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別的地方,兩人回到瞭齊王府,在下屬安排的一間幹凈屋子坐下。
隨行軍醫也被叫來,為瞭魏澤如腿上的傷,傷口沒什麼問題,隻怕那孩童意味深長的話,萬一有毒……
軍醫一臉嚴肅,脈探瞭又探,傷口看瞭又看,最終長籲一句:“無事,傷口擦點兒止血藥即可。”
眾人頓時松瞭一口氣,幸虧沒事,這要有事,真是得不償失……
魏澤如卻不這麼想,剛才被劃傷後身體已經出現變化,心悸、氣短、雙腿無力……直到小慈將藥丸和一瓶不明液體給他用瞭,喝瞭,身上的不對勁兒才消失!
可他沒將這些事說出來,隻道:“既然沒事就去忙吧。”
各處都在處理戰後事宜,魏澤如反而略微清閑,等著下面人將拷問過的消息遞上來。
貝慈站著不吭聲,等人都下去,才伸手扒開他大腿根的位置:“真沒事瞭?你閉眼仔細感受一下身體有哪裡疼痛。”
聽話的男人真閉上眼,感受一下,鄭重道:“沒有不舒服,好瞭,你的藥……很好用!”
貝慈慢慢抬眼與他對視,須臾後,悠悠道:“花大價錢買的,能不好用?”
說的理直氣壯,並未讓人覺得心虛,連眼神也堅定無比。
微微低頭的魏澤如嘴邊翹瞭下,又快速拉平,溫聲詢問:“你怎麼到這裡來瞭?”
從未想過還能在漳南城見到她。
“想見你。”
短短三個字叫男人心頭一熱,伸手撫上她的臉,捏瞭捏:“是不是做噩夢才不放心,過來看看?”
貝慈訝聲:“你怎麼知道?難不成會算?”
魏澤如低低笑出聲,瞅著她一雙大眼睛懵懵的樣子,在她唇上啄瞭下:“要不是這樣你怎麼會將孩子們撂下,這麼遠的路親自騎馬趕過來!”
兩人相處這麼久,互相之間不說百分百瞭解,起碼也瞭解個七七八八。
她一般不幹涉他的公事,尤其現在正在前線打仗,更不會給他添亂。
這個時候來,隻能說明同泉城那邊出問題或者她不放心他,親自過來見見人。
同泉城那邊他安排的人手個頂個都是高手,出問題第一時間他就會知曉,根本不需要她長途跋涉來求救。
所以原因隻剩下一個,就是她做瞭什麼不好的夢,心中放不下,來一趟!
貝慈想抱他求安慰,但他身上還有血漬,便停瞭手,轉而豎個大拇指:“知我者,伯卿也。”
“你做瞭什麼噩夢?”
貝慈沒藏著,將自己在夢中看到的險境,一五一十說出來。
魏澤如想瞭下:“還真有這麼一出,隻不過我躲過去瞭,怕是那個雷沒將你驚醒,你便能看見結果,不至於這麼著急瞭。”
“哇,那我豈不是能做預知夢瞭?”貝慈拍拍胸脯感覺自己挺厲害的。
不過,不是好事,她又嘆氣:“還是不要做這種預知夢,不是什麼好事。”
魏澤如就那麼看著她一會兒雙眼放亮,一會兒嘆息,表情生動。
他抹瞭下她的眉頭:“這裡是你畫的吧?”
“嗯,刻意畫粗點兒,像個男人。”
男人的視線從她臉上慢騰騰挪到胸前的鼓鼓囊囊,暗道:哪個男人能有這等本錢!
沒有指出她身上的“破綻”,魏澤如想伸手抱她,貝慈抬手制止:“等下,我給你抹完藥膏再說。”
礙於魏澤如受傷的部位是個敏感的地方,軍醫沒有親自動手,當然,魏澤如自己也不願意,抹藥膏的事便落到貝慈的頭上。
脫下裡外兩條褲子,貝慈皺瞭下鼻子,小聲嘟囔著:“酸溜溜的。”
大熱天行軍打仗,一身的汗味兒,沖鼻。
“什麼?”魏澤如沒聽清,隻看見她嘴唇動瞭動。
貝慈起身去拿帕子,浸濕,給他大腿根擦瞭又擦,道:“沒事,我拿酒給你殺殺菌,可能會有痛感,忍著點兒。”
“嗯,你弄吧。”那點兒疼痛不算什麼。
要說魏澤如不讓別人動傷口也情有可原,貝慈紅著臉上手抬起一團,露出全部傷口,仔仔細細擦瞭幾遍酒。
原本不至於擋住,可擦酒的人不一樣,某人不要臉的起瞭小心思,身體起瞭反應,自然擋住半邊傷口。
還孩童也真可以,差點兒把人命根子給廢瞭!
帶毒的匕首真紮到,還不知道能不能正常使用瞭……
貝慈就是這麼想的,鬼使神差地丈量瞭下……
有長大趨勢,她不自覺脫口而出:“幸好沒紮到,不然不能用瞭!”
魏澤如:“……”
耳根染上紅暈,眼神閃瞭又閃,不由心猿意馬起來。被她的話弄得別扭,腰部扭瞭下,立即被貝慈拍瞭一巴掌,“別動,藥膏都蹭到內褲上瞭。”
是的,魏澤如穿著貝慈給他做的內褲,以前他從未穿過這種東西,一開始不接受,結果穿上後覺得走路、做事更方便、更舒服,也就坦然接受。
時間和地點不對,魏澤如隻能生生將那欲念壓下去,轉移話題:“既然來瞭別急著走,這裡基本沒什麼大事,等我收尾,你跟我一起回,行嗎?”
他真的想將人留下,主動征求她的意見。
“嗯。”貝慈抹完藥膏,手裡攥著他脫下來的褲子,道:“不能穿瞭,被我撕開大口子,走路漏風不說,你那盔甲裙應該擋不住。”
“那裡不可以被其他人看。”貝慈最後撅嘴加瞭一句,眼睛亂飄。
魏澤如舔瞭下幹澀的唇,低低應聲:“嗯,隻給你看。”
新褲子魏林早準備好瞭,親眼目睹兩位主子在大街上幹的事兒,還不得長點兒眼色!
等魏澤如套上新褲子,貝慈提起之前那個孩童,猜測道:“那應該不是個孩子,是大人吧?”小孩子哪有那樣的身手,又不是哪吒!
魏澤如眼睛驀地一亮,“你也看出來瞭?”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侏儒癥,長不高的個子,有的人還會擁有一張停止生長的臉,貝慈將這個病說出來,得到魏澤如的認同:“沒錯。”
“那你怎麼發現他不對勁?”貝慈納悶。
“一個大人再裝孩子,也裝不出懵懂童真,何況他的虎口是老繭,常年握兵器的位置。”
原來如此,眼睛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