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長夜,見問不出什麼,魏澤如一揮手,示意魏林將人帶回府,他繼續帶人找。
魏林也沒有拒絕,抱著渾身濕透又熱騰騰的人上瞭馬背,飛奔而去。
找到瞭青蘭,魏澤如心底有瞭希望。
又敲開一傢門,男人沉聲問道:“今日下午有沒有看見一位身穿粉色裙衫的女子,她長得又白又漂亮。”
開門的中年男子眸色一閃,好像思忖瞭下,搖搖頭:“沒看見。”
天色太黑,燈籠又不好直接照著人臉,是以魏澤如並沒有看見男人猶豫瞭下。
大半夜一傢一傢敲門,其實人傢也害怕,尤其是這些人氣勢不凡,又穿瞭一身深色衣服,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
中年男子怕惹麻煩,隻能說不知道。
魏澤如失落瞭下,轉身就要走。
院內傳來一道女聲:“當傢的,誰來瞭?”
男子緊張瞭下,趕緊回頭:“沒誰,敲錯門瞭。”
邁出一步的魏澤如停下腳步,又轉身,幽暗的視線落到男子身上,眸中盡是探究。
他為何說敲錯門,直接說來打聽情況的也沒什麼問題。
“讓開。”魏澤如淡淡吐出一句。
男子被他周身的氣勢嚇到,把著門的手緊緊攥起,說話都磕巴起來:“你、你要幹、幹什麼?”
此時女子已經來到瞭門邊,看到魏澤如一行人,也哆嗦瞭一下,“你們…你們做什麼?”
下意識的,女子拽住瞭丈夫的衣擺,兩人靠在一起,好像面對的是窮兇極惡的人……
魏澤如將之前的問題又問瞭一遍,他死死盯著女子的面部表情,不漏一絲一毫。
果然,女子回想瞭下,眉頭微動,可能是拿不定主意朝男子看瞭一眼,男子握住她的手,沒敢說什麼。
好半晌,女子才開口:“我好像看見瞭,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們果然知道。
中年男子搶先開口道:“那個…不管你是誰,出於什麼目的找人,但我們不想惹麻煩,你要是想知道,我們也能說,但還請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傢人!”
“不會,你放心。”
得瞭承諾,女子輕聲講述之前看到貝慈被抓的場面。
那聲尖叫也是她叫的。
“看清那些人長什麼樣瞭嗎?”
女子搖頭:“沒有,當時他們都戴著帽子,擋瞭一多半的臉,隻能看到個下巴。”
“那穿什麼衣服?”
“就很普通的灰色長衫。”
魏澤如又急切地問:“那你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瞭嗎?”
女子想瞭想,不確定說瞭句:“那夥人說是救她的。”
救她的?魏澤如心有疑惑,誰會這麼及時出面解救小慈?可對方還提著劍。
輕聲感謝瞭下夫妻兩人,魏澤如讓人給瞭他們點兒銀子,帶人繼續找。
整整一夜過去,他再無所獲。
趁著街上的行人多起來之前,魏澤如回到將軍府,直奔青蘭住處。
外面有小丫鬟守著,“人醒瞭嗎?”
小丫鬟連忙爬起來回話:“青蘭姐姐還沒醒。”
人未醒,魏澤如轉頭去書房,整理昨夜得到的消息。
皇宮那邊仁武帝已經下旨圈禁賢王,終生圈禁,到底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沒有下令殺瞭他,也沒下令貶為庶人!
不過,跟隨和鼓動賢王造反的幕僚和大臣們,通通被斬首、下大獄、流放,牽連整個傢族。
造反是有風險的,不成功便成仁。
賢王披頭散發地躺在搖椅上,手裡拿著酒壺灌瞭一口又一口,他想過失敗,但沒想過敗得這麼容易。
父皇早早察覺等他入甕不說,連老二、老三也知道他的動作,爭取在父皇面前表現。
隻有他是個傻子,悶頭向前沖!
現在好瞭,老二、老三不費吹灰之力將他除去,該笑醒瞭吧?
被他譏諷的成王和燕王在各自的府邸與幕僚說接下來的計劃。
尤其是燕王,把玩著手裡的玉佩,一臉愜意。
“王爺料事如神,幸虧有您出手幫瞭賢王一把,不然這事也不會這麼順利,說起來,賢王應當感謝您。”
燕王不在意道:“順水推舟罷瞭。”
父皇是弱瞭,不是死瞭,怎麼會一點兒準備沒有。
“那賢王之前說的話,您怎麼想……”
緩緩撩起眼睫,燕王漠然道:“父皇老瞭,年歲大的人起瞭慈父之心,多給予點兒關愛代表不瞭什麼。”
“可萬一……”
燕王朝說話的人閑閑落瞭一眼,其中不屑昭示他的自信,說話的人閉上嘴,知道燕王的態度,也就不再質疑。
“行瞭,都退下吧,有什麼事改日再說。”
燕王不是賢王,容易被下面人拿捏,他自己主意很正,幕僚和心腹大臣的意見隻能提,采不采納要看他如何想。
等人都退下,一侍衛悄悄在他耳邊道:“王爺,人已經安排妥當。”
“嗯,讓人好好照顧著。”
“是。”
……
貝慈失蹤的第一日,魏澤如在書房整理好線索,撒下一張大網,叫人出去探尋,找到人也不要聲張。
軍營那邊也需要他,他整個人要被撕成兩半。
府中的青蘭昏睡瞭一整日後,在傍晚才悠悠轉醒。
得到消息的魏澤如不顧疲勞,又從大營返回京中。
青蘭知道將軍定著急,早穿戴整齊倚靠在椅子上,等待,“將軍,對不起,是奴婢沒有照顧好主子。”
說著話,青蘭控制不住地流眼淚,她知道自己這條命是貝慈救下來的。
魏澤如沒有先責怪,而是耐著性子詢問從頭到尾的細節。
青蘭擦瞭下臉,知道這個時候說實情才最重要,哽咽道:“當時主子帶著奴婢跑出來,在那一片的巷子裡轉瞭好久,沒找到出口,結果就被抓住。”
“他們把我們打暈,塞進箱子裡帶走,中途主子先醒過來發現外面又來瞭一夥人,雙方打起來,我們趁亂逃跑。”
“結果那一片地界我們還是不熟悉,鉆進胡同裡不知道跑到哪瞭。情急之下主子將我推進水溝裡,拿東西蓋住,並叮囑我不要出聲,她則轉頭朝另外的方向跑。”
“聽瞭主子的話,我沒出聲,好久以後我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尖叫……就再沒見過主子,然後醒過來就是在府裡瞭。”
魏澤如聽著她的敘述,一顆心緊緊揪住,沉聲問她:“可看清第二次抓你們的人的臉瞭嗎?”
努力想瞭下,青蘭搖頭:“逃跑的時候沒敢多看,抓住他們交手的間隙一味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