹙起,“當真?”
魏林眼神堅定:“我們的人反復確認過,無誤。”
“讓我們的人撤回來吧,不用往下查瞭。”
“是。”
皇覺寺的大師竟與外面的人有勾結,對這一消息,魏澤如既驚訝又不覺意外。
僧人也不能完全戒掉七情六欲。
有欲望便有牽扯,有牽扯能做出些什麼事情就不讓人感到意外。
心裡掛著這件事,魏澤如拐去瞭孩子們住的屋子,門簾還未掀開便聽到瞭哭聲。
心裡一緊,他的腳下快走兩步。
“怎麼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