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侯爺好算計,接下來當盡快派人去冀州散播沮公與已投降侯爺,令袁紹惱羞成怒之下,殺沮公與滿門,令他跟袁紹徹底決裂,侯爺帳下,將再多一位大才。”看著沮授離開,龐統抱著肩膀看向呂佈,所謂旁觀者清,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喜歡挑毛病的主,呂佈這番算計,卻沒能逃開他的眼睛。
“士元才思敏捷,將來成就,擋在沮授之上。”呂佈看瞭龐統一眼,點點頭道。
“主公當真要如此做?”陳宮皺眉道。
“多此一舉。”呂佈搖搖頭:“可能適得其反,沮授並非蠢貨,若真如此做,豈能瞞過他?”
“那侯爺可曾想過,三年之後,該如何收場?”龐統有些不服道。
“我說話,一言九鼎,若三年後袁本初能夠活著,便將沮授還給他,如此大才,為我盡心盡力效力三年,還不用俸祿,已是難得,做人要講誠信,更要知足。”呂佈不以為意道。
“主公何以斷定袁本初活不過三年?”陳宮愕然看向呂佈。
書上說的。
呂佈看瞭陳宮一眼,幽幽道:“直覺。”
龐統撇撇嘴:“怕是三年後就算侯爺放沮授回去,袁本初也不敢用他,侯爺這招漂亮,表面上坦坦蕩蕩,但實際上,三年之後,無論袁紹亡或不亡,沮授也不可能再為袁本初效力瞭。”
“年輕人,得懂得藏鋒。”呂佈笑著搖瞭搖頭,跟陳宮交代瞭一聲之後,便離開瞭府衙,一年沒回來,該看看兒子瞭。
陳宮看瞭龐統一眼,笑著搖搖頭道:“士元,來幫我。”
“怎麼突然感覺有些怪怪的?沮授被呂佈算計瞭這麼一遭,最後說不定還要感恩戴德的來投,然後白做瞭三年的苦工?”龐統皺眉看向陳宮:“公臺先生,不知我可有俸祿?”
“這……”陳宮微微一怔,有些無言的看瞭龐統一眼,指瞭指文案,作為一名俘虜,誰聽過給俘虜俸祿的?俘虜的自覺拜托學學沮授好不好?
“我就知道。”龐統突然感覺有些虧瞭,雖然沒有效忠呂佈,但他從跟著呂玲綺跑到西域再到現在,似乎一直在幫呂佈,還是免費的那種,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些不平衡,雖然沒有出謀劃策,謀劃天下,但算算自己幫呂佈做的事情,一州刺史也就那樣瞭,還是義務工。
……
冷清瞭一年的驃騎將軍府,突然一下子熱鬧起來,這大概是貂蟬跟呂佈分別開最久的一次,雖然隻是少瞭一個人,但沒瞭呂佈的驃騎將軍府,卻總讓人覺得少瞭主心骨似得,尤其是呂佈向並州、洛陽輸出大量兵力之後,整個雍涼有些躁動的氣息,更讓人有種壓抑感,如今呂佈回來瞭,一下子就將那股壓抑、躁動的氣息壓瞭下來。
貂蟬抱著已經一歲,長得虎頭虎腦的呂征,在二喬的陪伴下出來,一年沒見,呂佈越發精神,但貂蟬卻有些憔悴的感覺,劉蕓帶著楊曦還有侍女蕊兒與貂蟬一左一右簇擁在呂佈身邊。
“來,讓老爹抱一抱!”呂佈從貂蟬懷裡接過瞭呂征。
離開瞭熟悉的懷抱顯然讓小傢夥有些不滿,卻也不怕生,隻是在呂佈懷裡不安分的扭來扭去,想要掙脫呂佈的懷抱,去找自己的母親。
“小傢夥力氣不小。”呂佈摸著兒子的腦袋,畢竟一年多沒見過,想想時間過得也挺快。
“妾身參見主公。”管亥的妻子和幼子之前在接到呂佈的命令之後,也被送進瞭驃騎府,很樸實的一個女人,不醜,但絕對談不上好看,很難想象管亥堂堂一員大將,一千兩百石俸祿,卻娶瞭這樣一個女子。
不過根據貂蟬所說,這女人在管亥去徐州以前的時候就跟瞭管亥,那時候管亥非常落魄,北海時差點就死瞭,被這個女人救下,在管亥最落魄的時候不離不棄。
後來管亥跟瞭呂佈,自然不能帶著傢眷,這個女人一邊維持著生計,一邊還要照看孩子,就這麼等著管亥,直到呂佈在長安站穩瞭腳跟,管亥才派人將她接回來,雖然後來官職高瞭,卻也沒想過拋棄這個糟糠之妻。
對於這個女人,貂蟬和劉蕓非常敬佩,在瞭解其經歷之後,讓其在驃騎府裡做管傢,幫忙管理下人,女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算持傢有道,幫助兩女將驃騎府打理的井井有條。
至於管亥的兒子,名叫管猛,今年虛歲已經五歲,生的虎頭虎腦,加上吃穿不愁,長得格外見狀,雖然隻有五歲,但身板已經不比一些七八歲的孩童差,的確人如其名,生的一副猛將相。
聽到貂蟬介紹,呂佈也是唏噓不已,當下定下瞭管亥妻子女管傢的位子,專門負責管理府中的婢女,至於管猛,武藝自然不必說,但呂佈準備讓他去書院學些東西,管亥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子將來能有出息,至少別像他老爹一樣大字不識幾個。
“夫君不知道,最近長安城裡,多瞭不少新鮮事物。”院子裡,劉蕓和貂蟬興沖沖的跟呂佈聊一些長安的變化。
呂佈坐在自己的將軍椅上面,微笑著聽著幾位嬌妻美妾說這些變化,實際上,長安的變化他怎會不知,但此時此刻,她們需要的是傾訴,呂佈自然不會打斷,認真的跟她們交流著這些東西,當然,交流到最後,不免漸漸回到瞭屋子裡,用最原始的方式來慰藉這一年來的相思之情,此間種種,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隻是之後連續三天,呂佈都沒有再踏出驃騎將軍府一步。
……
荊州,襄陽,蔡府。
“都督,大事不好!”一名傢將飛奔進蔡瑁的大院,淒厲道。
“嗯?”蔡瑁正在練字,聞言皺瞭皺眉,放下筆墨,扭頭看向這名心腹傢將:“究竟發生瞭何事?”
“回都督。”傢將吞瞭口唾沫,急聲道:“昨夜二爺在宜城伏擊呂佈使者,卻被呂佈使者斬殺,五百軍卒也被殺散。”
“什麼!?”蔡瑁目光一瞪,二弟的死倒沒讓他有多悲傷,隻是不可思議的道:“對方隻有十幾個人,蔡中帶瞭五百人反被對方所殺?那楊阜竟有這等本事?”
“根據潰逃回來的敗卒所言,根本沒看清對方有多少人,還未靠近,二爺便被人以利箭射殺,而後四面八方到處都是火把,二爺一死,對方似乎又早有準備,跟過去的人隻好帶著二爺的屍體趕回來。”
“廢物!”蔡瑁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能坐上荊州兵馬大都督,而且歷史上抗拒瞭江東十多年,雖然敗多勝少,但也絕非無能之輩,隻是一聽,就知道發生瞭什麼事情,冷哼一聲:“這分明是虛張聲勢之計,他楊阜這次隻帶瞭十幾人,哪來的那麼多人埋伏,沒腦子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真到瞭戰場上,主將被殺,群龍無首,一群士兵哪知道這麼多事情?
“楊阜如今到瞭何處?”看著傢將一言不發,蔡瑁冷哼一聲,詢問道。
“已在今日,與劉磐將軍匯合,正往襄陽趕來,預計最多三日,便可抵達襄陽。”傢將躬身道。
“混賬!”蔡瑁有些鬱悶的冷哼一聲,既然跟劉磐匯合瞭,自己便不好再動手瞭。
“傢主,劉荊州派人送來一份請柬,言有貴人前來,欲設宴款待,請傢主前去赴宴。”管傢躬身道。
“下去吧。”蔡瑁對著傢將揮瞭揮手,隨後扭頭道:“可知又是哪傢士子?”
荊襄之地,文峰鼎盛,劉表更是八駿之一,十分熱衷於結交各地名士,對往來於荊襄的士人也都是禮數周全,更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來招待過往士人,因此劉表在士林之中有不錯的名聲,蔡瑁身為荊襄四大世傢之一的傢主,這種宴會,往往也是聯絡感情,籠絡人才的地方,自然不陌生,不過也不是什麼宴會都會去參加,若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倒有多半,會被蔡瑁推脫掉,畢竟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已經沒必要去籠絡那些普通士子,自然有大量士子跑來巴結,當然,若是一些重要聚會,比如現在劉表這樣鄭重的發帖來請,蔡瑁也不會直接拂瞭劉表的面子,畢竟劉表說到底,還是自己姐夫呢。
“並非士子。”管傢搖瞭搖頭:“聽府中的人傳來的話說,此人乃是皇室貴胄,當今皇叔,與主公乃是平輩。”
“皇叔?”蔡瑁皺瞭皺眉,眼下天下大亂,漢室衰頹,皇叔輩分的可不多,荊州貌似隻有劉表一個是皇室認可的皇叔,這突然來的皇叔又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
不過這位皇叔的出現,也讓蔡瑁生出一股危機感,這是不是劉表要削弱他手中權利的信號?故意找來這麼一個不知道從哪旮旯蹦出來的皇叔來分他兵權。
若真是如此的話……
蔡瑁冷哼一聲:“備車。”
“喏!”
若真是打著這個算盤的話,蔡瑁倒是要親自去見識一番瞭。(未完待續。)