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他早上走的匆忙,貝慈倒是提心吊膽瞭一日,並未聽到什麼傳聞吶。
她直勾勾盯著魏澤如,“是不是京城又發生什麼不得瞭的大事瞭?我早上起來沒見到你,眼皮一直跳,叮囑瞭管傢,不讓府中的人瞎議論,他們倒是聽話,所以,我這什麼消息都沒有。”
“你那兒有?”她挑起一邊眉毛,等著魏澤如回答。
“有。”魏澤如換上寢衣,坐回到床邊,摸著她的頭發,“我跟你說,你別害怕。”
聽他這麼嚴肅貝慈咽瞭下口水,帶著不安道:“你說,我不害怕!”
魏澤如放輕聲音給她講瞭下天生異象的事,又著重提瞭嘴百姓對這個事的在乎。
仔細聽過他的描述,貝慈在腦海中想瞭下,脫口而出:“是極光啊!”語氣中還透露著虛驚一場的意思。
臉上緊張的神情瞬間松懈,貝慈不以為意撇撇嘴角,擺擺手,“你不用擔心,我不怕。”
地磁暴引起的極光,屬於在正常不過的大自然現象瞭。
魏澤如眼睛瞇瞭下,鎖定她臉上的每一寸表情,確認道:“你真不怕?”
“不……”貝慈回頭對上她黝黑的眸子,心中咯噔一下,口風隨即一轉:“怕啊,當然怕,哪能不怕呢,嗯…是吧……”她小嘴叭叭,就是不看男人的眼睛。
“會不會地震……emmm……”呸,貝慈暗自啐瞭一口,怎麼嘴巴那麼快!
“嗯?”魏澤如低低出瞭聲,“你說什麼?”
“什麼也沒說,呵呵,你吃飯吧。”
魏林將食盒已經拎來瞭,兩人正在說話他也沒進屋。
這會兒聽見貝慈的說話聲,將飯菜擺放在廳中的餐桌上,又退出去,“將軍慢用。”
魏澤如低頭在她唇上親瞭口,安撫她:“外面那些危言聳聽的傳聞不要信,聖上準備三日後祭天,一切都會沒事的。”
貝慈咂舌,當皇帝也不容易,有點兒天災,就會被人拿出來做文章,說君主不仁,天降大禍!
“不下點兒罪己詔啥的嗎?”
男人輕笑出聲:“你還知道罪己詔呢?”
“你小瞧我,聽說書的說過唄。”
魏澤如端起飯碗:“你要不要也吃點兒?”
“不要,你自己吃吧。”貝慈坐在他身邊,問他民間都有什麼樣的猜測。
他想瞭想,道:“說皇上不仁,是暴君,老天降罪。”
“說大齊要有災禍,需擇新主。”
“說西羌要打進京城,屠戮大齊子民。”
…
魏澤如說瞭一連串,聽得貝慈張大瞭嘴巴,感慨萬千:“這誰啊,這麼會造謠,說的跟真的似的,騙騙小孩子可以,不會大傢都信瞭吧?”
男人閑閑看瞭她一眼,又低頭吃瞭口飯:“信。”
他從史書上看過天生異象的記載,自古以來,一旦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必會讓民眾心生擔憂和恐懼。
除非是黃口小兒,或者癡傻之人,其他人沒有例外,全部有所擔憂。
而今,他發現自己的姑娘居然不怕,甚至身上還帶著“原來如此”的輕松之意。
“傢中還有酒嗎?”
貝慈轉過頭,一臉問號:“你要喝嗎?”
“最近有些累,想喝點兒解解乏。”
可以理解,貝慈去收藏櫃裡找出一壺陳釀,給他倒上,“少喝點兒,能睡得好。”
下巴上又冒出瞭許多胡茬兒,看來是真的操勞。
“你也陪我喝點兒吧,一個人沒意思。”
貝慈舔瞭下已經刷過的牙齒,想瞭想:“好吧,陪你小酌一口。”
陳釀醇厚,酒精度數也高,貝慈連續喝瞭三杯,人已經有點兒上頭,雙頰泛紅,圓溜溜的眸子泛著盈盈水光。
魏澤如摸瞭下她熱烘烘的臉蛋,眸光軟下來:“還能喝嗎?要不算瞭?”
“能,怎麼不能,瞧不起我!”貝慈蹭瞭下他的掌心,端起酒杯跟他碰瞭下,豪氣道:“幹杯!”
“幹杯。”男人忍著笑意與她碰杯,並沒有欺負她,一起喝盡杯中酒。
辛辣的陳釀惹得微醺的姑娘一陣嘶哈,魏澤如眼疾手快給她嘴裡放上一點兒果脯。
刺激的味蕾過後,腦中盤旋著眩暈感,貝慈有種飄飄然的錯覺,整個人隨意起來,一把摟過魏澤如的脖子,拉向自己,大爺似的語氣:“小子哎,你很得意是不是?”
這話怎麼說的?魏澤如順著她的方向側彎腰身,帶著淡淡的疑惑。
貝慈好像醉的厲害,眼神迷離,嘟囔著:“你這招蜂引蝶的傢夥,若是讓我知道在外面跟哪個女人不三不四,回頭就給你老二剪瞭!”
白嫩的小手擺在男人面前,做瞭個剪刀的手勢,咔嚓咔嚓兩下……
配合她的姿勢,再想著她嘴裡的“老二”,魏澤如霎時通透瞭,頓覺胯下一緊,跟個醉鬼保證:“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他相信她不是說說而已,惹急瞭真能幹出來。
就像當初對上樂安縣主那樣。
“哼,算你小子識相!”指尖點著男人的鼻尖,醉鬼給予肯定。
這是真的醉瞭,不然不會跟他放狠話。
“你感謝這裡吧,不然老子也能自由自在,大展拳腳!”
連老子這個自稱都出來瞭,男人無奈。
他探出左臂,圈住她的腰身,一個用力,人順利坐到懷裡,一邊捏著她的後頸,一邊蠱惑著問她:“你為什麼不怕天生異象?”
一雙大眼睛呆滯片刻,機械性歪著腦袋,不解:“什麼天生異象?“
“紅光漫天,下半部分泛著綠光。”
發懵的眼睛轉瞭轉,恍然大悟,聲音跟著揚起來:“你說的是極光吧!”
“嗐”,貝慈一擺手,頗有些不值一提的意思,“那不就是地磁暴嘛,跟日食一樣,都是自然現象呀!你怎麼連這個也不懂?”
食指點瞭下魏澤如的腦門,醉醺醺的姑娘充滿瞭嫌棄,“真笨!”
“何為日食,何為地磁暴?”
這兩個陌生的詞語,魏澤如很陌生,任由她嫌棄自己,不恥下問。
“你可真笨,這都不知道,罷瞭,我跟你說說。”貝慈抱著他的脖子,開始給他解釋這兩個詞的意思。
“日食,又叫日蝕,還叫天狗吃月……”
雖然醉瞭,但思路清晰,表述也沒問題,魏澤如基本聽懂瞭,淡定頷首:“懂瞭,謝謝老師。”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魏澤如接著問:“那你說地磁暴有什麼影響嗎?”
可能是酒勁兒上頭,貝慈一頭拱在他的肩膀上,不吭聲瞭。
“嗯?說話。”不問清楚,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