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沒有貝慈的消息,魏澤如急得嘴角起泡,整日黑著臉,一身煞氣在軍營處置公事。
有點兒眼力見的根本不敢靠近他方圓一丈的距離……
魏林呢,是他的貼身隨從,不得不跟在他左右,時刻提著心別惹瞭將軍。
“將軍,剛府中來人叫您晚上回府去一趟楓晚院。”
沒有特別的事情老夫人是不會打擾他在軍中做事,尤其是不會將他從軍中喊回去。
京中出瞭賢王造反一事,該抓的都抓瞭,可尚在風波不斷的餘韻中,魏澤如不會在軍中閑著。
老夫人想得多,叫他也是不得已,她心疼地抱著多祿,說話還不利索的奶娃娃一直鬧著找娘親。
不止多祿,多福、多壽一樣哭著喊著找娘親,三個圓咕隆咚的孩子一起掉淚珠子,看得人心疼的要命。
秀嬤嬤和蘭嬤嬤分別抱著他們,不管怎麼出聲安慰,就是不行。
時間久瞭三胞胎的聲音都有些啞,怕哭壞瞭,老夫人隻能叫人快去大營叫人。
“要娘……哇……”
“哇……娘……”
貝慈從他們出生就沒有離開過這麼久,幾乎每日都見,這還是頭一次不見人,三胞胎已經能記人瞭,自然不幹。
“娘~”三個胖墩的聲音此起彼伏,好像三重奏……
貝慈不在這,若是看瞭這一幕肯定要心疼哭。
飛奔而至的魏澤如進瞭楓晚院便聽到隱隱的哭聲,越走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一顆心跟著揪緊。
一道黑影罩住三胞胎,他們的哭聲停頓瞭一瞬,看清來人,嘴張的更大瞭……
身上的浮塵還在,顧不得什麼衛生不衛生,男人抄起大手,將孩子們一個個攏在懷裡,放輕瞭聲音:“爹回來瞭,不哭。”
一個個委屈地直抽泣,圓圓的大腦袋倒在親爹的懷裡,依賴。
魏澤如接過祖母遞過來的手帕溫柔地給他們擦眼淚、鼻涕,然後示意蘭嬤嬤將他們小時候用的背帶拿過來。
這東西還是貝慈方便他們培養父子感情做的,前胸左右各掛一個,另一個背在身後,這樣三個人誰都不會被落下。
哭聲漸漸變小,讓魏澤如回府,果然有用。
在眾人關註的視線下,魏澤如背著三個孩子去院內轉圈,一會兒給他們看看池塘裡的遊魚,一會兒給他們逗逗住在廊下的小葵。
摸摸身前兩個孩子的後腦,還不忘向後摸一下後面那個。
魏澤如話不多,但為瞭孩子們,難得一直在說話,哄得三小隻逐漸情緒穩定,開始與他互動。
這時悠閑晃動腦袋的小葵突然出聲:“娘~”
三胞胎好像聽到瞭什麼信號,一起喊:“娘~要……娘~”
身上掛著的三個肉墩子開始躁動,蹬腿,要貝慈。
魏澤如犀利的眸光射向小葵,後者一無所覺,甚至支起翅膀上下搖動:“要娘~要娘~”
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的心情,魏澤如特別想拔光小葵的毛!
他的誘哄前功盡棄,三胞胎又想起貝慈,並且一直鬧著要人。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鼓動三胞胎要人的小葵,沒好氣地彈瞭下小葵的腦袋,魏澤如背著三胞胎去別處遊蕩。
身後小葵還在憤怒的尖叫:“大壞蛋,大壞蛋,沒媳婦兒!”
要不是腳腕有小繩拴著,恐怕小葵要飛起來站在魏澤如的頭上,大罵三天三夜。
看著魏澤如一掃將軍的威嚴,這麼哄孩子,走近的魏林也是神色復雜,但有些事不得不說:“將軍,咱們的人說今日燕王出城瞭。”
“知道去哪瞭嗎?”他拍拍多壽的屁股,讓孩子別哭。
“燕王身邊的侍衛警惕心很高,半路有駐守的人,我們的人根本沒敢跟太緊,所以,並不清楚他們究竟去瞭哪裡。”
“那成王呢?”
魏林:“除瞭在府中與幕僚商討,就是進皇宮探望皇上。”
“讓人找一下燕王的產業,拿給我。”
“是,屬下這就去。”
親瞭口孩子的腦門,魏澤如心中大抵有瞭數,“爹很快會將娘親給你們找回來。”
在孩子們面前他沒有多說什麼,雖說年紀小,也有可能會聽懂關於娘親的話。
晚上等孩子們都睡瞭,他坐在小床邊思考著,燕王為何要這麼做?
不是疑問,是篤定,他確定小慈是燕王派人帶走的,這是來自心靈深處的直覺。
是覺得賢王出事,燕王為瞭增加登位的可能性,帶走小慈,拿捏他嗎?
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燕王的所作所為都觸及瞭魏澤如的底線。
不斷摸索著腰間新的佩劍,男人面色陰鷙,縱使對方是皇子也不可以朝他的女人孩子伸手!
……
昨夜琢磨瞭一整夜的貝慈感覺沒睡多久,就被人喊起來,她不太高興:“別叫我。”
丫鬟隻好解釋:“是王爺讓這麼做的,讓你穿戴整齊。”
貝慈搓瞭下眼睛,暗自腹誹,不知道這燕王又搞什麼名堂,心眼子多的像蜂窩煤。
不情不願爬起來,不等多待,她被人馬不停蹄地塞進瞭馬車,出瞭莊園。
馬車周圍的便裝侍衛看得緊緊的,讓貝慈探頭探腦看看都不行。
“不知道做瞭什麼虧心事被人發現,這又開始轉移我……”貝慈坐在馬車裡低著頭嘟囔著。
前幾次運氣好能逃跑,但運氣差又被逮住,這次連跑的機會也沒有瞭,隻要她一動,身邊便有好幾雙眼睛盯著。
除非她有上天遁地的本事,否則,跑不出去!
丫鬟道瞭句:“姑娘你說什麼?”
貝慈掃瞭她一眼,懵懂道:“沒事,我們這是去哪?”
“奴婢也不知道,王爺沒說過。”丫鬟聽命行事,主子想做什麼怎會提前告知。
意料中的事,貝慈沒糾結,神色如常地趴在小桌上,假寐。
人看著是睡著瞭,耳朵卻豎得高高的,希望外面的侍衛或者丫鬟說話的時候能聽見有用的信息。
可惜新換的這批人嘴緊得很,貝慈胳膊麻瞭也沒聽見他們吭一聲。
沒辦法,她隻能裝作清醒,將窗簾掀開一條小縫,裝作看景色:“外面的光景越來越漂亮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